白曉雙,抱著張小雨的身體。


    溫暖的鮮血,染紅了她那條白色的連衣裙。


    一滴滴滾燙的淚滴,滴在了張小雨的傷口之上。


    張小雨倒下了,他的身邊躺著三個混混。


    ……


    當張小雨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躺在白色的房間裏。


    整個房間就他一個人。


    “呃!我又死了?”


    “還是我又重生了?”


    他很想動,卻動不了。


    他看一下自己身體,發現渾身纏滿了繃帶。


    他太虛弱了,虛弱到連唿吸都感覺痛。


    很快,他又昏昏沉沉睡去。


    他再次睜開的時候,譚秀麗站在他的床前。


    “曉雙姐姐呢?她沒受傷吧?”


    張小雨,迫不及待地問道。


    譚秀麗,眼中噙著淚水。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她?”


    譚秀麗眨了眨眼睛,咬著唇。


    “她……她!”


    她磕磕巴巴,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製服的小姐姐走了進來。


    她年紀約莫二十歲出頭,白皙嬌柔的臉上透著一股英氣。


    “小英雄,你醒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


    張小雨抬頭望去,透過那薄薄的鏡片,看見了一雙睿智的眸子。


    她的眼睛和白曉雙的不一樣,堅毅且明亮。


    白曉雙的眼睛也很明亮,可是帶著一縷淡淡的憂傷。


    兩人眼神瞬間交匯,張小雨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了。


    “她稱唿我為小英雄?


    “我怎麽可能是英雄?”


    張小雨的自卑和懦弱已經刻入了骨子裏。


    平日裏,張邦華總是教導張小雨說:


    “咱家窮,你不要外麵和人家打架,即使吃虧了忍一忍就算了。


    我們家沒法和別人家比。”


    張小雨和別人發生矛盾的時候,總是選擇主動退讓。


    但是有人在他的麵前欺負白曉雙,他絕對不會退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小英雄,你在車上,為了保護乘客的生命財產安全,不畏生死勇敢和歹徒搏鬥,遠遠超越了常人。


    我代表人民,向你表示感謝。”


    製服小姐姐,說著搬了個椅子,坐在了張小雨床前。


    她的手裏捧著個記事本。


    “你好好迴憶一下,將整個事件發生的過程在敘述一遍。”


    ……


    張小雨將當時的過程,詳細描述了一遍。


    就在這時身材臃腫的中年婦人,闖了進來。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群人。


    “你這個挨千刀的,你把我兒子砍成植物人,我要你償命。”


    她身後的,一群人個個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小臂崽子,老子弄死你!”


    “畜生呀!畜生,下手太狠了,我家小濤不救偷了個包包嗎?


    你至於嗎?


    他還是個孩子!”


    製服小姐姐身後,兩名帽子哥哥,伸開雙臂攔住了這群刁民。


    製服小姐姐,合上手中的記事本。


    她站了起來,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不怒自威。


    “你兒子,不僅僅是團夥盜竊,而且涉嫌了故意傷害甚至故意殺人。


    這位小英雄,見義勇為,他是在自己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情況下,奪刀反殺。


    你兒子,即使死了也活該。


    還有,你們這種行為,屬於擾亂公秩序和阻礙執法。”


    說完看向了身邊的兩名帽子哥哥。


    其中一名帽子哥哥,瞪了一眼那名潑婦。


    “走吧!跟我去局子裏。”


    潑婦立馬腿軟了,躺在地上開始撒潑耍賴。


    接著,製服姐姐拿起手機。


    “中心醫院裏,有人鬧事,多帶一點人來。”


    很快這些鬧事的人全被帶走了。


    處理完這些人之後,製服小姐姐,又向上級請示,留下了兩名帽子哥哥保護張小雨。


    張小雨做夢也沒想到,勇敢換來的是這樣的待遇。


    他覺得太值得了。


    他心中默默發誓,以後不再懦弱,要勇敢麵對一切不公。


    眾人走後,張小雨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譚秀麗。


    “對了,白曉雙呢?


    她受傷了嗎?


    她人呢?”


    張小雨努力起身,覺得胸口一陣劇痛,還是躺下了。


    譚秀麗表情一僵,緊張地跑了過去。


    一時間,她有點手足無措。


    “哎呀!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麽還是總是想著曉雙。


    她在你心中真的這麽重要?”


    譚秀麗此刻有一點嫉妒白曉雙了。


    她想如果,有一個帥氣的男孩,能像張小雨保護白曉雙那樣奮不顧身,她該有多麽幸福呀!


    張小雨見譚秀麗還不說話。


    他更加著急了。


    他再次努力坐了起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同時胸口的劇烈地疼痛了起來。


    譚秀麗連忙用手托住了他的後背,同時用另一隻手拿起了枕頭。


    她將枕頭塞在了張小雨的後背下麵。


    張小雨靠在枕頭上,感覺舒服了,氣也順了。


    “哎呀!白曉雙原本一直都陪在你身邊的。


    後來……她給你去拿化驗單的時候,遇到一個人。


    接著,她就匆匆和我交代了一下,就離開。”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白曉雙走了進來。


    她的神情十分憔悴,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亮。


    不過她在看見張小雨的那一刻,眼神之中卻閃過了一道明亮。


    “小雨,你醒了呀!”


    她抿了抿唇,露出了隱藏的酒窩。


    在張小雨的記憶裏,前世,自從他高中畢業之後,得知自己家裏沒錢供他讀大學,就沒再給白曉雙迴信了。


    後來,他也沒勇氣去打聽白曉雙的任何事情。


    直到死,也沒再見過白曉雙一眼。


    白曉雙看張小雨的眼神,帶有一絲愧疚和心疼。


    張小雨敏感地察覺了出來,但是不敢去問。


    “小雨,你真的好勇敢。


    那四個人,三個重傷全躺在醫院裏,估計下輩子不能再做壞事了。


    還有一個被警察抓了起來。


    這些,不僅團夥盜竊,他們還有搶劫罪在身。”


    張小雨想起了那雙皮手套。


    那是他用自己第一次賺來的錢,給白曉雙買的禮物。


    “手套還在嗎?”


    白曉雙美眸之中彌漫著一層水霧,嘴角不停地抽動著。


    “嗯!在。”


    她顫巍巍地從挎包中,掏出了一雙沾滿鮮血的手套。


    鮮血已經幹了。


    “小雨,你真的很傻!”


    白曉雙,終於哭了出來。


    她秀麗的臉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淚珠。


    ……


    瓦店村,村委會中。


    田長勝坐在一張紅色辦公桌前,深黃色的雙指夾著華子。


    他一邊騰雲吐霧,盯著站在他麵前的張邦華。


    “邦華,你家兒子在公車上殺人了你知道嗎?


    你是殺人犯的老爹。


    你趕緊把黃泥灘的那邊墳地,讓出來吧!


    我當了幾十年村長,在上麵還是有點關係的。


    隻要我出麵,或許保你兒子一條狗命。”


    田長勝說著,用夾著華子的枯黃手指,點了點張邦華的額頭。


    張邦華兩腿顫抖著,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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