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停止,這名死刑犯閉著眼睛,捂著頭,靜靜地站在原地。


    兩秒鍾後,這死刑犯猛地睜開眼,整個人的氣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化。


    自信,活力。


    與康有貴一樣,眨眼的功夫,就像奪舍一樣變了一個人。


    他,似乎真的變成了第二個康有貴。


    見到這一幕,所有死刑犯眼中的那抹不知意味的色彩猛的高漲。


    如同星星火苗碰見易燃易爆炸的物品一般。


    這抹色彩一旦燃起,再想熄滅,那就難了。


    之後,這名死刑犯皺了皺眉頭,原本被田龔打斷的耷拉的手臂動了起來。


    這名死刑犯像是獲得了治愈自己的能力一般,片刻的功夫,就將自己的手臂治好了,再次如臂揮使,一點都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見到這一幕,田龔瞪圓了眼睛,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他舉起自己的棍子看了一眼,臉上充滿了懷疑,難道自己的棍子真的有什麽魔力不成,打一下人,不僅能夠讓人的氣質脫胎換骨,還能給予人超能力?


    如果真是這樣,他都想給自己一棍子了。


    而就在田龔迷迷瞪瞪看著自己棍子之際,這名死刑犯活動完自己受傷的胳膊之後,輕笑一聲,感慨道。


    “今日方知我是我啊。”


    這片場地此時很安靜,他的這句話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這突然的一句話,讓所有犯人浮想聯翩,特別是那群死刑犯。


    原本他們就被他的這突然變化搞得無比好奇,而這突然的一句話,徹底突破了他們的防線。


    終於,有個死刑犯忍受不住自己的好奇,發瘋一般快步朝他走來。


    這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其餘死刑犯也不再有所顧慮,一窩蜂湧了上去,一瞬間就將他包圍了起來。


    “賀吉,快說說,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語言中充滿了急切。


    將賀吉包圍起來的死刑犯們七嘴八舌,眼巴巴地看著他,期望能夠在他這裏得到在兆離和康有貴那裏得不到的答案。


    麵對這麽多雙眼巴巴的目光,賀吉依舊顯得風輕雲淡。


    他抬起手向下輕輕壓了壓,示意這群死刑犯冷靜,隨後無奈說道。


    “各位,我跟兆離和康有貴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聽到他這句話,這群死刑犯瞬間變得無比失望。


    但即使如此,他們眼神中那抹不知名的色彩依舊鮮豔,絲毫沒有因為這句話而變得黯淡分毫。


    “但是……”


    一句但是,讓這群死刑犯眼中的希夷再次死灰複燃。


    “但是,想必你們也都猜到了,康有貴是在被田龔用棍子打了之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也是在被田龔打了之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


    說到這,賀吉故意停了下來,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引得所有死刑犯開始遐想。


    緊接著,賀吉撥開人群,緩緩走到田龔麵前,鞠了個躬,笑道。


    “田警官,感謝你,要不是你,或許我會在渾渾噩噩中死去,當然,我也要感謝自己,能在關鍵時刻鼓起勇氣下意識地主動接住你砸下來的警棍。”


    說完這句話,賀吉絲毫不管僵硬在原地的不知所措的田龔,轉身向康有貴走去。


    而此時,麵對這種情況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的田龔依舊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遊離。


    殊不知,就在賀吉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身後那群死刑犯看著田龔的眼神瞬間變得完全不同。


    之前的眼神是畏懼,厭惡。


    而現在的眼神像是豺狼虎豹,像是在看獵物一般的垂涎。


    察覺到這群死刑犯目光的田龔瞬間迴過神來,強裝鎮定地說道。


    “幹什麽幹什麽,不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話音落下,田龔本以為自己的這番話能夠起到震懾作用,沒想到適得其反。


    聽見他這番話的死刑犯們瞬間眼前一亮,快步上前將田龔圍了起來。


    “田警官,我剛剛用那種眼神看你是我不對,打我,狠狠地打我吧!”


    “田警官,求求你,用你的警棍狠狠地鞭打我吧,我有罪,我有很大很大的罪!”


    “田警官……”


    這些死刑犯像是發了瘋一樣,說出的話一個比一個變態,一旁看戲的眾多其他樓層的犯人都起雞皮疙瘩了。


    而被這群死刑犯圍起來的田龔更是如此,他現在恨不得自己是聾子,這樣自己就聽不到這些惡心的話了。


    “起開,都tm給老子起開!”


    他大喊著,高舉著警棍,想要以此逼退這些死刑犯。


    可沒想到,他不這樣做還好,他這樣一做,這些死刑犯更加瘋狂了。


    有個死刑犯甚至將頭貼到他的胸前,興奮地說道。


    “田警官,我冒犯你了,快,快打我,快用你的警棍打我!”


    麵對著這癲狂的死刑犯,田龔實在是有些受不來了,他真想就這樣一棍子下去,將這名貼著在他胸前的死刑犯腦漿打出來。


    可是,他最終一咬牙,忍了下來。


    一來是自己已經沒有殺人名額了,要真朝著這名死刑犯的頭部重重打下去,那這名死刑犯可能真的會死嗎,如果自己因為這種事情而下崗,而可就太冤了。


    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一棍子下去,這名死刑犯可能會很痛,也可能會死,但最可能的是,他會很爽。


    田龔不想讓他爽。


    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些個死刑犯這樣子圍著自己,自己卻啥都做不了,太憋屈了。


    而且這樣近的距離,他很難不擔心這些個死刑犯會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傷害。


    他十分清楚自己平常是怎麽對待這些死刑犯的,這些死刑犯對自己最大的情感就是仇恨,除了仇恨,再無其他。


    想了想,沒辦法,田龔隻好大聲唿喊,朝其他獄警求救。


    “快,兄弟們,幫幫我,幫我把這群變態弄開!”


    聽到他的求救,原本還在憋著笑的其他獄警隻好強忍笑意,快步走上前去幫忙。


    本以為有了這幾個獄警的幫忙能夠很輕鬆就將這些圍著他的死刑犯弄開。


    可他是沒想到,這群死刑犯此刻眼裏隻有他,根本完全不理會其他的獄警,無論那些獄警如何,這些死刑犯始終視若無睹。


    而那幾個獄警也完全沒有想到,現在的田龔對這些死刑犯吸引力那麽大,無論自己等人是勸誡,是威脅,都無動於衷,跟沒聽到一般。


    見此情形,這幾名獄警無奈地朝田龔攤了攤手,表示他們無可奈何。


    見這幾名獄警靠不住,田龔隻好大喊道。


    “聶徒,快,叫其他的樓層的犯人過來幫我!”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讓犯人來幫他的忙,不過現在能幫他的也就隻有其他樓層的犯人了。


    聽到他這話的聶徒,從原本看戲的狀態中驚醒,連忙招唿其他樓層的犯人過去幫忙。


    可這個時候,其他樓層犯人麵麵相覷,每一個人動也不敢動。


    他們也不是傻子,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幫田龔的話很容易招他記恨,被他報複針對。


    可他們現在更怕這群死刑犯。


    這群死刑犯的瘋狂他們親眼目睹,這個時候自己上去幫忙,萬一這群死刑犯要是發起瘋了,保不齊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他們怕,他們隻是來坐牢的,還有機會出獄呢。


    他們惜命。


    見其他樓層的犯人無動於衷,遲遲不肯挪動自己的腳步,聶徒急的直跳腳。


    這群犯人如果一直不動,不用想,按照他對田龔的了解,田龔肯定會怪罪到他的頭上,到時候他怕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所以,他現在很急,瘋狂開口勸說著其他犯人,拿出自己的威信,保證這,保證那的。


    可即使這樣也無濟於事,那些犯人完全不買賬。


    畢竟剛剛他在兆離那裏都輸了一次了,所有犯人也看出來,他根本奈何不了那群死刑犯。


    既然如此,那他的保證有什麽用呢?


    見此情形,聶徒越來越急。


    而這時,田龔大喊道。


    “來我幫,所有幫了我的人,我保證,在你出獄之前,沒有人能夠動你一根汗毛,誰敢動你們一根汗毛,我饒不了那個人!”


    話音落下,一部分犯人有些意動。


    跟聶徒不一樣,田龔這個獄警的保證,這些犯人還是很買單的。


    畢竟田龔的資曆很老,很多獄警都給他麵子,雖然這個人有些變態,但說話還算算話。


    仔細權衡了一下利弊,一部分犯人選擇了幫忙,而大部分犯人還是選擇一動不動。


    大部分選擇不動的犯人看得很清楚,這些死刑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對於獄警的命令已經有些不太買賬了,自己如果這個時候得罪他們,田龔的所謂保證不一定能發揮出作用。


    緊接著,聶徒和一部分選擇幫忙的犯人開始上前幫助田龔脫困。


    可他們還是低估了這群死刑犯的瘋狂程度,沒有三個人,完全就製不住一個死刑犯。


    一時間,雞飛狗跳。


    而相比於田龔這邊的雞飛蛋打,康有貴那邊則顯得無比輕鬆。


    功成身退,給田龔惹出大麻煩的賀吉緩緩走到康有貴身邊,神情無比輕鬆地跟聞烽三人打了個招唿。


    康有貴笑著對他說道。


    “感覺如何?”


    “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賀吉張開雙臂,將自己的狀態盡情展示給幾人看。


    與康有貴不同,賀吉給人的感覺很溫和。


    “你這一招很高明啊,哈哈,能看到田龔這般吃癟的樣子,可太爽了。”


    康有貴說道。


    “算不得高明,這一招之所以能夠成功,也是因為你們提前埋下了種子,我現在隻不過是讓這枚種子開花結果罷了。”


    “這倒也是,對了,你的手臂?”


    康有貴驚奇地看向賀吉的手臂,心想難道心靈的覺醒還能恢複身體的傷勢?


    聞言,賀吉將之前被田龔警棍險些打斷的手臂緩緩抬起,肆意地上下擺弄,做著各種各樣的動作。


    由此可見,他的手臂確確實實已經好了。


    “真神奇。”


    康有貴感歎道。


    沒想到心靈的力量真能治愈身體的傷勢啊。


    兩人交談完畢,賀吉注意到依舊呆呆站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兆離。


    “他怎麽了?”


    聞言,康有貴和聞烽三人看向兆離。


    其實他們也感到很奇怪,田龔在說完那句人證物證啥的之後,兆離就變成了這樣。


    他就這樣呆呆地站著,這期間不管發生了那麽激烈的動靜他都像是聽不見一般。


    “我也不知道,可能……田龔的話讓他想到了什麽吧。”


    康有貴不確定的說道。


    “是嗎?”


    賀吉上下打量了一下兆離,在確定他身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之後,說道。


    “那就先不管他了,心靈的問題,隻能靠他自己解決。”


    隨後,賀吉轉身,看向田龔那邊。


    此時田龔那邊,他大喊大叫著,奮力掙脫那些死刑犯的圍堵,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那群死刑犯的瘋狂依舊不減分毫,有的死刑犯在被幾個其他樓層的犯人弄倒之後依然可以頑強地站起身,繼續糾纏田龔。


    看著這混亂的場麵,賀吉喃喃道。


    “要是有人能夠失手,將田龔弄死就好了。”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隻有康有貴和聞烽三人能夠聽得到。


    聞言,康有貴皺了皺眉,說道。


    “這個時候將田龔弄死,可也不是什麽好事,雖然不是我們三個弄死的,但那些獄警也大概率會怪罪到我們的頭上,到時候,後果無法估量啊!”


    雖然康有貴也十分希望田龔被弄死,但是弄死田龔的後果他十分清楚。


    據他所知,這所監獄從建成以來隻出現過犯人弄傷獄警的情況,但卻從未出現過犯人弄死獄警的情況。


    光是弄傷獄警的後果就十分嚴重了。


    弄傷獄警的犯人能夠痛快的死去都要謝天謝地,謝謝那名獄警的仁慈。


    要是弄死獄警,那後果恐怕難以想象。


    而這時,掏出血玉徽章的王升聽到康有貴這話,再次默默將血玉徽章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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