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貴!我忍你很久了,不要真的以為我沒有脾氣!”


    在那麽多犯人麵前被這樣子說,聶徒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別說是他,就算是換做一個老實人,也不可能被人這樣說都無動於衷。


    “嗬嗬,怎麽,說不過了想要動手?那你問問我身後這幫兄弟答不答應!”


    康有貴十分有底氣地說道。


    而在他話音剛落之際,其身後的死刑犯人紛紛瞪大眼睛,狠狠地看著聶徒。


    麵對那麽多雙充滿殺意的目光,聶徒瞬間變得有些慫了,可這個時候,他也不能真的認慫,畢竟他身後還有那麽多犯人看著他呢。


    隻見他強裝鎮定,冷笑一聲,說道。


    “嗬嗬,怎麽,康有貴,想要以勢壓人?你這樣做,不就剛好證明了,你們心裏有鬼嗎?”


    “你這是什麽話,我什麽時候以勢壓人了,明明是你說不過我,想要以武力相威脅,我隻不過強硬了一下,怎麽就變成我以勢壓人了?”


    “你還說你沒有以勢壓人,你看看你身後那幫人,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管我身後這幫兄弟幹什麽,他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你管天管地也管不了這個。”


    兩人激情互噴,誰也不讓誰。


    見兩人越扯越遠,都快約上架了,兆離趕忙出聲打斷。


    “行了行了!”


    見兆離出聲,兩人冷哼一聲,停止了爭吵。


    隨後,兆離對著聶徒問道。


    “聶徒,你說這個人的死是我搞的鬼,你有沒有證據。”


    “證據?證據就是這個人突然的發瘋,突然的轉變,跟你一晚上就變了個人一模一樣,不是你搞的鬼那還能是誰搞得鬼?”


    聶徒信誓旦旦地說道。


    而聽到這句話,兆離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也就是說,你僅僅憑自己的臆想就將其當做證據,用來證明這個人的死就是我搞得鬼?”


    “臆想?這怎麽能是臆想呢,這是推測,而且是有理有據的推測,懂嗎?憑借蛛絲馬跡,推測出證據,這有什麽不對嗎?”


    聞言,兆離被聶徒這弱智的言論驚呆了。


    不僅是他,就連其他犯人也是一臉古怪地看著聶徒,原本離他很近,想要堅決支持他的犯人悄無聲息地後退了兩步,離他遠了一些。


    而聽到他這話的康有貴直接開噴。


    “你他娘的是不是幼兒園肄業的,義務教育,國民文化進步是不是漏掉你了,你懂不懂什麽是證據啊,真憑實據的東西,就憑你那狗腦子推測出來的東西就是一坨狗屎,你知道嗎,還證據,你問問你身後那群夥計,估計他們現在心裏都在罵你弱智呢。”


    康有貴這番話,聽得聶徒火氣上湧,瞬間紅溫。


    “康有貴,你故意找茬的是吧!”


    瞬間,氣氛再次劍拔弩張。


    聞烽麵色古怪地看著康有貴,心想,這康有貴是不是被自由靈魂吊墜解鎖了語言自由啊,這罵起人來攻擊性那麽強?


    見此情形,兆離再次站了出來。


    “冷靜一點,聶徒,你應該明白,你光憑自己所推測的東西,可定不了我的罪。”


    “誰說……”


    就在聶徒還想開口反駁之際,一道喊聲從犯人群外傳了進來。


    “幹什麽幹什麽!自由活動的時間,為什麽全都聚在一起!”


    聽到聲音,聶徒身後大部分的犯人迅速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隻剩下一小部分人堅定不移地留在了聶徒身邊。


    兆離等人循著聲音看去,發現田龔提著警棍怒氣衝衝地快步朝這裏走來,其身後還跟著幾個獄警。


    見此情形,聞烽心中暗道不好。


    這田龔剛剛和兆離發生了那麽大的矛盾,現在又死人了,如果聶徒咬定這個人就是兆離所殺的話,不管事實如何,這田龔絕對會借題發揮,為難兆離。


    果不其然,剛靠近這裏,在看到地麵上躺著一個人之後,田龔立刻罵道。


    “兆離,真是好樣的,我僅僅隻是離開了一會,你就開始給我捅婁子了是吧。”


    沒等兆離反駁,康有貴率先皺眉說道。


    “田龔,你什麽意思,你知道個啥,什麽都不知道,一來就定罪?”


    “是嗎,我什麽都不知道是嗎?那我現在就知道知道。”


    冷哼一聲,田龔繼續說道。


    “誰能跟我講講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話音剛落,聶徒立刻像個哈巴狗一樣湊了上去。


    “田警官,我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是嗎,那你跟我說說,仔仔細細地說說,免得等下某人說我冤枉他。”


    “好的,田警官。”


    緊接著,聶徒將這裏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給了田龔聽,且將自己的無憑無據的猜測盡數告訴了田龔。


    片刻的時間,訴說完畢。


    認真聽完聶徒所說的話,田龔冷笑一聲,看著兆離說道。


    “嗬嗬,兆離,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嗎,這短短的自由活動的時間,你就這樣殺了個人,你可真牛啊。”


    對此,兆離麵不改色,說道。


    “狡辯,我有什麽可狡辯的,正常人聽完聶徒說的話隻會認為他喝醉了在說胡話,而你,田警官,居然對聶徒說的話沒有絲毫質疑,就這樣輕易相信了他的話,莫非剛剛田警官跑去喝酒,也把自己喝醉了?”


    “嗬嗬,兆離,不要再混淆視聽了,說說吧,你是怎麽殺死這個人的,為什麽要殺死他?”


    田龔絲毫不在意兆離夾槍帶棒的話語,直接就根據聶徒的話,斷定了這個人就是兆離所殺。


    “我說的很清楚,這個人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兆離的態度同樣堅決,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不可能背這個黑鍋。


    “兆離,不要再掙紮了,所有的犯人裏麵,就隻有你有最大的嫌疑,這個人率先選擇站出來不給你麵子,然後你氣不過,暗算了他,或者說讓其他犯人暗算了他,這殺人動機再明顯不過了不是嗎?”


    “殺人動機。嗬嗬”


    兆離無奈一笑,說道。


    “田警官,憑借一個殺人動機就想定我的罪,這是不是有些太過荒唐了,定罪,是要講究證據的,你們有什麽證據能證明這個人是我殺的?”


    “證據?證據不就在你眼前嗎,聶徒,人證,這具屍體,物證,人證物證俱在,這難道還不夠定你的罪嗎?”


    麵對這樣無力且毫無事實根據的指控,不知為何,兆離突然陷入沉默之中。


    此刻,他垂下頭,眼神中滿是迴憶,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麽事情。


    而這時,康有貴立馬站了出來。


    “姓田的,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是不是吃屎吃多了,你的小腦被屎糊住了!你問問旁邊這些犯人,你說的這些話有沒有邏輯,人證物證是這樣子定的嗎?”


    “虧你之前還說什麽要替那些被我們殺死的人折磨我們,幫他們報仇,當時說得那麽義正言辭,現在呢,為了一己私憤,隨便捏造兩個不是證據的證據就想汙蔑一個無辜的人,你自己說,我當時說得對不對,你是不是一個心理肮髒變態的人!”


    康有貴這番話說完,田龔瞬間紅溫,臉色“唰”一下瞬間變紅。


    “康有貴,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這樣子編排我!”


    “怎麽,我說得有什麽問題嗎,我隻不過是在陳述事實罷了,你那麽激動,是不是說到你的痛處了?我想也是,畢竟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緊接著,康有貴越說越來勁,絲毫不顧及田龔那想要殺人的眼神,繼續說道。


    “田警官,你問問我身後的這幫兄弟,其實他們還是對你很是敬仰的,畢竟沒什麽文化,腦子還一片漿糊,居然能在這所監獄當上獄警,想來背景還是十分強大的。”


    “所以,我想替我身後這幫兄弟問問,你的投胎技巧是什麽,畢竟不久之後我們也都要執行死刑了,提前了解一下,到了投胎的時候興許能用得上不是?”


    隨著羞辱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從康有貴的嘴裏蹦出,田龔的臉色愈加難看,臉都快紅成豬肝色了。


    他緊緊攥著手中的警棍,殺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康有貴,恨不得現在立刻一棒子將康有貴打死。


    從他當上獄警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從未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以往那些犯人,不管是不是死刑犯,哪一個不是對他畢恭畢敬,他讓往東就不敢往西。


    久而久之,他便將其當成了理所當然,認為這所監獄的犯人就應該一直被自己踩在腳底下,如同奴隸一樣執行自己的一切命令。


    而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兆離挑戰自己的權威也就算了,這一向懦弱無比的康有貴也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自己。


    簡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而麵對這種情況,其他犯人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強忍著笑意,生怕一個不注意笑出聲從而惹火上身。


    田龔麵對這群死刑犯束手無策可不代表對他們也束手無策,田龔想要折磨他們,那手段可就太多了。


    而田龔身後的那幾個獄警也同樣如此,雖然他們也是獄警,但此刻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終於,田龔再也遏製不住自己那滔天的怒焰,大吼道。


    “給老子閉嘴!”


    話音落下,田龔憤然上前,高舉警棍,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朝康有貴砸去。


    此刻的他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將一切後果全部都拋之腦後了。


    他現在隻想一棍子將康有貴打死!


    “砰!”


    警棍狠狠砸在了肉體上,一道人影被他砸倒在地。


    此人用力抓著自己被警棍砸到的地方,無聲哀嚎著。


    巨大的疼痛使得地上的人張著嘴巴卻發不出聲。


    怒火發泄完畢,田龔的理智再次迴歸。


    這個時候,他發現,被自己警棍砸中的人根本就不是康有貴,而是另一個死刑犯。


    “這是什麽情況!”


    他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被他警棍砸倒下的,不是康有貴!


    而此刻,康有貴依舊完好無損地站著,一動不動。


    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就做好了被田龔毆打的準備了。


    所以,在田龔舉著警棍朝他衝來的時候,他心中甚至有些高興,甚至想要迎上去。


    他的想法跟兆離一樣,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換來田龔的下崗,那就非常的值。


    田龔這人,內心太過陰暗,變態,沒了他,其他犯人的監獄生活會變得好過不少,這所監獄也會正常不少。


    但是事情的結局也讓他意想不到,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幫自己抗下這一擊,也完全沒有想到會有無辜的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


    見到此人倒在地上無聲哀嚎那無比痛苦的模樣,康有貴瞬間憤怒。


    “姓田的,你tm瘋了,是老子在罵你,你不打老子,打一個無辜的人幹什麽!”


    說完,康有貴連忙蹲下身子,查看這個死刑犯的情況。


    田龔這一下確實很重,此時這個死刑犯被警棍砸到的手臂無力耷拉著,像是斷了一樣。


    麵對這種情況,康有貴也不敢隨意碰他,生怕加劇他的疼痛。


    看著這人痛苦的模樣,即使康有貴心中有著百般疑惑,也隻能先憋著。


    緊接著,康有貴連忙抬頭,對著其他獄警說道。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找獄醫過來啊!”


    麵對康有貴的這番話,其他那幾個獄警對視了一眼,隨後像是沒聽到一般,依舊神情冷漠地站著不動。


    在這幾個獄警的想法中,現在是屬於田龔的時間,即使是去叫獄醫,也該是田龔去叫,而不是他們,沒有特殊情況,他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插手的。


    即使是快要死人,在他們眼裏也不算是特殊情況。


    康有貴在見到那幾個獄警無動於衷之後,也瞬間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因為有著殺人名額的存在,這些個獄警偶爾會失手打死人,也會有將人打到瀕死的情況出現。


    而在這種情況下,隻有出手打人的獄警有資格決定要不要叫獄醫來救人,其他獄警絕對不會出手幹涉。


    這種令人費解的默契,是這些獄警約定俗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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