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田龔大笑,隨後陰翳地說道。


    “笑話,你說我的內心肮髒變態?這世界上,有人比你們這群死刑犯的內心還肮髒變態嗎,有嗎?有嗎!”


    他質問著,陰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康有貴。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說完這番話之後,所有的死刑犯,所有親眼見證了康有貴變化的死刑犯,所有親耳聽見他那駭人聽聞言語的死刑犯。


    其眼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越來越濃重。


    那死氣重重的眼神中,多出來的那抹色彩,讓這群死刑犯心中生出了之前從未出現過的思想。


    他們的視線從康有貴的身上移開,放在了田龔的身上。


    他們麵無表情,臉上沒有展露一絲一毫的情緒。


    可這時,察覺到他們目光的田龔,心中莫名多出了一絲寒氣。


    他抬起警棍,指著所有死刑犯,怒吼道。


    “看看看,看什麽看?”


    沒有人迴答他,他們隻是直勾勾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天空中,炙熱的太陽被雲遮蔽,直射下來將整個牢房監獄鋪滿的陽光在此刻消失。


    陽光隱匿,周圍環境瞬間變得灰暗。


    在這種氛圍下,麵對這群一言不發,直勾勾盯著他的死刑犯,他內心的寒意愈來愈盛。


    而也在這時,康有貴走到他的身邊,無視他,將兆離扶了起來。


    隨後,兩人站定,站得筆直,也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也是這樣一言不發。


    麵對這種情況,田龔張了張嘴巴,卻又一點話都沒有說出口。


    隨著他內心的寒意開始侵蝕他的意誌,他的強硬也在一點點消退。


    “哼,今天你們好得很,希望之後你們也能如此。”


    放下這句狠話,田龔轉身離開。


    這一次較量,似乎是兆離他們贏了。


    而也就在田龔離去之後,其他獄警這才上前,似笑非笑地說道。


    “既然今天有新人,那今天的早操就自由活動吧。”


    說完,所有獄警全部離開了。


    到這,聞烽他們三人知道,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才是關鍵。


    剛剛的田龔主要是在為難兆離,而現在的自由活動,那些其他樓層的犯人,想要為難的,是他們三個。


    果不其然,就在所有獄警離開的那一刻,其餘樓層的犯人將目光看向了他們三個。


    一時間,竊竊私語再次縈繞耳邊。


    也就在這時,一名身材魁梧的犯人緩緩從隊列中走了出來,來到了兆離的麵前,問道。


    “兆離,你們七層的死刑犯們不是從來不摻和新人之間的事情嗎,為什麽剛剛田龔叫這三個新人出列的時候,你會出聲製止?”


    “怎麽了嗎?”


    兆離瞥了他一眼,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沒什麽,我隻是有些好奇而已,我很好奇,你們這一群等死的家夥,怎麽會有這閑心,操心新人的事情。”


    “不知道,可能真的是閑的吧。”


    “哦,是嗎?”


    這名魁梧的犯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兆離。


    之前離得比較遠,他對於兆離身上的變化看得比較模糊,現在近距離一看,他有點感慨,還真的是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兆離身上的變化。


    不過,不管兆離身上發生了那些變化,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現在對他來說比較重要的是,聞烽這三個新人。


    在這枯燥無聊的監獄內,也就來新人時是比較有意思的事情了,欺淩新人這種有意思的事情,他可不打算放過。


    “兆離,剛剛因為一些變故,那三個新人沒有機會介紹自己,現在自由活動,讓那三個新人出來介紹介紹自己唄,我們大夥都挺想知道知道,這三個新人都是犯了什麽事情進來的,大夥說,是不是?”


    “是!”


    其身後的犯人齊齊應道,眼神中充滿了興奮。


    看到這般場景,陳正翔和王升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內心忐忑不安,心想這兆離能保得住他們嗎?


    而麵對這種情況,兆離依舊麵不改色,淡淡說道。


    “他們昨天已經跟我介紹過自己了,所以就沒有必要再跟你們介紹一遍了。”


    “嗯?兆離,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名魁梧的犯人皺了皺眉頭。


    “字麵意思。”


    “嗬嗬,兆離,你這是要出麵保他們三個?”


    “談不上,但如果你硬要這麽認為的話,那就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算是?”


    “那就是。”


    兆離也不裝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理由呢?你們死刑犯從未參與過這件事情,而我們也不在乎,但如果你想阻止這件事情,這你不給個理由?”


    “理由?怎麽,給你理由了,你就會放過這三個新人?”


    聞言,魁梧犯人沉默了片刻,又繼續說道。


    “嗬嗬,兆離,你很牛啊,你在這所監獄的時間比我都久,你應該比我清楚,讓新人短時間內快速適應這所監獄,這是這所監獄的規矩,怎麽,兆離,你想違反規矩?”


    “嗬嗬,規矩。”


    沒等兆離迴答,康有貴冷哼一聲,說道。


    “不就是欺淩新人嗎,還美其名曰讓新人短時間內快速適應,怎麽,聶徒,跟田龔待的時間久了,你怎麽連他的惡心行為也學來了?”


    “你什麽意思,康有貴,這件事情你也要參與?”


    “你管我參不參與。”


    康有貴並沒有給他好臉。


    眼見兩人即將發生衝突,兆離說道。


    “聶徒,這一次比較特殊,給我個麵子,這三個人,就算了。”


    聞言,聶徒麵露猶豫。


    要是換作平常,他肯定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給兆離麵子。


    可現在的兆離明顯跟之前完全不一樣,判若兩人,甚至敢跟田龔對著幹。


    而自己則摸不透他為何會出現這種變化。


    投鼠忌器,這個時候兆離提出要自己給他麵子,他還真有些猶豫不決了。


    而就在聶徒思考之際,一道聲音從其身後的犯人群中傳出。


    “給你麵子?你兆離算老幾啊,一個三天後就要執行死刑的人,有什麽資格讓我們給你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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