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對蕭氏皇權有多忠心,當今在位的狗皇帝就有多麽的寢食難安!”


    “畢竟,一個父不詳的人,盜竊了大乾江山,他心中最忌憚的就是護國公府!”


    鄭謙禮有些惋惜,


    “老國公和謝家曆代先祖,九泉之下,怕是都難以安眠!”


    鄭謙禮說的沒錯。


    這個理由,足夠讓謝老夫人堅定造反的決心!


    謝家先祖哪裏是難以安眠?


    怕是都恨不得從地下爬出來!


    “竊國者,當誅!”


    謝老夫人咬牙切齒,眼裏噴薄著憤怒的火苗!


    “老夫人,您息怒!此事尚無確鑿的證據,也隻是我的一番推測,還需要派人迴京城搜集證據,查明真相才能公布於天下。”


    鄭謙禮連忙安撫。


    謝老夫人終究是老人家,他怕氣急攻心,一個緩不過來便有損身體。


    謝老夫人心中自然感慨萬千,她也知此事不能憑鄭謙禮的一番言論,就認定為事實。


    但一想到皇帝不是蕭氏子孫的可能,謝老夫人歎息道:


    “謝蕭兩家,從開國便並肩作戰,甚至還訂立盟約。因此謝家曆代效忠,也沒曾想過背叛兩家的情誼。等等?盟約!”


    謝老夫人忽然沉默,然後看著鄭謙禮,堅定道:


    “當今皇帝,的確不是蕭家之人。”


    鄭謙禮???


    “老夫人,此話何意?”


    “事關百年前的開國盟約,其中的具體內容,隻有謝家曆代護國公才有權知曉,便是長生,如今都不知。”


    謝長生……


    還好,他耳力強!


    不能成為護國公,也能知道!


    “不過如今護國公府已不在,此盟約便沒必要藏著了。告知自家人也無妨。”


    謝老夫人看向鄭謙禮,眼神裏仿佛透過鄭謙禮看自己那遠去的夫君,還有一個一個逝去的兒子。


    她的至親,皆已不在。


    “當年謝家先祖為表無心皇位之意,便主動立誓:謝家曆代子孫都將效忠蕭氏皇權,若有違背,斷子絕孫。”


    “蕭氏先祖則為謝家先祖此番忠心所感動,亦表示會立下祖訓:蕭氏皇族絕不可殺謝家子嗣。違者,蕭家斷子絕孫。”


    謝長生……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斷子絕孫”四個字的懲罰,他就在想當年的先祖是不是兩酒蒙子?


    這誓言怎麽指天發誓都行,可為何非拿子孫說事?


    果然,謝長生剛想到這般,就聽謝老夫人繼續道:


    “傳聞當年兩家先祖本是酒後戲言,便有些隨性。但這些卻皆記錄在盟約之內,讓兩家後輩代代遵守。”


    “雖斷子絕孫的誓言過於狠毒,但成為皇族的蕭氏,不必憂心大權在手的謝家謀反。而身為謝家臣子,亦不必懼怕帝王翻臉無情。所以,百年來都相安無事!”


    “可如今,皇帝翻臉,明擺著就不懼當年的盟約,說明他不是蕭家血脈,無懼斷子絕孫的懲罰!”


    謝老夫人說完,自己還猛然點頭,覺得格外有道理。


    鄭謙禮萬萬沒想到,當年的盟約,竟然是如此的荒唐!


    他無奈笑道,


    “老夫人,誓言若是有用,每日得打下多少雷來,才能劈死違約之人?”


    謝老夫人……


    “當年形勢,顯然一山不容二虎,兩家先祖共同起事之時,或許是情同手足,但最終皇帝隻能是一個人的。謝家先祖大義,為蒼生謀,不為私利,主動退讓,避免兩家再起紛爭,大乾百姓方能早日過上祥和平靜的生活,才有蕭氏皇族的順利開國。”


    鄭謙禮雖無法見到當年謝家先祖的英姿,但同謝家後輩身上,他也能洞悉到當年謝家先祖的心中大義!


    “謝家子孫皆遵當年誓言,克己守禮,效忠皇家。可蕭氏皇族,真的守約了嗎?”


    “如今皇族,除了皇帝隻剩下信儀長公主還在人世。信儀長公主說到底也是外嫁女,而皇帝已經是冒名頂替的野種,豈不正說明了,蕭氏已經現斷子絕孫之勢?”


    “老夫人,那是不是表示,先皇或者之前的蕭氏皇帝,曾有人違背過先祖約定,對謝家子嗣出過手?”


    鄭謙禮感覺謝老夫人對蕭家仍舊有情誼。


    這感情,會成為二少爺日後的拖累。


    所以,他先揮刀斬斷!


    謝老夫人此刻的沉默,振聾發聵!


    因為提到先皇,便不得不讓謝老夫人想到先皇在世時便逝去的老國公!


    當年國公爺的死被認定為是敵國偷襲。


    可如果不是敵國,而是死於自己人之手呢?


    兩人的對話,以沉默結尾。


    鄭謙禮沒有再多說。


    他並非想說謝家人遵守承諾之事是錯的。


    但謝家做守約君子,不代表皇族不會當違約小人。


    謝長生雖然認為鄭謙禮的分析似乎都對,但總覺得哪裏有點問題。


    他細細琢磨一番,覺得自己有必要同鄭謙禮聊聊。


    謝長生迴神,眼裏有吃瓜後的滿足感。


    對於謝老夫人,謝長生倒是不擔心。


    祖母如今的體格子,經過稀釋空間水的滋養,已經非常硬朗。


    至於心中所思所想,總歸要看清現實,也算是一件好事。


    謝長生問賀承誌。


    “你剛說到哪裏了?”


    賀承誌則憋壞了,他瞧見謝長生此刻的心情貌似不錯,於是嘴賤的問了句:


    “二少爺,您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不要同我分享一下?”


    賀承誌本就不是正兒八經的人,當下脫口而出的,恰是他的心裏話。


    謝長生勾唇,


    “好。”


    賀承誌正準備洗耳恭聽,便聽謝長生道,


    “衙差的京中家眷,莫要擔心!跟我混的兄弟,自是不會虧待。這些家眷,我已派人去接。”


    賀承誌……


    他不信!


    剛才二少爺聽到的絕對不是這件事!


    隻是提到京城,謝長生心中估算,安歸來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已經到了京城吧?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同姐姐們聯係上。


    不過沒有千裏眼迴來報信,就證明現在還尚未有實際的進展。


    看賀承誌一副難受的表情,謝長生忍不住多說了些,


    “拿下盤州府之後,造反的名頭我打算讓護盤寨的人頂上。所以,外界不會知道流放北荒的犯人或者衙差生了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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