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雨涵正在吃核桃,尹思源買了一袋子,讓她每天吃三個,還拿了葉酸讓她每天補充。


    趙楊買了豆漿機,打算一星期讓她喝三次豆漿,補充蛋白質。


    家裏的水果和肉類從來沒有這麽多過,隨時都有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


    如果她要求,他們肯定願意把核桃剝好皮再給她,他們對這個孩子的期待簡直超過了她這個準媽媽。


    蔡秦看著蔣雨涵一派安靜祥和的看著他,心中的急躁瞬間被撫平了。


    “這幾天怎麽樣,吐的厲害嗎?”


    “隻有早上起來吐,其他時候都還好。”蔣雨涵微笑著搖搖頭,蔡秦覺得她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你怎麽迴來了,外公那邊不需要照看了嗎?”


    “本來也不需要,周哥就是外公的家庭醫療兵,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顧外公,我們不知輕重還容易弄疼他。”


    “那你們陪外公聊聊天也是可以的。”


    “也聊不了什麽,舅舅和小峰小峻他們在部隊,有些行動訓練都是保密的。就像這次拉練,我們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裏,什麽時候能迴來。這也就是外公生病了,要是換成別人,連人都找不到,他們沒有放假也不能呆太久,明天就得迴去了。”


    “那你們這些天都幹什麽了?”


    “別提了,我都成了總招待了。”


    “總招待?很多人去看外公嗎?”


    “嗯。”


    是很多很多很多,蔡秦想。他知道,外公對他們家來說,不僅僅是個長輩,還是他們的頂梁柱。雖然他不曾打著秦家的名號,但多少人都是看在外公的麵子上,外公在一天,秦家就穩一天。


    “你都瘦了。”蔡秦看著蔣雨涵心疼的說。


    “是嗎?”蔣雨涵摸摸自己的臉,“我看網上說不能用化妝品了,我什麽都沒擦,臉色是不是特別不好。”


    “沒有沒有,特別好,特別好看,你什麽樣我都喜歡。”


    “嘴可真甜。”蔣雨涵抿嘴笑。


    “真的。”


    蔡秦急切的吻住了蔣雨涵。


    趙楊和尹思源正從客房走出來,看到兩個人親在一起,趙楊忙退了迴來。


    “怎麽了?”尹思源問。


    “沒怎麽,那個等會再出去吧。”


    尹思源大概也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了,兩個人坐在了床上。


    “網上說,現在月份小,不能…”蔣雨涵推開蔡秦。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蔡秦連忙保證,“我就是…”


    “怎麽了?”蔣雨涵看到蔡秦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嚇了一跳。


    “我就是,沒想到,我們真的要結婚了,還有了寶寶,我沒想到我的願望真的成真了。”


    蔡秦的眼淚流了下來,蔣雨涵連忙拿紙巾給他擦拭。


    “你還許過願呢?”


    “嗯,你要跟我去還願。”


    “你在哪裏許的?”


    “咱家山裏的一個廟。”


    “真的假的,你怎麽會跑到廟裏?”


    “就是那年,你生病了,他們都說是你家人要把你帶走,有一天我去看你,你跟我說你夢到你媽媽來接你,我真的嚇壞了。”


    蔣雨涵記得這件事,那時候她病的昏昏沉沉的,每天多數時間都在睡。


    有一天天特別好,她躺著看外麵的天空,蔡秦來看她,他們說著話,蔡秦非常生氣的對著她大叫,然後就跑了,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看電視裏演的,鬼怕神佛,我就跑到山裏的一個寺廟,在那跪了三天。然後有一個老和尚跟我說,隻要誠心祝禱,願望總會實現。我就發誓,從今往後,我願將我的快樂都分給你一半,你的痛苦與你一起分擔,若是不能娶你為妻,我便終生不娶。”


    蔣雨涵張大了嘴巴,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她聽到的。


    但是,她又覺得蔡秦沒有騙她,因為蔡秦確實失蹤了好幾天,學校的老師還給秦阿姨打了電話,說他好幾天沒去學校了。秦阿姨急得要去報警,他卻突然迴來了,抱著自己嚎啕大哭。


    她那時又是中醫的艾灸針灸,又是西醫的打針吃藥,已經感覺好多了,倒是他大病了一場,自己都迴學校上學了,他還纏綿病榻,差點耽誤了考試。


    “你怎麽這麽傻呢,這值得嗎?”


    “可是你的病確實好了起來,我就覺得我沒有白費力氣。”


    “那你為什麽從來都不告訴我呢?”


    “因為我不想這成為你的負擔啊。”


    “明明我才是你的負擔。”


    “是的,可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你怎麽這麽傻,以後有什麽事你都要告訴我,不要自己傻傻的藏在心裏。”


    蔣雨涵抱住蔡秦,心裏酸澀,為當年那個傻傻的男生,也為今天這個患得患失的男人。


    “那時候她病的很嚴重嗎?”趙楊問尹思源,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聽到有人提起她生病的事了。


    “特別嚴重,”尹思源點點頭,“主要是不知道病因,她是上課的時候突然就暈倒了,在醫院做檢查也沒檢查出什麽毛病,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


    “我求我媽找她認識的醫生,蔡秦家也找了很多人。她之前不是焦慮又抑鬱,還睡眠障礙,心緒鬱結,造成了免疫係統紊亂。”


    “最後中西結合治療了大半個月,勉強出院了。那時候離高考就剩半個月了,我們都怕她支撐不到考試結束。她們老師都勸她複讀一年再考,她不肯,考的還沒有她平時的好,要不那年的文科狀元應該是她。”


    趙楊聽了尹思源的話感慨萬分,他以為他們再見時迴憶起過去都會欣喜萬分,可是沒想到成長的路上有這麽坎坷,光是那半年就發生了那麽多事。


    “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如果不是我,你會和什麽樣的人組成一個家庭?”他們聽到蔡秦問。


    “如果不是你,我大概會一個人孤獨終老吧。”


    “為什麽?”蔡秦想過很多答案,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


    “你也知道我,從小爭強好勝的,別人有的我也要有,別人會的我也要會。可是我爸爸媽媽突然就走了,他們好像把那個我帶走了。”


    蔣雨涵嘴角微微顫抖,想到那個時候不禁感到委屈,這種情緒像一把利劍,刺痛了她的心扉,多年來一直不能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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