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說了兩句,他迴來半個月了吧,迴家安葬了奶奶,把老房子裝修了,昨天才來的京都。”


    “沒了?”


    “沒了。”顯然對她說的隻言片語並不滿意,“你等我一下。”


    蔣雨涵起身把外套和背包放到臥室,在櫃子裏找了什麽東西後,又迴到客廳。


    尹思源看到她拿的是一個文件夾和一個老式手機,如果沒記錯,這是蔣雨涵高中時用的。


    蔣雨涵把手機開機,叮叮當當的開機聲仿佛把人拉迴到十年前。


    “真難得還有電,”蔣雨涵按了幾下,將手機遞給尹思源,“這是趙楊走之後給我發的一條信息,他說他會迴來的,讓我幫忙照顧你。但是我看到的時候已經好幾天了,他的電話號碼也注銷了。”


    “你當時怎麽沒告訴我?”尹思源看了看手機的信息。


    “當時是想告訴你的,結果你就生病了,後來怕刺激到你,心想再等等,再後來一點音訊都沒有,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蔣雨涵笑得苦澀。


    舊手機屏幕閃爍一下就關機了,尹思源將手機還給蔣雨涵,蔣雨涵指著文件夾。


    “這是我找人調查的資料,他在香港上學,跟我們同年考的大學,考的是香港大學國際金融係,兩年後就去了國外。一直到前幾天迴來,在香港轉的機。在國外的不太好查,隻知道個大概,他操控了幾筆比較大的金融交易,名聲大噪,之後深居簡出,我就沒有再查了,迴來之後的我找人查了,跟他說的都大差不差。”


    “你還私下調查他了?”


    “就是前兩年,手裏有錢了才找人查的,我也是想知己知彼,要不咱們就在這傻傻等,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結果查了也白查,啥都沒查出來,不過他應該一直都是一個人。”


    尹思源看了蔣雨涵一眼,想要翻翻她調查的資料,雖然用文件夾裝了,但是也就十來張紙。


    “你一會兒再看,我還沒說完,”蔣雨涵阻止尹思源,“趙楊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以為咱倆要結婚了。”


    “啊?”尹思源難以置信的的看著蔣雨涵,蔣雨涵點頭。


    “那你沒澄清嗎?”


    “我為什麽要澄清,他迴來了也不來找咱們,誰知道他什麽意思,給奶奶買墓地是正事,也不挑他了。不知道從哪聽得流言蜚語,態度好也就算了,還敢來質問我,我怎麽可能放過他。他要是因此就放棄了,我覺得你也沒有必要再等了,也沒什麽可惜的。”蔣雨涵想到趙楊居然譏諷於她,嗬,不過自己也把他氣個半死吧。


    “當然,你可以去跟他澄清,前提是他來找你。”


    尹思源無奈,蔣雨涵卻是十分興奮。


    “你想不想知道我怎麽跟他說的。”


    蔣雨涵眉飛色舞的講述了從她進門遇到蔡叔叔,到最後她收到他去醫院的信息之間的發生的所有事,尹思源不止無奈,更是無語的看著她。


    “你這是在誤導他啊。”


    “沒有差別啊,難道我解釋了他就會信嗎,萬一他覺得空穴不會來風,可能還認為我是欲蓋彌彰呢。”


    尹思源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拿著文件夾起身迴臥室。


    “哎,你走了,你不跟我說說你怎麽想的嗎?”


    尹思源拿著文件夾的手揮了揮,頭也不迴的走了。


    蔣雨涵自己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後慢悠悠的起身,也迴了自己的臥室。


    尹思源一天都心神不寧,他好像迴到那年他以為趙楊失蹤的時候,坐立不安,他不得不給自己找一些事做,分散注意力。他覺得好像下一秒趙楊就會出現在自己麵前,尹思源有些後悔,還不如昨晚見了呢,省的這一天都牽腸掛肚的。但是昨天真的是下意識的就避開了,之前天天想著他什麽時候能迴來,現在真的迴來了又不敢見。他還誤會了自己和蔣雨涵,自己要怎麽解釋呢,不對,他為什麽要解釋,應該是趙楊來解釋他的不告而別吧。他想起了蔣雨涵的話,前提是他要來找你,那他會不會來找自己呢?


    尹思源有些頭痛,昨晚輾轉反側,天快亮才睡了一會兒,不能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了,必須做點什麽,他打開了電腦。


    今天可以準時下班,尹思源有些失落,想到或許趙楊會在外麵等自己,他又有些忐忑不安。手機鈴聲響起,尹思源拿出手機,是林書瑞。


    “怎麽了?”


    “你那本《哈裏森內科學》在不在,借我看一下。”


    “好像在櫃子裏,你找一下。”尹思源接著電話,繼續往外走。


    “我剛剛就找了半天了,沒看到,你會不會放到別的地方了。”


    “那你看看抽屜裏?我記得好像就在櫃子裏。”


    尹思源走出急診大門,視線恍恍惚惚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大門不遠處,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站在原地,無法再前進一步。


    “我找到了,果然在櫃子裏,那我拿走了。喂喂,尹思源…”電話那邊的人還在自言自語,尹思源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的了。


    趙楊看著愣在原地的人,心髒不由得加速跳動起來,夜深人靜時,他無數次幻想他們重逢的畫麵,自己有一肚子的話想與他說,可是這個人真的站在自己麵前時,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們注視著對方,仿佛時間已經停止了。歲月似乎對他特別優待,他還是那個清風明月般的少年,趙楊熱淚盈眶。


    尹思源努力遏製住來自內心深處的悸動,一雙手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雙腿也抖動的難以站立,他看著趙楊,是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熟悉的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四目相望間,那些封塵已久的記憶全部被喚醒。


    醫院急診的大門口還是人來人往,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急匆匆的往裏走,不小心撞到了尹思源,好像將他從過去的記憶中拉了迴來,他連忙衝著男人擺手,隻是刹那間,趙楊就走到了他身旁。


    “源源,我迴來了。”他的聲音厚重了許多,也更加有磁性了。


    尹思源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怕自己的內心被看穿。他看到趙楊垂著的手微顫,還帶著點謹慎和試探的伸向了他。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趙楊猛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源源,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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