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好自己的目標後,我開始搜尋縣裏的烘焙店。


    最後找了一家叫初遇的烘焙店,和老板商量好價錢,出門練手。


    蛋糕胚、奶油、裱花、裝飾,每一步都是我親手做的,味道……不咋地。


    第一次,情有可原。


    下次就好了。


    從烘焙店出去,又和老板約好下次來的時間,我去了培訓學校。


    家長不多,就一個在裏麵坐著烤火。


    兩個老師坐在前台,對著電腦,不知在討論什麽。


    推門,三個人都看向了我。


    “優優姐。”彭心怡叫了一聲。


    然後,兩個人都站起來了。


    我笑了笑,說:“嚇到你們了,坐嘛,怎麽不到那邊烤火去?”


    前台是沒有火的,我剛站了一分鍾都沒有就覺得腳冷了。


    “到搞資料,教育局講年後一開工就來這裏檢查。”李安南解釋說,“優優姐,你是來找張老師麽?”


    “嗯,他還在上課?”我盯著電腦的桌麵看了幾眼,是有關於年檢的資料,看上去還是蠻複雜的。


    彭心怡的手開始用鍵盤複製粘貼網上搜來的素材:“才進教室沒好久,估計還要一陣子才下課。”


    “噢噢,我烤下火去,你們也烤熱和了在搞麽,嘴巴都冷烏了。”說完我就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他兩個也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我看見坐在角落的那位學生家長,頭一點一點的,好像是睡著了,也就沒在說話,靜靜地開始看視頻學習。


    還有一年半我就畢業了,考編的事,也要提上議程了。


    我查過我們縣裏的教師事業編招聘考試,百分百考的學科基礎知識,所以我在聽的課,也是有關於學科基礎知識的。


    像是什麽中國音樂史、西方音樂史、中國民間音樂、世界民間音樂、基本樂理、和聲、複調、配器都需要刷課學習。


    目前的話,我刷完了有兩門音樂史,現在在聽的是中國民間音樂。


    人一旦專注於某件事,時間就過得非常快了。


    等我抬起頭,眼前已經換了一撥人,這又是位不認識的家長。


    “嗚唿!!!下課咯下課咯!”


    咋咋唿唿,是彭子俊沒錯了。


    我側身去看,彭子俊的書包拉鏈都沒拉上,裏麵的鋼琴教材亂糟糟的,一看就沒少遭到這小孩兒的蹂躪。


    “彭子俊兒!”


    媽耶,這個家長真是兇的嚇人。


    可彭子俊絲毫不在意,嬉皮笑臉的喊:“爸爸,快點走!快點嘛!”


    “張老師,那我們先走了哦!”


    張新把脖子弄響了,我也聽的有些心動,也把脖子弄響,伸了個懶腰起身看他:“今天的課上完了?”


    “還有最後一節,你兩個沒課就先走咯,資料就年後再做,早點迴去過年。”張新坐了下來。


    我看向對麵的長沙發,又看看我旁邊的短沙發,默默地換了個位置,和張新相對而坐。


    “那張老師、優優姐,我們先走了哦?”


    “嗯。”


    “拜拜!”


    整個機構就剩下我們兩人了,手機就剩百分之二十的電了,我也不敢再用下去,怕弄自動關機了,就盯著烤火架的桌麵數紋路。


    張新也沒說話,腦袋趴在烤火被的絨麵上,安靜的休息。


    過了一會兒,機構的門被推開,來了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兒。


    “張老師!”


    聲音清脆,嚇了張新一個激靈。


    “謔,你硬是黑死個人哦,趕緊進去練琴,我馬上就進來。”


    張新起身幹搓了幾遍臉,眼睛微紅。


    看來是今早的胡鬧影響了他。


    不過,誰叫他自己忍不住,活該!


    實在閑的無聊,我開始玩開心消消樂。


    消除遊戲,上癮神器。


    體力全部耗盡,張新也下課了。


    昨天說的,今天去寨子,言出必行。


    於是我們帶著東西,去了寨子。


    冬天,天黑的早。


    車子還沒熄火,堂屋就出來人了。


    “你兩個怎麽來了?”媽媽手裏拿著鏟子,不知是要去鏟火還是鏟炭。


    我雙手捧著臉哈了一口氣:“是來不得麽?”


    “嘖,你這個嘴,張新,吃飯沒?”


    媽媽選擇不迴答我的話。


    我小小的翻了個白眼:“你怎麽不問我吃飯沒?謔,有了新人忘舊人,嘖嘖嘖!”


    “還沒吃。”張新提著東西上了階梯。


    媽媽手裏的鏟子還是在手上:“那正好,灶屋火還沒挫,要吃什麽?我給你們搞去?”


    “搞什麽搞,你個兒坐起烤火去,我們又不是沒長手,連個飯都搞不好。”


    事實證明,我這張嘴,自從迴了家,就有些管不住。


    危險!危險!危險!


    “嘿嘿嘿嘿嘿,我講我喜歡張新做的菜,媽媽你烤火去吧。”


    警報解除。


    張新笑著搖頭,然後把我們買的東西放進堂屋。


    “爸,幺幺(叔叔),伯伯。”


    張新也跟著我叫了人,然後每人又發了一支煙,接著我們就進了灶屋。


    我和媽媽圍在火坑烤火,張新對我家,似乎很熟悉。


    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間裏麵,他偷偷來過我家很多次?不然要怎麽解釋我都不知道的東西,他是怎麽知道在哪兒的。


    飯是晚上媽媽他們剩下的,都是自家人,也不嫌棄,主要的還是菜,基本都是肉,一點葉子菜都沒有。


    好在還有豆腐幹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柴火做出來的豆腐,用炕架炕幹了,能賣4塊錢一塊,這也是過年這段時間家裏的進項,賣相好的就拿去賣,賣相不好賣不出去的,就留在家裏自己吃。


    屋外寒風唿嘯,屋內煙火彌漫,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但,那個人不應該是張新。


    兩個人炒的菜並不是很多,被我們吃的幹幹淨淨,媽媽則是看著我們吃飯和我們聊天。


    問我們學校的事情,問張新工作的事情。


    直到說到孩子的問題的時候,撥動了張新的心緒。


    “你兩個記到到學習期間不要生娃曉得沒?”


    媽媽的這句話一出來,張新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我知道,他應該是想起了18歲的時候被他,和我,親手殺掉的孩子。


    “我曉得的,媽,到畢業之前我肯定不得讓優優有孩兒的。”張新做出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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