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鮮香的餡料被柔軟的餅皮包裹,最後被靈活的手指揉搓成了一個個白色的小圓球。


    它們被輕輕地擺在沾滿麵粉的案板上,乖巧可愛,又似吹彈可破,爪尖輕輕一戳,就能在上麵留下一個獨特的印記。


    年僅五歲的孩子還暫且夠不到灶台,他見著離邊緣最近的麵團球被挪遠了些,便不滿地撅著嘴,身一轉,一把抱住了身邊貓的小腿。


    “阿娘,你在做什麽呀?”


    被問話的母貓並沒有在第一時間作出迴答,似乎也毫不在意這隻黏在腿上的小掛件。


    她輕輕鬆鬆地走到一旁,拿出之前擱置在冰箱裏的餅皮和餡料,開始做小貓們最愛吃的冰皮月餅。


    但古靈精怪的孩子,自有辦法來處理如此故意的“冷落”,也順利地讓他的阿娘,最終還是不得不停下了忙活的動作。


    阿娘無奈地從孩子的手裏輕輕扯出被玩弄的發絲,用沾著麵粉的指尖點了點小貓的臉蛋,在對方的臉上畫出一朵花兒後,才輕聲道:


    “阿雨,不是說好了嗎,你不可以進到廚房裏哦?”


    雖然被如此輕柔唿喚,但聽到這話,略感心虛的孩子還是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


    這樣的約定,阿雨自然是記得的。


    當時大貓們還一個個地跟他講道理,說著廚房裏很危險,小孩子千萬不能進來。


    更別說,他的身體本就不大好,磕著摔著了都要好幾個月才能恢複。


    但,這裏不過也就是些燒火和煙塵,還有重重的貨架罷了,隻要他輕手輕腳、小心避開不就得了?


    在深更半夜的時候,他和哥哥都進廚房偷吃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順順利利地出來,還從未被發現過呢!


    瞧瞧,即便是黑燈瞎火的七進七出,他也能安然無恙、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哪有必要非得把廚房設置成一塊禁地啊?


    他在內心這麽腹誹著,絲毫沒聽進旁貓接下去說的話,一張小臉氣鼓鼓的。


    見著兒子走了神,阿娘也隻能無奈地笑了笑。


    她將目光放到窗外的空地上,看看外頭的進展如何。


    今年準備吃食的活兒輪到了他們家,也因此,整個白天,他們都要趕著製作各種各樣的月餅。


    院內的空地上擺放著沾滿麵粉的木桌和食材,兩隻被白麵染成白花貓的公貓還在賣力地雕模具、揉麵團。


    從院頭外邊跑進來的小貓,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喲,阿雲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


    本該在外頭嬉鬧的孩子,今個一反常態早早迴家,二叔將可能的緣由都想了一遍,也沒尋到對方這麽做的原因,忽地開始感慨自己果然還是見識太少。


    一旁的老貓聽著這句玩笑話,挑了挑眉,沒搭理,轉而笑眯眯地招著手,將自己的可愛孫子喚來,直白地問出他的疑惑:


    “怎麽跑迴來啦?不是說村口有外來貓在表演賣藝嗎,不好看?”


    一聽到這話,小貓本來略許上揚的嘴角就耷拉了下來,在場的大貓很快就看出了孩子並不明朗的心情。


    “……不好玩。”


    阿雲誠實地給出了他的答案。


    朱厭大哥帶來的魔術每次都很新奇,也會神神秘秘地和他們講述在村外頭發生的有趣故事,比如市集裏的新鮮玩意兒、哪家貴公子的糗事……


    這對於隻能在村裏那一畝三分地上玩耍的孩子們來說,有著相當強大的吸引力。


    年紀尚小的阿雲,也對這個外來貓很感興趣。


    自稱旅行者、身上總是帶著些奇奇怪怪的新鮮事物,也會毫不吝嗇地分享給村裏的孩童們。他還被對方贈送過一隻木雕的小雀兒,現在還擺在他的床頭上呢。


    朱厭麵容友善,又樂於助貓,在暫住在村子裏的時候,他經常幫著村民們做這做那的,到現在,村裏的貓兒哪一個不喜歡他的?


    阿雲每一次都很期待他的到來,但唯獨今天這一迴,他有些失望。


    朱厭身邊,忽地多了一隻虎斑老貓。


    說是一個麵冷心善的朋友,可阿雲卻隻從對方冷冰冰的眼神中看著了冷漠和輕蔑,那上下打量的目光就像是審視一隻獵物,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那家夥沒過多時就離開了朱厭的故事會現場,跑到不知道哪兒去了。


    阿雲被那眼神一嚇,也沒了心思繼續聽村外頭的趣聞。


    身邊的同伴一個個都是遲鈍木頭腦袋,並沒有注意到外來貓的不對勁,他隻好獨自一貓,麻溜地跑迴家了。


    隻可惜,年紀尚小的孩子並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他的不滿和不安,他支支吾吾了一會,最終耷拉著耳朵,一頭鑽進了爺爺的懷裏。


    “哎喲,今天這麽黏貓呀?”


    二叔放下刻刀,調侃了一句,隻換來了對方撇過頭的不搭理。


    相較之下,老貓哄孩子的技術就好多了些:


    “那些有趣故事,爺爺也會講!講得還比朱厭那小子有趣多了!你要不信,等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就講給你聽聽,怎麽樣?”


    阿雲悶悶地哼了幾聲,總算是樂意將臉轉了過來,本是有些憂鬱的神色似乎漸漸消散了。


    見著孫子心情好轉,爺爺便樂嗬嗬地掂了掂懷裏的小貓,用沾著麵粉的臉頰蹭了蹭對方的腦袋,將孩子的皮毛染白了幾分。


    “阿雲來看爺爺做月餅吧,好不好?”


    即便年頭已然過了五六十,但爺爺的身子骨還十分硬朗,抱著二十斤的孩童單手做月餅,實屬輕輕鬆鬆之事。


    油皮麵團在等待的時間裏變得鬆弛,也就能很輕易地被分成一個個麵劑子。


    爺爺熟練地將麵皮壓扁,包進油酥,再按扁、擀開、卷起,反複兩次之後,他才將準備好的餡料裹在裏頭。


    枯燥的重複動作不免有些無趣,為了不讓孫兒感到無聊,他便配著身旁雕刻模具的咚咚聲響,用著特別的腔調和家鄉的口音,再一次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曲兒:


    八月十五月兒明呀


    爺爺為你打月餅呀


    月餅圓圓甜又香呀


    一塊月餅一片情呀


    隨著歌聲的延續,一個個圓潤的餅狀物出現在了案板上。


    添色時,爺爺拿起毛筆,沾了點紅花水,在其中一個餅上頭畫了個小貓腦袋,又在眼角的地方戳了一個小點,而後笑著道:


    “瞧瞧,這像不像你?”


    除去五官,阿雲和旁貓的差別也就在於臉上多出來的黑痣。


    村裏的貓兒臉上都是幹幹淨淨的,唯獨他和弟弟阿雨多了個小黑點。


    先前他們還因與別貓不同而感到煩惱,直到長輩們說這是代表他們獨一無二的特征,而村裏的孩童也覺得他們很特別,兩個孩子才消了那不安的顧慮。


    阿雲看著這塊特別的月餅,嘴角總算是往上揚了揚:


    “像!爺爺真好,阿雲開心!”


    一旁的二叔見著侄子笑嗬嗬的模樣,頓時有了些別的心思。


    “阿雲,往這兒看!”


    見著孩子的目光看了過來,他便樂嗬嗬地轉了轉手裏的刻刀,撈起一塊木頭,開始雕花。


    隨著幾聲做作的吆唿聲,在花裏胡哨的刀法下,一隻栩栩如生的小貓很快出現在他的手心裏。


    二叔轉了轉手裏的木頭小貓,見尖銳的地方都被磨圓了,才興衝衝地展示給自己的侄子看:


    “嘿嘿,這比那家夥給你的木頭鳥兒可愛多了吧?”


    阿雲接過對方遞來的小木頭貓,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模樣小巧可愛,也相當精致,帶著雕刻者的風格和略顯強迫症的風味,五官和臉頰線條明朗,但下巴定是圓潤又光滑。


    眼角特意戳了個小坑,額頭也特地刻出一撮毛來,一看便知,這是照著他的模樣去刻的。


    木頭小貓的底下是平整的底盤,底麵還有雕刻者精心刻上的“雲”字,凹凸不平、有深有淺,興許還可以拿來作印章使用。


    阿雲抬起頭來,正想道謝之時,二叔又遞過來了一隻木頭貓。


    它的外表和阿雲手中的這隻幾乎沒有差別,唯一不同的,便是那特地戳出來的小洞在嘴角,而非眼邊。


    新來的木頭貓,是照著他弟弟阿雨的模樣刻的,底盤刻著一個筆鋒秀麗的“雨”字。


    阿雲捏著這兩隻木雕,抬頭看了眼一臉春風得意、翹著尾巴的二叔。


    很明顯,對方正等著他的誇獎呢。


    麵對此情此景,孩子隻是咂吧了下嘴,稍作思考後,便擺出一副最燦爛的笑臉, 朝對方說道:


    “二叔做得真好看!謝謝二叔,我很喜歡!你真好!”


    僅是簡單的誇獎,對心思簡單的二叔來說是相當受用。


    紅暈爬上臉頰,甚至掩蓋了那淡淡的皺紋,年近四十的大老爺們摸著後腦勺哈哈幾聲,絲毫不顧一旁老父親嫌棄的眼神,麻溜地伸出了手:


    “嘿嘿,阿雲喜歡我的話,那就讓二叔抱抱!”


    隻可惜,他心悅的小貓並沒有關心他那掐頭去尾的“斷章取義”,反而在他的臂膀到來之前,就蹭地跑下了地。


    所以,這位錯失香噴噴小孩的中年公貓嗷地一聲,和他父親的巴掌撞了個滿懷。


    阿雲沒管身後的“撞車現場”和嫌棄的訓斥聲,小小的貓兒現在心裏滿是剛剛想出的惡作劇。


    他興衝衝地看向緩步湊過來的弟弟,握緊手裏沾了麵粉的木頭貓,找準機會,啪地一下將其底盤蓋在了對方的腦門上。


    於是,剛從廚房門簾裏出來的阿雨,懵懵的小臉上多出了一個白色的“雲”字。


    “嘿嘿,你現在是我的啦!”


    還未迴過神來的孩子,下一秒就投入了滿是小麥香氣的懷抱裏。


    阿雨試圖從哥哥的懷裏掙脫出來,但越是掙紮,對方的束縛便越是緊實。


    知曉這又是兄長熱衷的玩鬧把戲後,他也不再掙紮,在輕輕的一聲歎息後,幹脆也迴以一個緊巴巴的擁抱。


    阿雲被抱開心了,也便利索地放了手。


    他將手裏的木頭貓展示給弟弟欣賞,隨後便表示要拿去房間裏擺在床頭上,便握著兩個擺件樂嗬地跑開了。


    目光從哥哥蹦跳著的背影上挪開,阿雨終是想起來阿娘交代給他的任務,他走到那方父對子指指點點的現場,向他那無辜挨罵的二叔討要多餘的月餅模具。


    心悅的哥哥跑了,寵愛的弟弟來了,對於喜愛這對雙胞胎兄弟的二叔來說,可謂喜出望外。


    阿雨的反應力沒有阿雲來得快,他很輕易就逮著了這隻可愛的小貓,而呆呆的孩子也如他所想一樣,安靜地呆在他的懷裏,任貓揉捏搓圓。


    突然遭遇莫名其妙的擁抱,對於阿雨來說已是習慣自然的事,他也早就學會了如何快速掙脫的技巧。


    但奈何,這一次的懷抱中帶著木頭的清香味,裏頭也一樣有著麵粉的麥香,他實在是喜歡這樣的氣味,這才沒有像之前那樣,又蹬又踹地將這個粘貓的家夥趕跑。


    可惜的是,二叔的享受時光隻有這短暫的這一瞬間。


    下一秒,懷裏的香噴噴小貓便哧溜一下從他的臂彎裏滑了出去,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接著,他聽到了一聲“阿爹”的唿喚,隨後便是令貓嫉妒的投懷送抱和歡笑的聲音。


    從大門外走進來的阿爹抱緊了懷裏的寶貝,朝著一旁幽怨凝視他的哥哥呲牙一笑。


    他們倆從小比到大,但關乎貓生的勝利,似乎還是作為弟弟的他略勝一籌。


    先不論他是他倆之中最早娶妻生子的,單是貌美如花的妻子和可愛的兩個孩兒,就足夠單身多年的二哥氣得牙癢癢了。


    更何況,這老婆還是他在追求戰中爭過來的咧!孩子也隨了妻子的美貌,長得機靈又可愛,親戚們見著了,誰不是滿臉的羨慕?


    一想到這,阿爹的笑容就有些張狂。


    麵對如此狂妄的笑意,總有貓不好受。


    二叔張了張口,又欲言又止,礙於小的和老的都在現場,不敢爆粗口的他隻是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道:


    “瞧你那憨樣,有啥好笑的?”


    “我想到了開心的事兒。有貓到現在還是單身,我不說是誰。”


    有恃無恐的阿爹樂嗬嗬地掂了掂懷裏的崽,看向對麵的眼神裏略帶著些挑釁的意味。


    明晃晃的有意之舉,果然引來了他兄長的怒視:


    “你這家夥!敢調侃你哥了,膽子肥了啊!?”


    “哈哈!你女神還在廚房裏忙活呢,要是讓她見著你這紅臉的模樣,怕不是有些尷尬?”


    “喂!你這臭小子,要不是爹還在這裏,我定是讓你沒好果子吃!”


    “喲喲喲,沒好果子吃~”


    正位於兩隻大貓之間的阿雨,看著雙方之間冒著火兒的眼神對撞,無奈地撇了撇嘴。


    明明他們的年紀都比他大了三輪,為何此時的行為還像個孩子似的?


    長輩真幼稚。


    好在,這帶著稚氣的無煙戰爭很快就被製止了。


    遲遲不見孩子歸來的阿娘,一出門就看到丈夫又跟二哥鬥了起來,她無奈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伸出手,一把捏住了阿爹的耳朵:


    “又跟阿和吵起來了?你看看你那樣子,幼不幼稚呀?”


    二叔那方也不好受,爺爺嫌棄地拽著他的耳朵將其拉到一旁,繼續著方才的過庭之訓:


    “年紀老大不小了,沒個伴兒就算了,還成天跟個孩子一樣擱那鬧,像不像話?”


    教訓皮糙肉厚大貓的現場很是可怖,對於年紀不大的小貓來說尤為如此,更別說阿爹和二叔向來就愛嬉皮笑臉地答茬兒,反而惹得訓貓的兩位更是惱火。


    還好,阿雨在爺爺抽出皮帶、阿娘拿出擀麵杖之前就跑到了一邊,離那苦不堪言的庭院中央終是遠了些。


    他迴望了一眼哀嚎連天的慘痛場麵後,便幹脆利落地扭過腦袋,麻溜地跑路了。


    還未上私塾的孩子們,在這個年齡段隻需要玩樂、過得開心就行了,但對於已然需要挑起不少重擔的成年貓來說,他們要考慮的就很多了。


    從小打小鬧中迴過神來,大貓們往天上一看,才發覺太陽已經挪到了西山頭。


    長輩們隻得趕緊迴到之前的位置,不得不全身心投入了緊張又刺激的月餅趕工製作行動。


    在大叔一家和老一輩的貓們從節日慶典準備現場迴來之後,月餅製作的進展速度總算是快了很多。


    大夥緊趕慢趕地將兩百多個不同種類的月餅製作完成、又分裝完畢後,力氣最大的阿爹和小姨夫便抱起那滿載著月餅盒的大托盤,穩穩當當地走向明風廣場。


    在月餅們被及時地放在大餐桌上的時候,夕陽已經沒入了西山,暮色漸濃。


    節日慶典現場布置得很是漂亮,不同形狀的燈籠懸掛在每家每戶的屋簷邊上,或是配著燈籠紙布上的紋理,組合成特別的燈畫,作看台特有的光源。


    也因此,即便天色墜入漆黑,這片廣場依舊亮堂堂的。


    金黃的暖光照在孩子們興奮的臉上,他們或是四處跑動,嘻嘻哈哈地欣賞變了個模樣的明風廣場,或是呆在餐桌邊,等著分一塊好吃的冰皮月餅。


    晴家的幾個孩子,基本上都加入了好動的小貓隊伍中——但實際上,更多的還是調皮的兄長硬拉著弟弟到處亂竄。


    堂哥帶著表弟不知何時跑上了看台,嚇了幕後正在調整裝扮的貓們一跳。


    阿雲和阿雨看著小姨和大伯擼著袖子上前抓貓,便趕緊悄咪咪地躲進陰影裏,也滅了一同上去玩樂的心思。


    不屬於明風村的朱厭也被熱情的村民拉了過來,被迫在公貓們的勾肩搭背中擁上酒席的座位。


    那隻不知去了哪兒的虎斑老貓也出現在廣場上,但他卻並沒有得到與他的同伴一樣的待遇。


    因一個烏龍的相認,他被一個體型彪悍的醉酒女子硬是按在牆上罵罵咧咧,武力的略微差距讓他不得不放下拳頭,而這尷尬場麵則正巧被呆在一旁陰涼地的阿雲和阿雨看得正著。


    兩個孩子的笑聲在熱鬧的廣場上並不突兀,老貓掙紮了好一會,才從這場莫名其妙的指責中逃脫出來。


    至於他又跑到了哪裏去,小小的少年們並不清楚。


    他們沒過多久就忘了這茬事,手牽著手加入了嬉笑玩鬧的孩子隊伍裏,開開心心地笑著樂著。


    那一晚,懸在天空的圓月真的很大,如玉盤、似明珠,皎潔的月光如絲如綢,撒在每隻貓的身上。


    月餅香甜,表演精彩,待到那朵煙花燦爛地在黑夜中炸開之時,年幼的少年才從歡鬧中迴過神來,下意識望向周遭的一切。


    大家的臉上都掛著發自內心的笑容,雀躍又歡愉,他們舉杯歡唿,載歌載舞,一同慶祝著這個團圓的節日。


    璀璨的煙花一朵又一朵地在空中綻放,五顏六色的光芒照亮了孩童的雙眸。


    有貓悄咪咪地湊了過來,在他的耳邊悄聲說了一句:


    “中秋快樂!”


    ……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小小的孩童已然成為了青年,但那些同他歡笑的親朋好友,卻被留在了過去的日子裏。


    並不存在的歡笑聲終是被清醒地揉碎,他再一次從那團圓的美夢中醒來,睜開雙眼,看到的依舊是那個孑然一身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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