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暮白連飯都沒吃,直接去了天瀾湖。徐武沒管他,畢竟是公子,他管不著,而萬可似乎也沒發現今日中午的飯桌上少了個人,也沒發話。隻是......衛霜可就不一樣了,本來他與萬暮白同吃同住,今日隻有他一人,麵對著萬可和徐武,感覺實在不是滋味,走又不好走,留又不好留,隻得草草吃完。


    “統領,管家慢用,霜先行告退。”衛霜行禮告辭,然後去了廚房讓廚娘備著些飯菜,一會兒他帶去給萬暮白。


    衛霜走後,一直未發話的兩人終於打破了平靜。


    萬可低聲問道:“可有查清楚?”


    “嗯,似乎真的是。不過......”


    “不過什麽?”


    “兩相對比,應該是他沒錯。可線索到陽平道南五百裏的地方就斷了。”


    “什麽?”


    “統領可還記得?衛震一行被發現最直接的原因是一陣雷聲,隊伍裏通曉法術的人說這雷聲非是自然產生,而是法術。所以我們才認為這是震雷鐲發動引起的,才讓衛震一行全線潰敗,然後在陽平道截住衛震。”


    “可是震雷鐲並不在他身上,而風雷城裏已沒有了衛家人。”


    “統領是覺得......震雷鐲是由衛霜或者其母持有?”


    “可是沒有外人見過震雷鐲,子義也沒給個圖紙。”


    “若說手鐲,那孩子手上確實戴著一個,不知......”


    “不是巧合。若是她,定會隨身帶著,即使對法術一竅不通,而我也見過她,並未發現。”


    “若真是如此......若衛震出逃時帶著其子,那就說通了!不過......此等寶物他竟放心放在個孩子身上!”


    “正是因為會讓人這麽想,才更安全。隻是沒想到如此孩子,竟無意發動了震雷鐲,讓他們全軍覆沒,而我們在專注於抓捕衛震隻是竟忽略了還有一個......”


    “所以那真的......”徐武想到這個結論,不禁出了一層冷汗。若與他家公子朝夕相伴的摯友就是當年大案逆犯之子,該如何是好!“統領,要不要......”徐武臉色一沉,立掌為刀比劃一下。


    “不。叫他來我書房。”


    徐武不解地看著萬可,自家統領嫉惡如仇的性格他是了解,尤其是熟人犯事,定是絕不留情。當初他留衛震一命已是破天荒地念在昔日情誼,不然肯定當場誅殺。如今法寶失而複得,就在眼前,九年前的大案就要徹底結束,萬可竟......等等,說不定是想私下解決,不希望有什麽動靜讓別人,尤其是萬暮白,察覺。


    “徐叔,統領找我有何事啊?”衛霜茫然地跟著徐武走向書房。


    “統領的意思,我等也不好猜度,衛公子等會兒見了統領自然知道了。”徐武不著痕跡地敷衍著。


    “不會是覺得我一直拉著暮白遊山玩水,把他帶壞了吧?”衛霜打趣道。


    “自然不會,”徐武陪笑道,“統領聽說公子有了一位能與他交心的摯友,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責怪?”


    說著,兩人已經走到了萬可書房前,徐武向衛霜示意,讓衛霜獨自進去,自己便轉身離開。徐武此時心中也有著萬分的感慨,好好的一個少年啊,怎麽就和那樁大案扯上了關係,還是逆犯之子,並且失蹤的寶物偏偏在他手上。徐武再迴頭看衛霜走進書房時,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甚至一瞬間看到了他死前絕望的神態,想到萬暮白可能會反複尋找他的摯友而不得的樣子,徐武又是一陣心酸,苦了公子,身居此位難得一個摯友卻要失去。


    “韶華易逝罪難解,世事無常人易分呐!”


    衛霜沒有聽到徐武的感慨,邁步進入書房,隻見萬可負手背立於前。衛霜跪下行禮問安,心中知道萬可叫他前來一定是有什麽事要跟他說。


    “你我最早一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萬可開口問道。


    衛霜聽得雲裏霧裏,不知萬可什麽意思,還是迴答:“應是天昔五年,那時我與暮白初識,就被暮白帶著登堂拜父。”


    萬可佇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在思考些什麽。


    “記得倒是清楚。”萬可輕聲說。


    “那是自然的。”衛霜嘴角浮現一絲笑容,“我本是身無長物,流浪於市井,暮白不棄我,以知己相待,還領著我拜見統領,那是真的拿我當兄弟,我怎會忘記?”


    衛霜說著,不知不覺恍了神,甚至連萬可轉過身都沒注意。


    “很像......”萬可低聲一歎。


    衛霜此時才反應過來,趕忙謝罪,但萬可並沒在乎,而是問道:“你是哪裏人士?”


    “幼時未記事,又多年流浪,忘了。好像是......水火衛。”衛霜低頭迴答。


    “水火衛?”萬可停頓了一下,“家裏是做什麽的?”


    “似乎是商客,不過遇到了強盜,被殺了。”


    衛霜不由地冒出一層冷汗。萬可問得如此細,難道是察覺了什麽?可是這幾年都沒動靜,為什麽現在卻......


    萬可顯然有些不相信衛霜的答案,坐下端著杯茶徐徐飲起來。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安靜得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唿吸,隻有偶爾傳來的茶杯與杯座摩擦的聲音。


    終於,萬可放下了茶,打破了寧靜,用一種平靜得令人膽寒的語氣說:“說說吧,為什麽來乾坤衛,震雷鐲案餘孽、逆犯衛震之子——衛霜。”


    此語一出,如翻起千層巨浪,衛霜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飛快地跳動,一時間唿吸加重,背後滲出了一層一層的汗,把衣服都快浸透了,甚至身體也開始無法控製地發抖。緩了好一會兒,衛霜才用仍然顫抖的聲音說:“萬統領......既然已經知道......為什麽還問......也不嫌多此一舉......”


    萬可起身來迴踱步,兩人有一次陷入了沉默,不過這次的時間明顯比前一次短得多。


    “衛霜,你可知道那場延續了六年的大案?”萬可的眼神像是一把劍,看著衛霜時,衛霜感覺自己就像被指著喉嚨一樣,不敢做聲。


    萬可沒理衛霜,自顧自地說下去:“九年前,風雷衛至寶震雷鐲失竊,四大親衛集體出動,自統領以下全數出擊追捕逆犯衛震,也就是你的父親......”


    “不是!”衛霜打斷了萬可,“他不是我父親!我沒有父親!”當萬可提到衛震時,衛霜兩眼瞪大,仿佛能瞪出血來,倔強地看著萬可,否認著他與衛震的關係,似乎他們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萬可疑惑地看了一眼衛霜,不知他們二人發生了什麽,但是也沒多問,隻是輕歎一聲,繼續說下去:“衛震犯事前為風雷衛太尉,有很強的實力,所以,我們四親衛追捕了五年,竟一無所獲。結果有一天,在風雷衛西北的密林中傳來一聲巨響,有懂得法術的人指出這是法術所引發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震雷鐲。隨後我們一行便發現了衛震,衛震全線潰敗,自己孤身一人出逃,最後梵啟天昔四年,在陽平道截住了他。”


    “他死了嗎?”衛霜冷冷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隨後楚懷將衛震帶迴風雷衛自行處置。”


    “哼,便宜他了。”衛霜冷言譏諷了一句。


    萬可突然神色一凜:“你怎麽不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似乎你現在更危險吧!”


    此時,衛霜已經沒了先前的緊張和恐懼,隻有平靜,應該說是,聽天由命,畢竟現在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萬可的手中,再掙紮不過是徒增狼狽罷了。


    “統領說的是,不過,我現在考不考慮自己的處境,結果似乎都不由我。”衛霜釋然一笑。


    萬可同樣一笑,不過是複雜得無法讀懂的那種:“像。”


    衛霜沒有思考萬可所說的“像”到底是什麽意思,而是問了一個看上去與現在的形勢無關緊要,或者說是不言而喻的問題:“萬統領現在準備如何處置我?殺了,還是把我交至京城發落?”


    “哈哈哈哈!”萬可仰頭爽朗大笑,“真的很像!怪不得是她的兒子!”


    衛霜以為萬可口中的“她”指的是衛震,冷哼一聲,不作過多言語。


    萬可突然右手伸出,做了一個招來的手勢,隻聽“噌”地一聲,一柄長劍竄到萬可手上。下一秒,萬可身上便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兵氣,周身上下包括長劍在內都被一層乳白色的光芒包圍,乾坤劍意在萬可身上湧動起來!


    衛霜明顯能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在身上,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無法唿吸。衛霜一手握拳按緊了青石地麵,一手按住自己的脖子,盡量讓自己保持現在的動作,不要支撐不住倒下來。


    萬可見衛霜在自己乾坤劍意籠罩的情況下扔然堅持著,不由來了興趣。


    “乾坤·悅庭。”


    萬可並沒有刺出悅庭這招,而是把其中需要劍法帶出的劍意的威力全部轉化為了兵氣。雖然兩者都是銳利、強橫的特點,但劍意更多在於所用的劍與所學的心法的結合,而兵氣在於自身對於武學的感悟、對天地自然的修煉,二者即使有相通之處,但把劍意轉化為兵氣再作為一種控場的“氣勢”發出也是需要強大的體質和內功,以及對劍意、兵氣、劍術、武技的引導和經驗。


    這些對於“不學無術”的衛霜來說太過深奧,現在的他甚至連自己到底能不能修煉都不清楚,他現在的感覺就是——難受,全身上下的難受,從各個角度都傳來了強大的壓迫感讓他緊閉雙眼,想著自己像一條蠕蟲一樣扭動的畫麵。其實他很想把自己蜷起來,至少他覺得這樣能減輕他的痛苦,不過,腹部傳來的反胃的感覺又讓他判斷要是他一動說不定就會吐出來。


    萬可看著衛霜全身顫抖的樣子,不知為何,生出一股滿足感。明明是乾坤衛統領、梵啟劍術第一,竟然還會因為贏了一個完全沒有經過任何修煉的小孩子而自喜。不過,按照他的預想,衛霜應該已經服軟求饒了,但是衛霜還是在堅持。說起來確實是萬可隻外放了兩次兵氣,但他每次都是將兵氣分成幾份放出,而每次當他以為到了衛霜的極限,並且超過時,衛霜總是會再次撐下來,他真實的極限竟還是不知道。想到此處,萬可玩心大起,一時間忘記了眼前這人是震雷鐲大案的餘孽,激起了他作為習武之人的好勝心,很想看看衛霜的極限到底在哪裏。


    “乾坤·東升!”


    衛霜頓時覺得周圍的兵氣旋轉起來,仿佛一個以他為中心的漩渦,不斷地向他湧來,侵入他的身體。衛霜覺得自己置身於一個深潭中,周圍的兵氣如水一般無孔不入地入侵自己的身體,他想張口奢望一絲空氣,卻反而讓更多的水進去。衛霜雖然不懂修煉之法,卻也能感覺得到兵氣在全身的經脈肆虐,一會兒撐開一會兒收縮,時而要把經脈撐破,時而又把經脈堵塞,不讓流通。他的體內就像是在打一場仗,萬可的兵氣長驅直入,從表入裏,直衝髒腑,衛霜的身體岌岌可危,隨時都要淪陷。


    “誒,小霜你攔著我幹嘛?”


    “你劍意這麽猛烈,就不怕把自己傷著了?”


    “沒事的,沒事的,哈哈哈!”


    “怎麽沒事?我看著都覺得你要被撕碎了。”


    “嗬嗬,丹田一口混元氣,護住我呢。”


    說罷,萬暮白還拍了拍衛霜肚臍下一寸,為他找到“丹田”。


    衛霜一想到萬暮白的話,立即學著平時看他練劍時的樣子,盡量忍住周身上下的壓迫感,平心靜氣,意守丹田。他不知如何運氣,也不知如何對抗萬可的兵氣,隻是依靠著作為人生存的本能。


    衛霜是稀裏糊塗的,但一旁的萬可卻看得真切。他沒有想殺死衛霜,但他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少實力,也知道衛霜此時的情況。萬可的兵氣直去其裏,已經攻下上中二焦,下焦失守也隻是時間問題,萬可精準地控製著內息,隻要在衛霜支撐不住時收迴兵氣便不會對他完成多大的傷害,可是,似乎衛霜並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若是換另一個和衛霜一樣沒有修煉的人,此時估計已經口吐白沫暈厥了,可是衛霜看上去痛苦萬分,卻遲遲沒有倒下,反而他的丹田處竟有元氣無意識地進行防守。


    “嘖,此子竟這般了得,少見,少見!”萬可輕聲讚歎,然而兵氣不減反增。隻是,將劍招的劍意轉化成兵氣再外放本就是很有難度的手法,加上精準地控製每一分兵氣更是難上加難,極其耗費心神,萬可已經在此狀態下保持了有一柱香,心神難免有一絲疲憊,一個不小心,竟把兵氣一下子全放了出去。


    萬可剛失手便意識到了,心中暗叫不好,趕緊收迴兵氣,隻是已然來不及,衛霜“哇”地一聲撲倒在地,但與此同時,萬可與周圍的兵氣失去了聯係,仿佛被切斷了一樣,雖然隻有一瞬,萬可感覺到衛霜的丹田就像個皮球,在他失控的兵氣擠壓下快速地收縮,又猛烈迴彈,放出一股強大的力量衝散了原本在衛霜體內的兵氣,下一刻,便沒了蹤跡,甚至都不知道那股力量究竟是靈氣還是兵氣。


    對於衛霜來說,在自己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壓力壓垮時,周圍的壓力一下子全部消失了,身體每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立刻倒在地上。


    “衛霜!衛霜!“萬可見衛霜還有意識,鬆了口氣,立即為他療傷。


    “嗬……萬可……你是個小人……”衛霜感受到從萬可掌中傳來的溫暖的內力,可並不領情。方才把自己折磨到如此地步,現在又給他治傷,難不成是要像貓抓到老鼠之後那樣把他折磨死嗎?


    “要殺……便殺……如此折磨……不覺得降了……自己的格調嗎?”衛霜的發絲被汗水沾在臉上,口中重重地唿著熱氣,嘴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我並非要殺你。”萬可的語氣大改,軟下來很多,“那場大案,牽扯了太多人,也流了太多血,該結束了,也永遠別再翻出來了。”


    “為什麽?”


    萬可自然知道衛霜問的是什麽,肯定不是為什麽不翻出舊案,而是為什麽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卻還不殺他。


    “讓衛震被捕的,是我,那時,衛震已經是絕境,沒有任何底牌,卻依然求我放過你們母子。我與他當時雖是對立,他卻依然認我為友,就衝這,我也要答應他。”萬可說最後一句話時,眼神堅定不移,轉而看著衛霜,又是十分歉意,“方才我本是想探探你的底,最後那下是我未能控製好,讓你身處險地,是我的疏忽。”


    衛霜沉默不語,隻是安靜地讓萬可為自己減傷,不一會兒便能起身了。


    “幸好,幸好啊,沒受內傷,好生休息一下便可。”


    “多……多謝萬統領。”


    萬可拉起衛霜的右手,打量著那個特別的手鐲。萬可的手很粗糙,手指上有一層薄繭,是常年練劍所致。萬可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有多粗糙,反而輕搓著衛霜的手背。


    “幸好你來到了乾坤衛,之前讓你受苦了。”


    萬可問得很輕,衛霜覺得即使是對萬暮白,萬可也不過如此,不由得一恍神,好像又迴到案發前衛家在風雷衛的時候。那時,風雷衛統領楚懷經常帶著女兒楚離找衛震喝酒,他的母親總會提前準備好點心,特地留下一份給他和楚離。楚離性格火辣,還比衛霜大些,兩人沒少打架,也沒少受罰,但楚離都會護著他,雖然都是楚離把他摁著欺負。可之後的一切……


    “這便是震雷鐲?”


    萬可把衛霜拉迴現實,衛霜點了點頭。


    “你怎能如此大膽?明知道當時為這東西天下震動,怎麽還戴著招搖過市?”萬可皺眉道。


    “正是因為這樣,才要招搖過市啊。”衛霜一笑,他自己都覺得笑得很假,一看就知道在掩飾著什麽。


    萬可一愣,心想許是他剛才經曆了“生死考驗”,才心有餘悸,又細細品味了一番衛霜的話,不一會兒也爽朗地大笑:“哈哈哈哈!聰明!”


    試問,若是拿到了一個神器,尤其是一個正在風口浪尖的神器,一般人會怎麽處理?不外乎就是交出,或者藏匿。


    交出,不僅不可能避禍,反而會被人處理掉,以絕後患。


    幾乎所有人都會選擇藏起來。


    那麽,當年震雷鐲案轟動天下,江湖中無數人想乘機搶奪,據為己有,如此重要的神器,誰能想到會在一個孩童身上?不僅在他身上,還被當做一個首飾一樣戴著,生怕別人看不到一般。


    其實,神器之所以為神器,一來是因為有世間少有的強大力量,二來則是因為有人識得,不然,就算是震雷鐲,在不認識的人眼裏,隻是孩童手上的一件精美首飾而已。


    衛霜本來還擔心這鐲子的外形太過精美而引人覬覦,索性遇到了萬暮白這個畢生摯友,誰敢搶劫乾坤衛公子的朋友啊!


    “說來,這也算大事,應該立刻交還神器,既然這麽多年,楚懷都沒有提震雷鐲下落之事,想必他自己都不在意。你有這神器傍身,也有個後手。而且,還有我看著,也不怕有什麽意外。”


    “統領……”


    “還是叫叔吧。”


    “嗯……萬叔,你認得衛震?”衛霜並沒有問為何萬可會願意包庇他,隱約覺得其中之事他無法過問。


    萬可沒在意衛霜對衛震直唿其名的稱唿,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也不好過問,隻是充滿了迴憶地迴答:“是,曾經是,很好的朋友。”


    “那他為什麽……”


    “還不知道。”


    “那……暮白知不知道我……”


    “你希望他知道嗎?”


    衛霜搖了搖頭。


    “那便不知道吧。”


    “那萬叔,我先走了。”


    萬可端起茶杯,示意同意。


    衛霜剛玩推門,又想起來了什麽,迴頭問:“叔,能求您個事嗎?”


    “說吧。”


    “能不能找到暮白的師父?”


    “我盡量。”


    衛霜聽出了萬可語氣中有到此為止的意思,便沒有再問,走出了書房。看到外麵陽光明媚,衛霜覺得好像在裏麵待了好久了。


    萬可抿了口茶,才發現茶涼了,自嘲一聲,拿起劍比劃了一下,彈了下劍,劍身發出清脆的聲響,在書房裏迴蕩,仿佛一口充滿曆史的鍾,聲響蕩起的漣漪都在迴味著過去的舊事。


    “像你啊,太像了……不對,像你們……哈哈哈!”


    “嘿!徐叔!廚房裏還有沒有飯菜啊,我給暮白送去……誒徐叔!徐叔!你怎麽跟見了鬼似的?徐叔!”


    “額……哦,有的,有的……衛公子你先等一下,我去準備……”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哎呦喂,統領,您沒……啊?”


    “你很希望我動手嗎?”


    “沒沒沒,隻是有點意外。”


    “有什麽可意外的。走吧,陪我練會兒劍。”


    “統領,我能直接認輸嗎……”


    “不能!我心情好,你可別掃我的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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