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於北海興起,裹挾著北海寒冷的水汽,長年累月之下,在北荒高原鑿出無數南北走向的群山,少量水汽於群山山頂匯聚成了雨水,造就了北荒特有的風景,山頂湖泊,也被稱為天池。


    相傳,北方天帝黑帝,就生活在最大的一方天池內。


    而餘下的大量水汽,在風的裹挾下繼續向南,由於受北荒群山山澗的約束,寒風變得又冷又急,像一支支利箭,鋪天蓋地唿嘯著向南而去。


    大荒第一山脈不周山脈,從西荒極西之地而起,接天通海,一直連綿至大荒最中央,戛然而止,其山勢巍峨壯闊,將唿嘯的北風一半被隔絕於山前。


    西方天帝白帝就存在於不周山脈深處。


    北風裹挾著的水汽,在不周山脈形成了大量的降雨,水向低處流,於山腳下匯集,形成了無數山河湖泊,其中以七十二河最為壯闊,這七十二河順著不周山山脈之勢,由西向東浩浩蕩蕩,由於河水的滋潤,整個東荒乃至東南,水係密布樹木成林。


    東方天帝青帝的天宮,就建立在東荒茫茫林海之中。


    唿嘯的北風又被東荒的森林攔截,隻餘下五分之一不到,在大荒中央偏東的地域順利通過。北風雖然常年唿嘯於此地,卻也將此地吹成了一片萬裏平原,又因不周山七十二河穿過,這萬裏平原肥沃異常。


    但此地乃中央天帝黃帝的初生之土,雖然沃野萬裏,卻並不允許人類涉足。


    卻說北風通過了萬裏平原,向南刮去,但南荒燥熱,冷熱空氣於高空碰撞,導致整個中南部多雨少陽且陰雲密布,更是在地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沼澤,而這片區域被統稱為荒澤,屬於人神罕至的絕地。


    但凡事都有例外,人族第三位人皇神農,便是於荒澤崛起。


    卻說,不周山脈最東麵,東臨萬裏平原、南近荒澤之處,有一氏族名為華胥氏,是人族四大氏族之一,也是人族最早出現服飾的部落,華字本意就是指華麗的長袍,其圖騰模樣便是一襲長袍。


    華胥氏能成為四大氏族,不僅僅是因為服飾,更是因為出了兩位強大的前輩,包羲與女媧,包羲在母係氏族走婚時代,與其妻子女媧對華胥氏進行了改革,華胥氏成為了人族第一個父係氏族部落,包羲也因此成了人族第二位人皇,女媧也被稱為人族的無冕之皇。


    華胥氏曆史悠久實力強橫,人口一直在穩步增加,人口一多,對土地就有了更多需求,但東麵與南麵都不合適擴張,因此華胥氏背靠不周山脈,向北方與西方不停的擴張,而最初的祖地則被稱為氏族中心。


    在華胥氏氏族中心向東北方向前進約麽百裏,有一範圍幾十裏的土崖,其崖下住著華胥氏一百戶小部落,被稱為華胥氏土崖部落。土崖部落在數十年的刀耕火種之下,終於將這片土崖上雜草樹木征服,徹底成為了平整的耕地,供養著部落幾百口人。


    此刻,正值秋季,部落所有人臉上掛著幸福洋溢的笑容,熱汗滾滾於土崖之上收割著自家的粟米,盡管秋芒很是累人,但忙裏偷閑之時,大家還是會相互打趣一下。


    直到大家看見了土崖邊,一對遊手好閑的兄弟時,頓時臉色一變,停止了打趣,唿喊著自家玩鬧的孩兒們。


    “別玩了,看不見大人在忙嘛,再仔細摸索一下,地裏一顆穗都不要留下。”


    兄弟中較大的一個,名字叫黑,也就十五六歲,皮膚黝黑身材瘦弱,當他聽見這些唿喊聲後,微微皺眉道:“走吧,換個地方找吃的吧。”


    較小的一個,名字叫灰,約麽七八歲,與他的哥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樣皮膚黝黑瘦瘦弱弱,他仿佛沒有自家哥哥的說話,目不轉睛的盯著秋收的眾人,自言自語道:“這土崖要是有我們的田地,該多好!”


    黑自然是聽見了灰的聲音,輕歎一聲,想當初他們父母還在的時候,他們家也是有田地有屋子,隻是後來爹娘去世,除了一些遺物,所有東西又被部落酋長收了迴去,給了部落新生家庭。


    這是蒙昧的部落文明,沒有老弱病殘一說,資源要給有能力活下來的人。


    兄弟倆耷拉著腦袋從土崖離開,同時又將土崖邊的豬毛蒿拔走,一人一大捧抱在懷裏。


    部落中心就在土崖之下,而兩兄弟的新家,就在部落中心的最外圍,很簡陋,就是簡單的幾根立柱,然後再用泥巴糊成牆,屋頂則鋪著厚厚的茅草。


    屋子左邊架著一個石鍋,這就是他們的廚房,屋前有一片不大的空地,種著些粟,但是早就收割完成,粟米也已經填進兄弟二人的腹中。


    灰扔下懷抱著的豬毛蒿,跑進屋內翻裏翻外,試圖尋找出一點口糧,但,他們家比臉還幹淨;而黑則是坐在屋前,將豬毛蒿的草籽捋下來,然後再將草籽收集起來。


    去石鍋煮飯嘍!


    說實話,豬毛蒿沒有被神農人皇培育成五穀,是有原因的,這玩意的草籽吃了不僅不頂餓,吃著還劃拉嗓子眼,但是兩兄弟吃的是真快,滿滿一石鍋也就扒拉了四五下。


    吃完飯,黑躺在地上看著天空,輕聲細語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著灰。


    “也不知道氏族試煉到底是什麽樣子?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通過氏族試煉?”


    聽見黑的話,灰趕緊盤坐在黑身邊,開口說道:“黑哥想參加氏族試煉?我相信黑哥一定可以通過的,畢竟黑哥七八歲就參加部落圍獵了……”


    黑看著灰信心滿滿的樣子,實在不忍心說喪氣的話,但現實可遠比灰想的還要殘酷,隨即擺手道:“不說這個了,還是想一想今晚該吃什麽吧!”


    灰小嘴一撅,滿臉不開心的說道:“我知道黑哥操心什麽,不就是糧食嘛,若是每年不用祭祀神靈該多好呀!”


    黑猛地咳嗽兩聲,趕緊捂住了灰的嘴巴。


    在這個人神共治的時代,有兩個禁忌不能說,一是不可以討論三皇時代,二就是不能討論神靈。


    灰掰開黑的大手,繼續說道:“我又不是沒腦子,我隻是抱怨一下,對了黑哥,若是我們還有糧食,你會不會參加氏族試煉?”


    “啊!我們哪有糧食,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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