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丞相府的人都是人精,一下子孫丞相夫婦想霸占小侯爺送的聘禮傳滿京都,壓都壓不住,反觀襄王出麵維護孫丞相,使得兩翁婿無比團結。


    人都是好攀比,本來還因下聘沒公孫冷銘多,有些還害孫珂晴在庶妹麵前丟了麵子,現在反而撿了個便宜,讓孫家人對他心生愧疚。


    “夫人,這就是你給帶來的嫁妝?”


    賓客散盡後,襄王把孫珂晴拉進庫房,地上擺滿了今天拉過來的六十六抬嫁妝。


    “王爺,這……”


    路上丫鬟把府中發生的全部跟她講了,孫珂晴剛要說不是給她的,又又說不出她母親想陷害庶女丟臉的事。


    她有些害怕的看著襄王冷著的臉,一會兒襄王就臉色變得溫和,對她調侃一笑,拿出賬本交到她手上。


    “今後可要跟為夫吃些苦頭,伉儷情深了……”


    孫珂晴害羞一笑, 看到賬單時臉色變了變,嬉笑的撲進了襄王的懷中。


    “謝謝王爺信任,臣妾一定會做好您的賢內助的。”


    本就有些愧疚,再施點恩德以示信任與喜歡,襄王輕鬆拿捏孫珂晴,遠處的銀狐看著兩人相擁,手不自覺的掐出紅色印記,由於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絲毫沒察覺另一處的一雙眼珠子在盯著她。


    相比襄王的婚宴,小侯爺的婚禮更為熱鬧,來的都是軍營裏的部將,公孫冷銘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如今成婚當然高興,他們慶祝的方式就是這灌酒。


    “大哥救我!”


    公孫冷銘躲在瑾王後麵,嘴還硬著。


    “今日本侯不易多喝,改天和你們再幹幾迴合。”


    “嗬嗬!”


    眾人哄堂大笑,“不會讓你醉得錯過鬧洞房的!”


    難得這混世魔王也會害怕的到處躲,豈能放過。


    “我可救不了你!”


    瑾王臉上的嫌棄顯而易見,轉頭看洛洛時臉上的笑容如花,餘光瞥見寧瑞雪立馬變得柔情似水。


    “幹杯!”


    洛洛滿眼精亮,舉起奶瓶,學著大人模樣要跟公孫冷銘喝酒。


    “幹杯!”


    阿瑟皇子也有樣學樣,一臉認真。


    “嗬嗬!”


    瑾王手下大悅,“這郡主和阿瑟皇子的麵子可不能不給!”


    “給,必須給!”


    “幹杯!”


    公孫冷銘雙手拿杯舉過頭頂,極其恭敬。


    別說公孫冷銘從心裏認她做老大,就說替他拿迴的嫁妝也是價值連城。


    “好酒量!”


    手下樂嗬嗬,把洛洛和阿瑟抱過去,公孫冷銘隻能乖乖的跟著過去,留下瑾王與寧瑞雪有些尷尬的站在那。


    “聽說你生病了…………身體還好嗎?”


    瑾王問道。


    “謝瑾王關心,好多了!”


    寧瑞雪低著頭,眼睛一直看向地上。


    “你真想和離?”


    朝堂上都是寧瑞雪的兄長請求聖上,可他想聽她親口說和離。


    寧瑞雪愣了下,抬頭看了眼瑾王,轉身就要走。


    “等等!”


    瑾王激動的拉住她的手,卻被寧瑞雪躲開了。


    如今的寧瑞雪不似當年的活潑好動,多了幾份為人婦的沉穩與避嫌。


    “瑾王請自重!”


    寧瑞雪低聲的嗬斥。


    “我隻是想幫你!”


    “讓我知道是想和離,還是你家人看你委屈心疼才要求和離?”


    “還是你對沈鶴還有感情?”


    瑾王見寧瑞雪一直沒反應,有些苦澀。


    寧瑞瑞蹙了蹙眉,眼底閃現一絲厭惡。


    “當然不是!”


    她怎麽還會對那個人渣有感情呢?


    “那是你想和離了。”


    瑾王嘴臉的笑意一時沒壓住。


    “我和離,你很高興?”


    那個時代女子和離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如果不是為了阿瑟和洛洛,她或許還會隱忍下去,可兄長為她踏出這一步,接下來的事是成是敗全看皇上的意思。


    沒成,那她今後在沈家的日子更是難過。成了,她也不可能賴在娘家,讓兩個哥哥養她與兩個孩子,況且娘家族中還有妹妹,不能讓她帶壞她們的名聲。


    “不是,是…………”


    與寧瑞雪對視,李瑾曦反而變得強硬起來。


    “我是高興你跟他和離……”


    他說完靜靜地觀察她的表情,隻見寧瑞雪強忍著怒意轉身欲要逃離。


    “當年意氣風發,不懼世俗,男扮男裝跟著哥哥名聲到處去遊曆,闖蕩的寧家大小姐去哪了?”


    “幾年的內院生活讓你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了嗎?”


    李瑾瑜厲聲傳來,寧瑞雪的腳步頓住了,眼眸中一絲不甘一閃而過。


    “所以你放棄了,活成了自己當初厭棄的人,你讓洛洛將來也步入你的後塵?”


    “閉嘴!”


    寧瑞雪有一瞬間像隻被激怒的豹子,眼睛猩紅,眼神像要殺人,不過很快又黯淡下去,變得拘謹起來。


    “難道我說錯了,你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不是在自暴自棄?”


    “你的眼中已經沒有光了……”


    瑾王強迫寧瑞雪注視他的眼睛,眼神壓迫她想逃。


    “沒有,沒有……”


    “我沒有自暴自棄,我也沒想讓洛洛落落了過我今後的人生。”


    寧瑞雪極力否認。


    她的人生已經如此,怎麽能讓女兒過那樣的生活呢!


    “那就振作起來!”


    瑾王拉著寧瑞雪的手,常年在軍隊的手異常粗糙有力,掙脫不開。


    “放手……”


    一邊是看不到的未來,一邊是想要逃脫的現境,終於使得寧瑞雪轉過身,紅著眼對其低吼,“你憑什麽說我自暴自棄……”


    “你又是我的誰?”


    即使瑾王救過自己,也不該這樣質問,對她評頭論足。


    瑾王從懷裏掏出一隻精致的耳墜。


    “那次是你……”


    寧瑞雪臉色慘白沒有血色,眼睛瞪得大像銅陵,聲音顫抖,話幾乎說不完整。


    “是我!”


    “當年我追內奸被埋伏……中了情毒……”


    “快要複發身亡時碰到了同樣被山匪追殺的你……,冷銘並沒看清是你就抓過來給我解毒……”


    “後來等迴去找你時,已經……”


    李瑾曦將事情講一遍,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難以麵對一個人,後悔,羞愧,心痛,他像一把刀,割開別人的傷口懺悔,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替她受這兩三年承受的傷害。


    洛洛是名副其實的郡主,是瑾王不是是最好的結果了嗎?


    從她知道洛洛的父親很可能另有其人時,她想到那人的任何身份,卻沒想過會是瑾王,她以為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這一刻眼淚還是不自覺得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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