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臉色一僵,哭腔說道,“少夫人,我不要去邊疆,求求你,我不要去邊疆。”


    瑾王擰眉,不解的看著她。


    邊疆,別說是一個女人,就算是男人,如果不是十大惡疾都不會往那邊送。


    可寧瑞雪絲毫沒在意阿春的話,繼續說道:“阿春,你不想去看看,你兒子阿才可是很想你。”


    阿春再也控製不住的哭了起來。


    寧瑞雪卻對瑾王說道:“麻煩官爺送她迴桃花鎮,邊疆村,交給她的丈夫,送那邊的官府。”


    阿春哀求著饒命,又想去讓靠近秦管家,求他做主幫幫她,可秦夫人都不讓她靠近。


    洛洛啃著她的肉包,連眼睛都不抬的低估。


    〔是先皇對你們太仁慈了。〕


    原來阿春原名周杏春,是前朝那批大臣未處治幹淨遺子,先皇本來是放他們一馬,他們卻得寸進尺想要迴他們的權利。


    阿春母親本是前朝大臣之女,雖是不得意的庶女下嫁商戶,在婆家的地位也是高的,可前朝倒台,阿春母親的地位一落千丈。


    生下阿春後,婆家的生意也是沒了官場裏的照顧,漸漸被別的商戶代替,可是阿春的父親不甘心,越投資越失敗,而阿春母女也成了他們口中的掃把星,打罵發屑對象。


    那段時間,聽母親講述母族大戶人家的生活成了她心中的一束光。


    也是那時她見到了秦寰中,跟母親一樣都是族中不起眼的庶子庶女,兩人少時也是惺惺相惜,所以再見就多了種同命相憐,對小阿春也是滿臉疼愛。


    秦寰中那時也是窮困潦倒,還是答應個幾天去看她,還給她買了粘粘餅。


    長久的窮困的生活,讓阿春的父親早早給她找了個婆家。


    對方是一個大她十歲的屠夫,長的胖又矮,滿臉贅肉,簡直是武大郎的發福版。


    她那時已經有了心怡對象,是隔壁家同年紀的青梅竹馬,她爹自然不願意。


    其實她就是拿換彩禮,她就算不願意,也熬不過父親嫁了過去。


    那趙屠夫發二十兩娶到一個商戶之女,而且如花似玉,這猶如自己脫離了泥腿子的階級,興奮之餘,對阿春是真的好。


    阿春在婆家什麽也不用做,婆婆也沒嫌棄她不幹活,反而把她伺候的服服帖帖。


    趙屠夫用手拿肉,手掌常年都是油膩膩的,阿春不讓他碰,每次要碰她都是要沐浴更衣,手還得用膩子粉洗兩遍。


    即使對他嫌棄,即使規定一月隻能同房兩次,逼得屠夫靠洗冷水澡冷靜,屠夫還是遷就她。


    給她買絲綢手絹,買胭脂水粉,拿錢討她歡心,這也讓她過得安逸瀟灑,不時去街上逛一下,看到年輕端正的小夥子故作矯揉造作。


    村裏的人跟屠夫說這事,他才開始留意起媳婦,抓到媳婦跟男人眉來眼去。


    剛開始兩人也鬧過,可趙屠夫哪舍得動手打她,那可是他發了全部積蓄討來的媳婦,他哪敢真打,這也讓阿春後麵更是有恃無恐。


    不過趙屠夫不再依著她,而且不再洗澡,洗手,對阿春說一不二,稍有嫌棄,趙屠夫就拉她進房,以粗暴的方式懲罰她。


    夜夜索要無度,像是要把以前的補迴來。


    趙屠夫舒服了,可阿春卻苦不堪言,夜夜做噩夢。


    那油膩膩的手在她身上劃過,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胃裏一陣翻湧,接著就嘔吐起來。


    趙屠夫的娘見她吃不下,還嘔吐就知道懷孕了,這也讓趙屠夫對她慢慢有所好轉。


    以為生了孩子就會變乖,對她就放鬆了警惕,又如從前一樣寵溺。


    可阿春生性如此,不下地幹活,帶小孩嫌煩,就想打扮的漂漂亮亮出去逛街。


    這天在集市上碰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她有一陣心動,對方還沒找媳婦,但考上了秀才。


    阿春哭訴屠夫虐待她,自己活的生不如死。


    多年的情意綿綿,秀才憐香惜玉,頭腦發熱,一下子答應帶她私奔,脫離苦海。


    兩人商量明天到路口集合,秀才立刻就後悔了。


    他家中還有長輩,是萬萬離不開這個地方的,在屋裏翻找的時候剛好被母親撞見,臉色慌張被看出,就把這事說了出來,母親沒責怪他更讓覺得自己與阿春的不負責任。


    他給阿春寫了一封信,勸她為了孩子,與屠夫好好過日子,內容真摯,勸她與屠夫示好。


    而阿春迴家就開始翻找屠夫的細軟和值錢的東西,準備第二天帶走,可秀才的信被剛迴家屠夫攔截了。


    趙屠夫不識字,讓在學堂的小孩解讀。


    他雖生氣,卻沒表露出來。


    第二天等屠夫和老太太出門,阿春果真拿包裹看了眼兒子就出門,在門口就見趙屠夫等在院子裏。


    “去哪啊?”


    趙屠夫臉色陰沉,陰森的問道。


    “我去集市!”


    阿春給趙屠夫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去集市還拿著一個包裹。”


    阿春心虛的把包裹藏在身後,趙屠夫卻恐怖的向她走來。


    “我去修改一件衣服。”


    隨著他進一步,她就後退一步,胸口砰砰跳。


    “確定不是去私奔?”


    阿春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卻故作鎮定的說道:“你別疑神疑鬼的,我跟誰私奔?”


    “臭婊子,對你好,你當我好欺負是嗎?”


    趙屠夫一把扯著阿春的頭發往屋裏拖,阿春拚命的掙紮,發出傻豬般的叫聲。


    “你那姘頭不想跟你私奔了,把信都寄過來了。”


    屠夫拿出信,甩到她臉上,她被推到家裏一個長年擺放肉的案板上,上麵全是剁肉的痕跡,還夾雜著肉屑,常年的使用,上麵的油漬已經到沒個木屑裏了,夏天蒼蠅蚊子到處是,還有狗舔食的口水。


    這個地方是阿春最討厭的地方,如今卻被人扒了衣服按在上麵,皮膚直接貼上麵,就像案板上的肥肉,非常崩潰。


    更崩潰的是,屠夫居然要在這上麵跟她!


    油膩膩粘在身上,心中那種反胃已經無法形容。


    屠夫看到她難受的樣子,頓時感覺到報複的快感。


    趙屠夫特意要惡心她,讓她趴在上麵,仿佛就是要弄得她滿身油膩膩的,她都能聞見案板上的惡臭味。


    阿春胃裏翻湧,她虛弱的往前爬,想要逃離,屠夫又把他拖拽了迴來,拍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懲罰她,阿春臉色發白。


    屠夫抱著還想告誡下,以為她被教訓後會收斂一點,欲親吻她的背,沒想到她一個猛起身,躥到邊邊,拿起一旁的殺豬刀朝他狠狠的刺過去。


    突然起身,他有些受驚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刺傷,胸口上血噴湧而出。


    阿春逃離,以為屠夫已經死了,畢竟刺在胸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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