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公西子雅忽然微微凝神了一瞬,雖然恢復速度很快。


    但是慕容敲月知道,這人肯定發現慕容芊芊的動靜了。


    然後察覺到公西子雅來接她東西時,改握手腕。


    慕容敲月就重重嘆了一口氣。「爹,你別把我弄暈了。你帶我一起去找娘吧,給她打打掩護吧。娘不是去幹壞事的,真的!」


    公西子雅看著眼前這張嚴肅的小包子臉,心中訝異一瞬,又覺得理所當然。這孩子本來就十分聰慧,不是過目不忘這種聰明才智。而是真的很敏銳地能感知周圍人的想法。


    「好。」


    他抱起月兒在手,隱身而出。


    慕容敲月在夜色下,看著一片靜謐的皇宮和山色。她是實在一點感知不到慕容芊芊的痕跡。


    西皇慕容家的隱身術和遁速都是一流的,隱身時恍如散開在微風裏,讓人很難感知。


    「爹啊,」她忍不住問,「你怎會知道娘今晚要行動?」


    公西子雅低頭一笑。「你娘每每大事將臨,總要寧心靜氣。神情總比平時要端肅一些。」


    但其實,慕容芊芊已經表現的很平靜了。


    她一個知情的都沒覺得哪裏不同。公西子雅這個人,實在敏銳的太過分了。


    慕容芊芊還微微繞了一圈,往西邊去了一段。當時公西子雅麵色都有些白了,他估計以為慕容芊芊半夜三更要去金霞山見公西重煌。


    但當慕容芊芊很快折返,落到沉璧穀之前時。


    公西子雅神情就十分柔和起來。


    「那防務旗,是月兒幫你娘想辦法弄來的?」他問。


    慕容敲月挑挑眉毛。「要不然我幹啥對那東西有興趣,我又不傻。」


    公西子雅輕輕笑了。


    「現在要怎麽進去啊,防務旗可是在我娘手中,我們進了沉璧穀,娘肯定很快就發現了。」慕容敲月問。


    公西子雅隻是輕輕一笑,低頭道:「月兒,你可知道,我是一國太子。這宮中除了壽仙殿,其餘防務全都掌控在我手中。這便是權力的滋味,喜歡嗎?」


    慕容敲月心想,她喜歡個鬼的權力的滋味。


    然後他見到公西子雅那手中的玉扳指微微一動,被陣法籠罩的沉璧穀就輕輕給他開闢了一條道路!


    兩人進去沉璧穀後,公西子雅還補了一句。


    「整個皇宮及京城的防務,都掌控在父皇手中。」


    慕容敲月捂住嘴,有點急起來。「所以皇爺爺也知道了,他會不會阻攔我娘啊…」


    公西子雅淡笑:「不會。」


    「可是我們要動的是雪靈枝…」


    「也隻有它了。那本是你們西皇慕容的寶物,父皇應不會出手阻攔。」


    公西子雅此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壽仙殿之中,此時在靈鏡跟前的公西晟卻想。略微動一動雪靈枝,他的確不會攔著。


    但若是掘根,斷了雪靈枝仙機,那他就不得不出手了。


    除非永樂能給出一個能阻止他出手的理由。


    「你們要這雪靈枝作何用?」太子此時問出了公西晟心中所想。


    「我身上有神虎資質覺醒所造成的暗傷,隻有雪靈枝能救我的性命。」


    公西晟頓時說不出話來。若是如此,他實在無力阻止。


    「需要整枝根莖?」太子又問出了關鍵。


    那小胖娃兒點頭了。「要不然娘也不會偷偷地來,她怕…」


    「她怕求不來,怕我們不捨得。所以必須孤注一擲!」


    「嗯。」


    公西子雅和公西晟同時一嘆。為人父母之良苦用心,他們懂。


    然而公西晟一想到穆家那娃兒還需要這雪靈枝救命,他一時心中悽然。那本是公西一家欠了他們穆家的。當年他費盡心機從淳於家弄來這一支,本是為了還穆家這個恩情。卻不想,這氣運,卻還是被自家小孫孫奪了。


    他在靈境中見到永樂那孩子果然落在雪靈枝跟前,然後抱住那枝條淚眼模糊的模樣時。


    知道這孩子應也是捨不得這寶物就此斷根,西皇慕容的珍寶,就隻剩下這雪靈枝了。那是萬年來,一直長伴著慕容氏走過風風雨雨的珍寶。


    若非情非得已,永樂應也不捨得下這狠手。


    公西晟在靈鏡前走來走去,他出手阻攔也不好,不出手亦良心不安。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該作何選擇。


    最終,他應了樂仙當年那話,帝王的無情心腸占了上風,他沒有阻止。


    慕容芊芊仰起頭,看著那在星光下樹影婆娑的高大雪靈枝。


    仿佛母親的手,輕輕拂過麵頰的那枝條溫柔到她心都碎了。


    但為了孩子,她還是要下這個狠手。那就今夜,隨著這雪靈枝的消逝,將西皇慕容的一切從此埋葬了吧。


    她心中如此道。


    出手前,卻還是猶豫了一下。


    最後想到那神龍塔之中知道的澆灌秘法還從未施展,心底便覺得不如最後再以靈力澆灌一次吧。


    雖然沒有鳴仙石,這種澆灌之法肯定無濟於事。


    當就當做一場告別,她隻留下些許迴去的靈力,將周身所有靈潤傾注在秘法之上,如風的靈潤便繞著那雪靈枝微微轉動。


    沙沙沙的樹枝舞動的聲音,充滿了歡欣之意。


    這澆灌之法,倒是令慕容芊芊深感詫異。比她想像之中管用,她能感覺那雪靈枝似乎頃刻間多了許多生命力。它們的枝葉如玉石一般,在星光下竟然熠熠生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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