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分鍾後,門被人輕輕推開,進來兩人,直奔張迴而來。


    張迴癱軟著身體,任由兩人將她架走。


    經曆了七拐八拐後,溫度似乎有所提升。張迴眼皮子動了動,悄咪咪開了條縫。


    這是往地下室去?怎麽又是鑽洞啊?她又不是地老鼠,差評!


    進入電梯,架住她胳膊的兩人放鬆戒備,其中一個道:“老板竟然相信那老頭說的話,給家齊配陰婚,真是不可思議。”


    “是啊,明知道是假的。老板平時精明能幹,唯獨碰上家齊的事,就失了理智。”另一個歎道。


    “老板也是太慘了,老婆吧得病沒了,剩下個獨苗苗也遺傳了他媽媽的病,現在也沒了。”


    “其實老板早先要是答應,讓家齊的女朋友來幫忙,咱們也不用這麽麻煩,又是花錢讓人請吃飯,又是下藥的。”


    “是啊,那女生都送上門了,咱老板嫌她在春風軒待過,不清白,愣是給攆走了。”


    這倆人一開口,張迴樂了,這二位不正是和她見過麵的那倆人嗎?


    沒想到啊,這二位一邊親自出馬幫老板動手綁人,一邊在這裏吐槽老板。


    不過,聽他們提起春風軒、女生這兩個詞語,總是覺得有那麽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啊!想起來了,之前是有同學說過,春風軒被她一把火燒了時,其中有個被救的女生是三八班的。


    難不成這個家齊就是肖青澤說的,熙悅山莊主人的兒子,和她同校的同學?


    他是三八班的?對了,程澄也說過今年一開學,三八班有兩位同學因病休學的,正好是一男一女。


    可這跟她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牽連到她身上?這估計跟他們嘴裏的那個老頭有很大關係。


    正思索間,電梯停下,倆人架著張迴走進一間屋子。


    “老板,人帶來了。”打工甲報告。


    “好!你們的辦事能力果然很強!”低沉的男聲誇讚道。


    “大師,你看,儀式可以開始了嗎?”


    “嗯……開始吧!”蒼老的男聲緩緩開口。


    張迴按捺不住強烈的好奇心,驀地睜開眼去看。


    空曠的屋子裏,一副水晶棺,水晶棺正前方,一張供桌。


    桌子正中放著一個相框,相片上的男孩,蒼白瘦弱的臉上帶著笑。


    水果糕點擺放整齊,燃燒香燭帶來的光影在相框上搖曳。


    這男孩就是那個什麽家齊了吧?是怪可惜的,這麽年少就去見了閻王爺。


    塵世間的一切紛擾都應當與他無關,可是他的父親似乎有不同意見,非得給他找個伴,而這個伴竟找到了她頭上,那就別怪她出手了。


    “啊!”一聲驚叫,嚇得蠟燭上的火苗都抖了兩抖。


    甲乙二人聽大師吩咐,正準備給張迴換個地方,轉身一看,女孩黝黑明亮的眼珠子正好奇地盯著水晶棺看。


    “她……她醒了!”甲哆嗦著。


    乙驚魂未定:“是……是啊。”


    老板一臉黑線,這倆不能誇的玩意兒,幹的這叫什麽事?下個藥也不利索,咋的,藥過期了?


    大師也似乎有些遲疑,摩挲著手上長長的珠子,嘴裏念念有詞。


    場麵一度尷尬到了極點,張迴眼珠子轉了轉,笑眯眯道:“繼續啊,當我不存在哈。”


    房間內,沉默是唯一的答案。


    張迴催促道:“大師,請開始你的表演!”


    她是真的好奇,大師會怎麽做,真的能讓一個大活人和死人結婚嗎?那會導致怎樣的後果呢?


    即使在修真界,她也沒聽說過死人和活人成親的。


    漫長修真歲月裏,無論是自身原因還是被迫身死道消的,一旦死亡,就是身魂俱滅。


    除非有人身懷魂器,方可保有一絲神魂不滅,轉而踏上鬼修之路,或是由師門安排帶著記憶再入輪迴。


    這區區一界凡人,死後必是魂飛魄散,與活人有何幹係?還結什麽狗屁陰親?


    雖說張迴並不相信,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用了障眼法,在甲乙倆人之間選了甲,在其身上貼了張替身符。


    此刻甲在眾人眼中就是張迴,張迴在眾人眼中就是甲。


    “咳咳,大師,開始吧。”老板見張迴真的想進行下去,也發話了。


    給錢的是大爺!大師的手顫抖了下,在桌子前點了三根香,嘴裏默念著什麽,把香插進香爐裏。


    張迴側耳細聽,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大師念叨著:田家齊,你小子有福了,來接媳婦……


    接著大師示意張迴站在水晶棺右側,待甲站在指定位置後,他手持念珠,圍著一人一棺轉了一圈,口中同樣念念有詞。


    就這?完了?沒意思!差評!張迴歎氣,估摸著肖青澤差不多也該到了,正要上去迎一迎,帶個路什麽的。


    大師打開了棺材蓋,讓替身甲躺了進去,又把兩人頭發各剪下一綹,綁在一起,放在男孩手心。


    呃,該怎麽說呢?這要真是一對殉情的小情侶,是挺唯美的。可在張迴眼裏那是一對男的,還是大叔和少年親密接觸。


    有點眼暈,張迴急忙轉開視線,她也是頭一次見這場麵,不太適應。


    甲的心理陰影極速擴大,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自己會不自覺的上前,如同行屍走肉般任憑大師吩咐。


    無論他內心怎麽抗拒,身體就是不聽話,一步一步按照大師的步驟來。


    熟練地背了一段經文後,大師把男孩手心的發束用薑黃紙包裹好,嘴裏含糊不清地念叨了幾個詞,放到香燭上點燃,一縷青煙了卻心願,儀式結束。


    完結的這一刹那,老板像是老了幾歲,淡淡地對眼中的張迴說道:“你可以走了,酬勞會讓我的助理給你送過去。”


    身體可以自由活動了,甲一骨碌坐起來,躲避瘟疫似的從棺材裏蹦出來。


    老板仿佛沒看見似的,沉浸在兒子早亡的悲痛中,盯著相片中的兒子發呆。


    張迴趁機問他:“誰告訴你,選我和你兒子結陰親配陰婚?”


    “本來我想掏錢,在學校報考名單上隨便找一個的,後來大師說你的八字最為適合。”也許是心願已了,老板是相當配合。


    他是中正集團董事長的表親,是技術學校校長,是熙悅山莊的主人,更是柳熙悅的丈夫,田家齊的爸爸——田金凱。


    田家齊三四歲的時候,柳熙悅得了一種怪病,無藥可醫。


    他四處奔波求醫,可是都沒有用,隻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天比一天虛弱。


    直到有一天有人說,柳熙悅身上有邪氣入侵,需要在某地建造一座山莊壓製。


    他信了,真的動用自身一切資源,建立了熙悅山莊。


    果然,山莊建成之後,熙悅一日比一日好起來,自此他對那人的話深信不疑。


    不管那人在山莊裏做什麽,他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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