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慶沒有一直攥著田蜜,煙霧散去後很快就鬆開了自己的大手。


    失去鉗製的田蜜下意識的捂著脖子想要咳嗽幾聲,發現典慶力道控製的很完美,並沒有對自己造成任何額外傷害後就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行為。


    但她也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第一時間張目怒瞪典慶,妖媚的臉龐難得的露出幾分猙獰可怖的意味:


    “你這個瘋子!”


    “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帶著我離開?”


    “你到底還想不想治好那個小女孩了!?”


    田蜜現在真是破了大防,一點也不顧儀態風度的問題了。


    季布他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不理解典慶這是什麽操作。


    典慶毫無向任何人解釋的想法,隻是淡定的對勝七他們說道:


    “這女人現在不能死,等到我拿到了我需要的東西,隨便伱們怎麽做。”


    “我憑什麽信你?又憑什麽讓你?”勝七毫不客氣的迴以質問。


    照理說,事情總分個先來後到,輕重緩急,但是他黑劍士勝七可從不是講道理的人。


    他,也是拒絕內耗的!


    典慶的迴答很幹脆,“你可以不信,可以不讓,隨便你。”


    典慶的態度很直白——想插隊沒問題,打得過我就行!


    勝七也是暴脾氣,巨闕唿嘯一舞,就要動手。


    吳曠也擺出了躍躍欲試的姿態,打算和久別重逢的兄弟再度並肩作戰。


    但他們倆一動,英布和季布也動了,一左一右攔在了二人麵前。


    哪怕不算傻乎乎的阿賜,他們倆也得同時麵對三個高手的阻攔。


    無論怎麽看,都沒什麽勝算。


    不過仇恨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最容易上頭的東西。


    這麽多年的苦痛與折磨,他們倆和田蜜之間比殺父之仇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忍不了一點!


    雙方一觸即發之際,還是季布開口嚐試調停道:


    “兩位,還請聽我一言!”


    “你又有什麽廢話要說?”勝七雙眼一斜,毫不客氣的問道。


    季布趕緊做出解釋,嚐試勸動對方,“請兩位相信,我們絕不是想要包庇田蜜,隻是確實另有急事,耽誤不得。”


    “有一個孩子,如今正危在旦夕,現在隻有田蜜能挽救她的性命。”


    “嘶……是之前那個丫頭嗎?”劉季突然插話問了一句。


    他現在也想幫著調停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場麵對勝七他們倆不利。


    這哥倆要是頭鐵下去,隻怕下場不會太好,他和朱家估計也得跟著倒大黴。


    見劉季說話,季布大概也知道他有心緩合雙方矛盾,立刻迴答道,“對,就是那孩子。”


    “啊……”劉季點了點頭,旋即疑惑道,“那女孩有病啊……可是田蜜有辦法治?”


    季布給了個保守的迴答,“目前,隻有她有些門路,我們沒有太多選擇和時間。”


    勝七聞言看向劉季問道,“你知道她說的女孩?”


    “嘿嘿……”劉季有些慚愧的撓了撓頭,略顯尷尬的迴道,“說來不太光彩,當初為了奪取熒惑之石,我們用那丫頭威脅過英布。”


    “這不,遭報應了。”劉季一臉無奈的接著說道,“就是不知道那丫頭和英布是什麽關係。”


    季布趁熱打鐵承諾道,“我知道二位和田蜜那女人有深仇大恨,我可以向向兩位保證,等到那個女孩沒事之後,我一定親自將她帶迴來交給二位。”


    田蜜聽了這話後,看向季布的眼神是又驚又怒又不理解,當然最多的還是恨不得把他吃了。


    世道真是變了啊,卸磨殺……過橋抽板這種行為都不避著人了嗎!?


    我這麽不要臉都關著燈!


    季布也知道這話不適合當著田蜜的麵說,很可能惹得她之後不配合,但是這不是趕上了嗎,不說不行。


    那就隻能再苦一苦田蜜,罵名他來擔了。


    對此,勝七再次拋出了同樣的反問,“我憑什麽相信你?”


    朱家見狀也上前幫腔,拍著胸脯說道,“季布兄弟一諾千金,這是全江湖都公認的,他答應的事情赴湯蹈火也會辦到。”


    “我信得過他,老哥我性命向你們擔保!”


    經過連番勸說加保證,勝七的態度總算有所鬆動,但還是沒有鬆口,側身迴首看向吳曠。


    複仇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他當然不能獨自做決定。


    吳曠陷入了猶豫。


    其實他比勝七要理智的多,但他的仇恨要比勝七更熾烈——勝七好歹這麽多年都清楚自己是被陷害了,認準了田蜜這個仇人。


    而吳曠,他這麽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誰,他的仇恨一直處於壓抑之中,一直到此時此刻,才算真正爆發出來。


    此時他的仇恨,正處於最熾烈的時刻。


    朱家見狀進一步旁敲側擊道,“你們兄弟相隔多年重聚,應該有很多話要敘舊,何必浪費大好時光呢?”


    他這是在暗示兩人好不容易團聚,若是為了急上這一時三刻,誰出了些問題就不好了。


    要分清孰輕孰重啊!


    吳曠考慮一番後,先給出了一個警告,“你們如此相信田蜜,很危險,你們想要保護的女孩活下去的機會恐怕很渺茫。”


    這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他的真實想法。


    作為一個切身感受過的多年受害者,他現在無比確信一個觀點——相信田蜜這種事本身就很危險。


    季布微微搖頭,歎聲迴道,“我們……別無選擇。”


    他也知道田蜜不可靠,但是不可靠總比沒得靠好,賭也得賭一把。


    這時候,季布為了確保打消勝七二人的敵意,做出了最後一步努力,上前湊近壓低聲音說道:


    “那個女孩的身份我現在不便說明,但是……她和已故的昌平君有關係,還請兩位看在俠魁田光和昌平君之間的交情上,行個方便。”


    “昌平君?”勝七眼神一變,驚疑的看著季布。


    朱家和吳曠的注意力也第一時間被吸引過來。


    季布沒有進一步說明,隻是默默等待勝七和吳曠的迴應。


    二人沒有說話,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他們願意退步。


    “走,咱們走!”季布會意,轉身知會英布和典慶。


    英布現在隻想救人,能不打自然不打的好。


    但典慶還是無動於衷。


    這下不止是田蜜急眼,季布和英布也不明白典慶到底在想什麽了。


    而就在這時,吳曠的注意力稍有分散,阿賜立刻捕捉到了機會,幹將莫邪立刻挑開了吳曠的佩劍。


    “你們欺負寶寶,你們都是壞人!”


    重獲自由的阿賜立刻發出了夾雜著委屈的憤怒咆哮。


    莫名其妙被人控製住,他現在也很生氣!


    生氣的阿賜立刻對勝七二人發動了最猛烈的攻勢,雙劍齊上,赤青劍氣交雜,充滿了純粹凜冽的殺意。


    有些猝不及防的勝七和吳曠隻能匆忙迎戰,一左一右分別抬劍擋住幹將莫邪對劍。


    憤怒之下的阿賜硬是以一人之力壓製住了對方兩人。


    勝七和吳曠隻得暫且退讓,翻身一躍讓開阿賜的劍鋒。


    然而就這麽簡單的兩招過去,勝七的傷勢便再度加重,鮮血已經滲出紗布,一點一點的滴落到地上。


    研究在這幾個唿吸的時間內,典慶等人已經消失,離開了這裏。


    阿賜脫身之後,就算打不過也不會出事,典慶放下心自然不會繼續逗留了。


    而戰鬥,還在繼續。


    阿賜察覺到了勝七的虛弱,第一時間針對他發動了攻擊。


    此時的勝七想要抵抗,因為傷勢的影響一時間卻連真氣都提不起。


    好在還有吳曠,他的劍鋒及時從旁突如,接住了阿賜的幹將,並將他拉到了另一旁纏鬥。


    作為曾經的魁隗堂主管,堂主勝七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以及最好的兄弟,吳曠的實力並不比勝七遜色。


    相較大開大合,剛猛霸道的勝七,他的劍術特點則是靈活敏捷流,加上在羅網內部受到的影響,招招不離致命要害。


    不過麵對雙劍配合渾然一體的阿賜,他的速度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優勢,隻能陷入被動挨打的狀況中。


    劉季扭頭瞥了一眼身後,發覺季布等人都撤了以後,不由咋舌說道,“感覺情況不太妙啊……”


    季布走了,雖然讓他們少了一個麻煩,但也少了一個幫手。


    現在僅靠吳曠一個人,未必能抗住這個小胖子啊。


    “這樣下去不行!”朱家也做出了判斷,語氣擔憂的說道。


    “大哥,有什麽辦法嗎?”劉季聞聲立刻問道。


    朱家捏著麵具的須子,壓低聲音迴道,“現在,就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了。”


    “機會?什麽機會?”


    劉季不太明白,朱家卻沒有進一步解釋。


    劉季懂不懂不重要,吳曠他們知道就行。


    吳曠不是庸手,自然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眼瞅著他是明確打不過阿賜的,那想要解決這個小胖子,就隻有和其他人打配合。


    朱家也好,勝七也好,狀態都很糟糕,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出手的能力。


    當然,有也隻是那麽三兩招的力量了。


    吳曠要做的,就是嚐試給他們創造出手的機會。


    這並不需要三人進行溝通——除非期待發生什麽奇跡,否則這是他們唯一的活路,情況一目了然。


    可惜,被完全壓製住的吳曠根本找不到機會,更創造不了機會。


    反而他自己在阿賜連綿不絕的狂暴攻勢中露出了破綻,被小胖子找準了機會,縱身一躍,旋身數周蓄力後,兜頭一劍劈了過去。


    躲閃不及的吳曠隻能抬劍強行格擋。


    赤青色和晶藍色的氣勁在兩把劍之間糾纏碰撞,劍鋒摩擦出點點火花。


    阿賜圓滾滾的臉頰肉被勁風吹的不斷抖動,吳曠則咬緊牙關堅持著,腳下的土地不斷崩解碎裂。


    心知繼續僵持下去一定是自己落敗,吳曠不願束手以待,盡全力鼓動真氣,在極短時間內爆發出全部的力量,掌中長劍之上晶藍劍氣驟然暴漲數倍。


    同時,吳曠鬆開握劍雙手,純以氣勁催動,長劍無風自旋,在這一瞬間成功將幹將莫邪雙劍逼退少許。


    趁此空襲,吳曠立刻重新握劍,反手揚劍斬出一道劍氣。


    阿賜見狀急忙後躍翻身躲避。


    為保萬全,吳曠沒有停手,揮劍連斬,一連劈出數道縱橫不一的劍氣,徹底逼退阿賜,他則趁機後撤到勝七身旁。


    看他微微喘息的樣子,就知道剛才的消耗不小。


    而阿賜,卻還是和沒事人一樣精力無窮。


    劉季眼看著局勢要遭重,心中思緒快速湧動,思考著破局之法。


    他不知道朱家說的機會是什麽,隻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了。


    隻見劉季突然一歪身體,看向阿賜側後方,充滿驚訝的大喊道,“田言大小姐,你怎麽來了?”


    “姐姐?”阿賜到底隻是個寶寶,果然被他蒙騙,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


    吳曠勝七對視一眼,立刻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單獨一個人是無法壓製住這小胖子了,那就隻有一起上,用勝七的最後一擊,來給朱家的最後一擊鋪路!


    兩人一左一右,分別襲向阿賜兩側。


    看著空無一人的漆黑山林,以及身後襲來的勁風,哪怕是阿賜也知道自己被騙了,急忙轉身。


    不過此時已經晚了,他隻來得及抬起雙劍分別擋住勝七和吳曠。


    由於太過匆忙,他根本來不及運氣提勁。


    他又不是勝七這種天生神力,靠著一身的橫肉力氣隻能說尚可,麵對提不起氣卻有神力的勝七和狀態還算良好的吳曠,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不至於落敗,卻也打不退二人。


    朱家把握住這短暫的機會,當機立斷立刻出手,身形一閃,雙手翻動,指頭連點,一連點了阿賜身上十數道穴位才算停手。


    就這麽幾招,都把朱家累的氣喘籲籲,落定後差點沒站住。


    確認阿賜失去行動能力,勝七和吳曠立刻收劍撤身。


    劉季快步上前,蹲下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朱家,“大哥,沒事吧?”


    朱家搖搖頭,猛喘了幾口氣後,語氣虛弱的迴道,“沒事,就是功力折損嚴重,不知道能封住這小子多久。”


    確認朱家沒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阿賜這個說話優質瘋癲,實力卻狠的一批的小胖子身上。


    勝七沉聲問道,“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農家有這號人物?”


    照他估計,就算處於全勝狀態的自己最多也就和對方打個平手,田猛的實力應該都比不上他。


    農家有這麽牛逼的人嗎?


    朱家搖了搖頭,“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很好奇。”


    “目前隻知道他是阿言那丫頭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性格宛如稚子,實力卻極其驚人,還有這對寶劍……”


    “有點熟悉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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