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抬頭看了看悠閑的韓非,腦中快速閃過此行草原的種種危險,皺起的眉頭漸漸舒緩,揖手行禮給出了迴答:


    “承蒙扶蘇殿下信賴,將此重要任務交托與平,自是不敢推辭。”


    “此行狼族,陳平,定不負所托!”陳平擲地有聲的應承下了這件任務。


    沒錯,這件事很危險,但是高風險恰恰也就代表著高迴報。


    這幾年來,蕭何陳平等人可以說是兢兢業業的在為扶蘇效力,處理著北地諸郡的各方事務,將北地打理的井井有條,不過至今為止,他們這些人最重要的身份,仍然是帝國長公子的客卿。


    不是說他們身上沒有官職在身,隻是這些地方小官的位置,哪裏能跟帝國儲君有力人選的從臣位置重要呢?


    尤其是這些年來,陳平總覺得北地的發展非常詭異,或者說帝國中央對北地諸郡的處置很詭異。


    他暫時不清楚長公子扶蘇,國師古尋,乃至於帝國皇帝這些真正大人物到底想做的是什麽,不過他有一個很有把握的推斷——繼承帝位的,大概率還是看起來不受待見的長公子扶蘇。


    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他們這類人,畢生追求的也不過就是位極人臣,更具體點說,就是當丞相。


    而想要達成這一目標,最快捷,最牢固的辦法,就是從龍之功。


    就好比現如今帝國朝堂之上如日中天,還不是相國但已然勝似相國的廷尉李斯,他能以一介布衣爬到這個位置,得到如此榮寵,一方麵是能力確實不凡,另一方麵,那也是因為他是最早一批投效當時尚未掌權的秦王政的臣子。


    天底下從來都不缺有能力的人。


    像是和自己是同僚的蕭何,曹參等人,陳平自問不輸他們,但也不敢昧著良心說自己比他們強。


    所以自己憑什麽才能高過他們一頭呢?


    現在就是機會。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麽長公子突然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對付看起來還算不上什麽威脅的狼族,但是他能肯定,長公子一定很重視這件事。


    隻要把這件辦妥當了,日後論功行賞,肯定能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歸根到底,長公子扶蘇到底是法理上最合適的儲君人選,日後登上帝位屬於合情合理,基本上不可能有什麽大的波折,即使是他們這些潛邸之臣,所能落下的也不過是經年累月的細水長流之功,基本上不可能出現誰比較突出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哪怕隻是添彩些許,就很可能造成壓倒性的優勢。


    也正因此,這趟草原之行,在陳平看來至關重要,不容有失,更……不可能直接推至一旁。


    富貴,到底是要險中求的。


    韓非對陳平的迴答並未顯露出任何意外之色,倒不是他早料到陳平拒絕不了任務成功後所能得到的收益,隻是單純的不在意結果而沒有預設立場的緣故。


    如今的他,和昔年已然不同了。


    當初流沙孱弱不堪,他握在手中的牌屈指可數,每一張都至關重要,不容有失。


    可現在不一樣了,陳平若是不願意,大不了再去找別人。


    對於韓非來說隻有朋友是不可替代的,至於所謂的人才……天下那麽大,還能找不著一個夠膽又夠能力的間諜?


    韓非抿嘴一笑,施施然舉起酒杯,朝向陳平,“那韓非在這裏,預祝陳平兄此行能一展所學,旗開得勝了!”


    陳平忙舉杯迴應,“多謝韓先生吉言!”


    現如今除了少數多年故交——諸如墨鴉之類的——還會稱唿韓非為九公子外,其他人都是以韓非本名,以帝國長公子扶蘇身邊謀士的身份相識的。


    當然,他們心中是否清楚這個韓非就是昔年已經過世的韓國九公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嘖!”韓非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酣快的向陳平最後說道,“此行草原,流沙已經做出了盡可能完善的準備,也許不能保證給予你足夠的支援,但是至少能盡量保證你的性命無虞。”


    “具體如何行動,我不插手,相信你自己才能夠做出最完美,最適合你的計劃,不過還有一些進一步的詳細情報,以及某些我認為值得利用的破綻,你應該了解一番。”


    “相關資料,迴頭會有人交給你,嗯……他也是接下來負責在暗中為你提供支援的人。”


    “嗯……”陳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勞韓先生了。”


    ………………


    帝國西南,蜀郡,深夜。


    焰靈姬右手撐著腦袋,美目一眨一眨的看著古尋,笑嘻嘻的問道,“不開心?”


    古尋手背在腦後,躺在床榻上,斜眼一瞥近乎趴在桌案上的焰靈姬,慵懶的迴道,“我看起來很不開心嗎?”


    “唔……那倒也沒有,我隻是猜猜而已。”焰靈姬秀眉一挑,很無所謂的迴道,“感覺上你會不開心。”


    “白天那副宛如神跡的場麵,幾乎驚呆了所有人,可你幾個時辰過去,卻沒跟我談起過哪怕一句相關的話語。”


    “照你的性格,要麽這事就是你幹的,你覺得沒什麽好說的,要麽這事和你沒有直接關係,但你卻不想提起它。”


    “我覺得是後者。”


    “呦嗬!”古尋很是稀奇的一咧嘴,“看不出來你現在都這麽聰明了!”


    焰靈姬拋了個白眼給他,“別拿我當傻子耍,用這種話暗地裏嘲諷我?”


    “這是你自己理解的,跟我無關。”古尋笑嗬嗬的為自己提前開脫了一句,然後解釋道,“這件事確實不是我做的,我也確實不想談論它,不過這件事本身也沒什麽好說的。”


    “就是蜀山世代守護的扶桑神木,在存亡之際,展現了一番自己的神力而已。”


    許是這話又勾起了焰靈姬的記憶,她的眼中不禁閃起幾分恍惚,聲音飄忽說道,“神木……那真的是神仙種下的樹木嗎?”


    古尋看著焰靈姬難得露出的失態模樣,忍不住搖頭哂笑,“這我可不知道,不過,說到底也隻是樹而已。”


    “可那根本不是一棵樹能辦到的事啊!”焰靈姬迴過神,忍不住開口反駁道。


    古尋躺著攤開雙手道,“誰規定樹就隻能杵在那讓人砍了?”


    “再說了,這顆神木現在還不是隻能任由蒙恬他們刨土掘根?雖然可能工作量大了一點,不過也隻是時間問題,改變不了它馬上就要被人挪走的命運。”


    “別太在意那所謂的神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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