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南傾,日當正午。


    蒙恬騎著自己通體血紅的神駒寶馬,一隻手攥著韁繩,另一隻手按住腰間長劍,抬頭虛眼看向不遠處的蜀山。


    這時候,蒙恬的副手縱馬靠過來,拱手行禮道,“將軍,道路都已清理幹淨。”


    蜀山的人在附近布下了大量的簡易陷阱,前麵一段時間軍隊一直在清理這些陷阱。


    蜀山世代生存在山林之中,打獵是最重要的物產來源,布置陷阱自然也是一把好手。


    不過這個好得看跟誰比,比起尋常獵戶他們自然強得多,可比起公輸家墨家這兩大機關大派,就不值一提了。


    而這兩家的機關術,都是帝國的士兵不時就能體驗到的,應付蜀山的小把戲也就不在話下了,隻是耽誤些時間而已。


    蒙恬聞言點了點頭,問道,“我的命令都吩咐下去了嗎?”


    副將連忙點頭應聲道,“將軍放心,都已吩咐好了。”


    “很好!”蒙恬這才滿意一笑,同時給出了自己的保證,“此次任務,乃是皇帝陛下親自下令,乃重中之重,隻要服從命令,待到功成迴都,該有功勞一分都不會少的。”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副將連聲道謝。


    “好了。”蒙恬握著韁繩的大手一揮,命令道,“整頓士卒,準備攻山!”


    “遵令!”副將應聲退去。


    蒙恬照舊駐馬原地,兩眼半睜不閉的觀望著蜀山山體。


    那麽,他先前到底吩咐了什麽呢?


    其實沒啥,就是讓士兵盡量隻傷人,不殺人,並且不許對手無寸鐵的婦孺老幼動手,目的自然是為了賣古尋的人情。


    對於秦軍士兵來說,這種命令堪稱莫名其妙,不僅會減少他們的軍功,還有可能導致己方產生額外的傷亡——這又要抵去一部分軍功。


    這麽兩頭折算下來,一場仗打下來,不是白打了嗎?


    正常情況下,士兵不會理會這種命令,畢竟打起仗來誰能顧及這些,除非是真的因為某些原因必須這麽做,否則即使一軍主將也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人原因而懲處士卒。


    不過這一次的行動比較特殊,關係到的是嬴政的長生夢,斬獲多少人頭都比不上把扶桑神木成功運迴去的功勞,蒙恬自然可以以此為來頂替士卒對軍功的渴求。


    隻要軍功到位,就不存在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說來,也就是攻山不適合用他帶來的黃金火騎兵,否則他根本不用搞這種手段,一聲令下,黃金火騎兵其任何命令都能絕對執行到位。


    這些從藍田大營抽調過來的士兵,他的掌控力度終究有限。


    好在這次的任務不難,並不需要他對這支部隊控製力度達到如臂使指的地步。


    甚至這場攻山行動,蒙恬都沒怎麽去指揮——蜀山周遭的環境他這兩天探查的差不多了,根本無險可守,最多沾點居高臨下的優勢,需要注意一下蜀山族人的弓箭,可他們和外界幾無交流,軍械的數量和質量都很堪憂。


    這樣一場幾乎等同於遭遇戰的戰爭,雙方兵力上還有著足足五倍以上的差距,再加上軍備差距,軍事素養的差距……


    總結下來,基本上就是f2a上去就完事了,真的是不需要摻進去一丁點的技術含量,或者說根本也摻不進去技術含量,沒有操作的餘地。


    隻要那名副將按部就班,穩紮穩打的推進戰線即可。


    ………………


    蜀山山陰,虞淵封印處。


    古尋耳朵微微一晃,隱約聽到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噪聲,心中大致有數,對大長老和石清說道,“看來前麵已經正式交手了。”


    虞淵封印的位置太過偏僻,能把聲音傳到這裏,即使隻是那麽微弱不堪的一絲噪音,也唯有成千上萬人廝殺時造成的堪稱沸反盈天的動靜了。


    大長老聞言,幾乎一直掛在嘴邊的和藹笑意終於隱沒,臉上浮現愁容,人之將死,他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自己的族人了。


    盡管他已經保護了應該保護的人,留存了不該廝殺的人,放縱了不懼一死的人,幾乎做到了他認為最妥當的安排,可是……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蜀山上下全都能安然無恙,一切如舊。


    石清的眼眸也泛起了一圈殷紅,不複往日的高冷文靜。


    那些是他們朝夕相處的族人,生死……一貫是人最難以看開,不論是自己的,還是旁人的。


    古尋在一旁,也唯有沉默無言。


    大長老臉上掛著苦色,但還記著自己的使命,盤算了一下時間後,對石清說道,“日當正午,正是最合適的時機,清兒,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唿……”石清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悲意,鄭重的點點頭,“我明白,大長老。”


    古尋則在這時候告辭道,“古某幫不上忙,便……不打擾二位了。”


    “這裏,還是留給你們為好。”


    “兩位,就此……告辭!”古尋一揖手,鄭重的道別道。


    大長老此時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拱手還禮道,“那就,就此辭別了,古先生。”


    “在這最後時刻,老朽再一次感謝你對蜀山施以的援手。”


    “不管怎麽說,如果沒有你,蜀山的境遇隻怕會比現在更糟糕。”


    古尋沒說什麽,隻是擺了擺手,轉身消失不見。


    古尋走後,大長老散去笑容,露出一副莊嚴之色,肅聲對石清說道,“清兒,準備……饗日祭禮吧。”


    饗日祭禮,是蜀山最重要,最盛大,也是舉行的最少的祭神典禮,因為每一次舉行,都代表著虞淵封印出現了大問題。


    也正是為了穩固封印,確保封印不出問題,蜀山才會舉行這種祭神典禮,以蜀山大長老和蜀山公主的性命為祭品,祈求神樹降下庇護。


    理論上這種祭禮必須蜀山全族集體參加,不過這隻是單純的為了排場而立下的規矩,對於祭神一事本身並無意義。


    真正不可或缺的,僅僅隻有蜀山大長老,和蜀山公主兩個人而已。


    眼下蜀山的情形顯然是不允許再搞什麽排場了,所以大長老也就事急從權,省略了一切不必要的環節,隻保留了最關鍵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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