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一聲尖銳刺耳的摩擦聲響徹在院中,引起所有人生理心理的雙重不適。


    是趙高細長鋒利的指甲和田光手中長劍交錯所引起的,伴隨而生的還有點點火花。


    也不知道這老陰貨平時怎麽保養的指甲。


    再次試圖擒殺熊啟未果的趙高,冰冷陰沉的眼眸中不由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焦躁。


    他眼角的餘光不住的打量著天空,期待著他希望的信號出現。


    根據計劃,一旦羅網殺手成功控製城門,並穩住戰線,就會立刻發信號示意,每一個城門各一種信號。


    可是他已經和田光纏鬥了一刻鍾有餘,還沒等到哪怕一個信號出現。


    這個速度有些不對勁啊……


    趙高開始認知到任務失敗的可能性,心頭的陰霾不住的蔓延。


    穩贏的牌讓自己打的稀爛,主要原因還在於羅網內部又出了叛徒……在經曆過一次清查之後,他可以想象自己將又一次損失在大王心中的可靠度。


    該死!


    然而心中的躁鬱終究影響不了現實,事情的發展還是滑向了趙高最不願意接受的一邊。


    雙方又經過了半炷香左右的纏鬥後,趙高終於等到了羅網的信號。


    可惜……不是行動成功的信號,而是損失慘重,任務失敗的信號。


    聽到獨屬於任務失敗的信號鳴音響起,趙高蒼白的臉龐霎時變得鐵青。


    這下坐實了,確實要失敗了。


    盡管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趙高倒也不至於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最合理的決定。


    撤退!


    事已至此,繼續糾纏下去毫無意義,一旦農家援兵趕至,隻怕他自己也有可能被堵死在這縣城裏,還是及時戰略轉移的好。


    主意打定,趙高立刻脫離了戰鬥,一個縱身躍出了宅院,真剛見勢,也緊隨其後跑路了。


    田光和斷水毫無窮追不舍的意思,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兩人逃遁。


    當務之急不是對付羅網,而是控製陳郢,以最快的速度切斷秦軍補給。


    反正經過這一局慘敗,羅網很難再扭轉局勢了,強殺趙高成功率低不說,一個不小心還會被對方拉了墊背,不值當。


    見到趙高終於奔逃,己方贏下這一局,熊啟也不禁狠狠的吐了一口氣。


    即使靠著斷水的突然反水令他們占據了上風,這一場陳郢爭奪究竟鹿死誰手也還猶未可知,一切沒有落定之前,熊啟的心又怎麽可能放得下。


    好在他們還是贏下了這一局。


    扶蘇站在門口,眼神平靜的看著一切,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既不在乎羅網的行動失敗,陳郢陷入昌平君之手,也不在乎自己仍就沒能脫離險境,還處於……敵人的手中。


    熊啟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自己這位外甥的表現,不由皺了下眉頭,但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扶蘇的表現雖然讓他有些奇怪,不過人既然在自己手裏,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


    次日,熊啟徹底掌控住了陳郢城池,並順利的切斷秦軍補給線。


    然後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人手將這個消息散播到了秦楚大軍前線。


    控製陳郢隻是手段,最根本的目的還是落在李信麾下的二十萬大軍身上。


    後方大本營失守,李信不論做出怎樣的決策,都難以避免秦軍士氣動搖,軍心渙散。


    屆時,就是楚軍的機會。


    而古尋和章邯在昨日小小的幫助了昌平君一把後,就躲在暗處,默默的旁觀一切發生,沒有做出任何阻止對方的舉措。


    此時,幾百裏之外,就要抵達城父和蒙恬會師的李信,也如熊啟所願的得知了陳郢之變。


    他立刻召集了軍中的所有副將裨將,校尉軍侯等高級將官,緊急商議此事。


    年齡隻不過比蒙恬大上幾歲的李信看起來也算俊朗,五官頗為突出,稱得上棱角分明。


    他皺著一對劍眉,眼眸低垂,嘴角緊抿,掃視了一圈帳中軍官後,沉聲問道:


    “諸位,本將軍剛剛收到消息,昌平君熊啟於陳郢起事造反,大軍的補給大概率已經被切斷了。”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議論紛紛,其中位置離李信最近的一名將官,大概是他的副將之類的急忙說道,“將軍,後方失陷,補給不穩,我等必須盡快迴援,平定陳郢之亂啊。”


    李信輕哼一聲,對此不置可否,隻是問道,“眼下軍中糧草,還夠幾日吃用?”


    又一名大概是校尉的人起身迴道,“大概還夠大軍五到七日所需,若是進一步控製每日供應的話,應該能撐十天半月。”


    聽起來還算夠用,至少五到七天的功夫足夠李信再拔下城父了。


    但問題是,眼下雖然才過秋收不久,但城父,以及周圍這一大片區域,都不存在糧倉,單純從城池裏搜刮的話,隻不過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他還是得率軍西行,去平定陳郢之亂。


    而從這裏返迴陳郢,急行軍也需要兩三日的光景,稍微耽擱一下,可能糧草就不夠用了。


    至於那名校尉說的控製供給,根本不用做考慮。


    後方失陷,本就動搖軍心,再做出限製糧草供應的操作,就等於是生理心理雙重打擊了。


    哪怕是秦軍,也會因此喪失大半戰力,除非沒得選擇,否則不會有將領采取這種措施。


    李信眼神毫無波瀾,沉聲問道,“時間緊迫,諸位是否都讚同即刻西撤?”


    又一名裨將開口提醒道,“將軍,眼下楚軍離我們的距離已然不遠,若是慌忙撤退,隻怕會引得楚軍尾隨追擊,不可不防啊!”


    最開始說話的將官立刻駁斥道,“楚軍固然是個隱患,但是糧草補給才是首要問題,我們沒有時間耽擱了。”


    急行軍趕迴去需要兩三天,若是再分潤一部分精力去防備可能尾隨而來的楚軍……隻怕糧草未必夠用啊。


    這名將官如此建議,也是合情合理。


    營中一圈將校經過一番激烈討論後,還是勉強達成了共識——趕緊撤退!


    至於楚軍,隻做在保證行軍速度之下的全力防備。


    楚軍的威脅,終究比不上糧食短缺。


    被項燕捅了後方,了不起安排一支部隊作為棄子殿後阻擋,萬一糧草耗盡,那他們二十萬大軍可就要全撂在這兒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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