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焱妃的這一次拜訪之後,古尋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每天清閑的很,不過醫館漸漸還是有了起色,一天下來也能有那麽幾個病人。


    墨鴉和白鳳果如意料之中那樣,跟著卻邪的人一同離開了鹹陽地區,前往了秦國的其他地區繼續肅清羅網舊勢力殘餘,不過古尋沒有問他們具體去了哪裏。


    去哪對他都無所謂。


    就這樣,時間安穩的來到了七月中旬。


    鹹陽的氣氛越發的緊張起來,忠於文信侯相國呂不韋的朝臣,和忠於秦王的朝臣,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人,都在為各自的主子暗中奔走,秦王政的冠禮在這種怪異的氛圍中,一點點的籌備起來。


    隨行的官員名單,護送的衛隊人選,一應的物資準備,沿途各地的布置,在昌平君等人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展開。


    本應該主持這場冠禮的文信侯,卻出乎很多人意外的始終寂然無聲。


    無論是秦王派,還是相國派的人,都對此很在意,前者擔心呂不韋暗中別有陰謀,後者擔心自家主子真的被奪權,就此衰落。


    不過這都是小卒子才會想的事,真正的大佬們,心裏都有些數。


    山雨欲來風滿樓,真正的風暴還沒來臨呢……


    ………………


    渭水南岸,南街。


    一向都比較熱鬧的南街,今天更是格外的喧囂,但不是路人亦或商旅增多了,而是湧進來一大隊士兵。


    俱是全身著甲,手持兵器,武裝到臉的精銳士兵。


    被一整隊精兵拱衛著的則是一輛裝飾奢華大氣的馬車,不過最顯眼的不是鑲有金邊,綴有珠玉的馬車廂,而是前頭拉車的馬。


    五匹毛色雪白的高頭大馬。


    按製,這五匹馬的車架,隻有諸侯才有資格乘坐。


    如今天底下可稱諸侯者,隻有七國國君,呃……勉強把衛國也算上吧。


    至於那些有封地的貴族,他們雖然有爵位,但不是周天子所封,算不得諸侯,待遇照樣得按‘卿’算,駕四馬。


    不過秦國有一人例外,相國文信侯呂不韋,他的地位是等同諸侯的。。


    整個秦國,隻有他的車架是五匹馬——嬴政的車架是六匹馬。


    周朝都徹底亡了,禮樂早都崩稀碎了,七國君王自封為王,當然這個待遇級別就提到了和天子一個檔次。


    當然,他們這些老大可以逾製,手底下的人卻不能。


    五匹馬的車架毋庸置疑,代表著裏麵坐著的就是權傾朝野的相國呂不韋。


    大隊的人馬浩浩蕩蕩的的沿著街道,來到了古尋醫館的門口。


    這麽大的陣仗,即使是坐在屋裏的古尋也能感覺到,那整齊的腳步聲可很是響亮的。


    躺在躺椅上的古尋,透過敞開著的大門向外一眺望,就看到了那具五馬車架,以及車架旁守著的護衛。


    唔……看這架勢,來的人權勢地位不低啊!


    古尋打量著馬車,也打量著人,心裏自顧自的嘀咕著。


    不過他也沒有從躺椅上站起來,出門迎接的意思,管他什麽人,要來看病就自己進門。


    這時候,駕車的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拎著一個小矮凳墊到了車架旁,然後掀開馬車簾,將裏麵的人攙扶了下來。


    古尋也由此看清了馬車主人的樣貌——臉型稍長,有著蒼老暗沉的皮膚,額頭上橫布著明顯而細密的褶皺,兩頰肉稍微有些鬆弛,向下耷拉著,須發皆是半黑半白,兩色錯雜,兩根絲絛綁著一頂高冠,將頭發高高束起,穿著一身紫邊玄服,眉眼俱是斜向下聳立,眼尾翹起,滿目肅容,表情冷厲。


    總的來說就是個一臉威嚴肅穆,氣場強大的六十歲左右的老人。


    看麵相,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古尋無聊的在心裏隨口點評著。


    這張臉他仍舊不認識,不過心裏倒是有個猜測。


    出行聲勢如此浩大,又會來自己這個理論上名不見經傳的醫館的貴族,最有可能的莫過於文信侯呂不韋了。


    呂不韋身旁那個駕車的仆役似乎是要進門來吆喝古尋出去迎接,不過被呂不韋阻止了。


    他對著周遭的人吩咐了幾句後,一個人獨自踏進了醫館。


    步履很穩健,一步一步走進了醫館。


    進來後,沒急著說話,簡單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才看向古尋,隨口問了句廢話開啟話頭:


    “你就是古大夫吧?”


    “嗯,在下古尋。”古尋點頭應答,然後一指櫃台前的座椅,“老先生先坐吧。”


    呂不韋沒有拒絕,一把坐了下來。


    古尋見他坐好了,主動問道:


    “不知道老先生放不方便告知姓名?”


    “老夫……呂不韋。”呂不韋沒有隱瞞,直接坦言身份,聲音和他的外表很貼合,透著一股子沉悶嚴肅的氣息。


    古尋點了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也沒有刻意偽裝出驚訝的表情,雙手往胸前一抱,很平靜的繼續問道:


    “原來是呂相國。”


    “不知相國突然光臨古某這個小醫館所為何事?治病嗎?”


    呂不韋依舊是一臉的嚴肅,順著古尋半調侃意味的問題,沉聲迴道,“那就勞煩古大夫給老夫看看了。”


    說著,右手朝前一遞,擺到了櫃台上,一副等著古尋把脈的樣子,好像真是來看病似的。


    “嗬!”古尋挑了挑眉。


    這老家夥,有事還不明說……無所謂,看病就看病,正好賺筆醫藥費。


    不緊不慢的伸手捏住呂不韋的手腕,仔細的感受著對方的脈搏,同時雙眼觀察著對方的臉色。


    “相國的脈象還算平穩有力,身子骨挺健康,就是氣色不太好,一臉的灰暗,最近休息的不太好吧?”


    “失眠?”


    呂不韋靜靜的對注視著自己的古尋迴以凝望,沒有第一時間迴答他的問題。


    他最近休息是不好,也好不了,不提本身內心的焦躁不安,光是關注嬴政和嫪毐的動向就額外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


    要知道目前國事主要還是他在處理呢,這可不是個輕鬆的活計。


    好在就現在的情形來看,嫪毐的贏麵似乎還可以,嬴政這邊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的小動作,局勢正朝著呂不韋期望的方向發展。


    不過他還是要盡可能排除一些不確定的隱患,而古尋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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