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以後,天又開始漸漸變短,未及戌時,太陽就徹底落下,天邊隻掛著些殘餘的陰沉模糊的白光,勉強讓路上的行人看的清道路。


    古尋又照常白坐了一天館,一無所獲,感覺比在新鄭還慘。


    等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醫館後,墨鴉和白鳳也都迴來了。


    兩人風塵仆仆的,乍一看還以為遠遊剛迴來……不過事實上也差不多,至少跑出去幾十裏地,不算近了。


    “都迴來了。”古尋衝他們點了點頭示意。


    墨鴉和白鳳則齊齊行禮問好:


    “先生。”


    “有件事跟你們說。”古尋把之前看的閑書收好,對二人說道。


    兩人一聽,雙目俱是一亮,都探頭盯著古尋。


    這一天天的沒事幹,可閑死他們倆了。


    墨鴉養氣功夫還不錯,勉強能適應這種純鹹魚的生活,白鳳這個小年輕卻越發的坐不住。


    今天總算有點正事能幹了。


    “嬴政在肅清羅網,你們倆知道嗎?”


    “知道啊。”出乎古尋的意料,兩人一同點頭應是,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墨鴉接著解釋了一句:


    “這幾天,我和白鳳在外麵的時候,發現鹹陽一帶頻繁發生江湖廝殺,就簡單的調查了一下,發現是羅網內部爭鬥,由此猜測應該是那名倒向秦王的天字一等卻邪在清理掩日的餘黨。”


    “嘿,人家那可不算餘黨,反而是占多數的一方。”古尋撇嘴笑笑,糾正了一下。


    “先生要說的事和這個有關?”


    “當然了。”古尋點點頭,說出了嬴政的目的,“秦王那邊,希望能夠借調你們倆去幫忙,畢竟有用操控鳥類能力的你們,是追蹤和竊取情報方麵的絕頂高手。”


    白鳳一聽,眼睛又亮了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很想見識見識所謂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人有多麽的精銳。


    但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墨鴉早就叮囑過他許多遍,麵對古尋這個老板的時候,未經允許不要亂說話,一切由墨鴉應對。


    “先生的意思是?”墨鴉自然不動聲色的先征詢古尋的意見。


    古尋隨意的一擺手,順便屁股一沉,坐迴到自己重新特別定製的躺椅上,“我沒什麽意見,你們自行決定。”


    “要是想掙點外快,順便活動活動筋骨,你們就解下這個活兒,要是不想摻和羅網的事,就迴絕。”


    “我和秦王說了,讓卻邪派人和你們談,談攏了就幹,否則就罷休。”


    見到古尋一副完全放養不管的態度,墨鴉不感意外。


    古尋就是這麽個態度,一貫如此。


    不過既然大老板不做表態,兄弟倆就隻好自行商量了。


    墨鴉白鳳四目相對,無聲的用眼神傳遞著想法。


    “我覺得應該接下來。”


    “不要魯莽行事,有關羅網的事情怎麽能貿貿然決定,容易惹到麻煩。”


    “怕什麽,不是有古先生給我們撐腰嗎?”


    “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們不能夠主動給古先生惹麻煩!”


    “那也還有秦王背書啊,是他找我們的!”


    “別急……”


    兄弟倆的交流以墨鴉稍安勿躁的眼神終結。


    古尋坐在櫃台後麵,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擱那對眼。


    “怎麽樣,瞪……不是,商議出來結果沒有?”見到二人的頭同時扭開,轉向自己,於是古尋開口詢問道。


    “先生,事關羅網這個大殺器,不知道您有什麽建議?”


    古尋抿了抿嘴,眼睛上翻,稍微思考了一下後給出了答複:


    “我建議就接下來吧。”


    “看秦王的態度,擺明了要把羅網直接整殘,短時間內緩不過來的,等緩過來這個國家也徹底屬於嬴政了,羅網隻是把兇器而已,你們幫兇器的主人做事,沒什麽好顧慮的。”


    “墨鴉明白了。”墨鴉點點頭,心中做好了決定。


    自然是接下這個外快,自家主子都發話了,就沒什麽好猶豫的了。


    “對了。”古尋順便提醒道,“無論是殺人,找人,還是探聽情報,都注意一下,千萬別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事情,錢沒賺幾個,倒惹一身騷。”


    “先生放心,這一點我和白鳳還是有把握的,絕對不會逾越。”


    墨鴉對此很有信心,怎麽說他倆也是出身夜幕百鳥的正經科班殺手兼諜報人員,不至於犯這種低級錯誤。


    “希望如此吧……”古尋嘴角抽了抽。


    墨鴉不這麽信誓旦旦的保證,他還不覺得有啥,但這麽一說,總感覺……旗子好高啊。


    ………………


    次日一早,古尋照舊起床,穿衣,洗漱,但是沒有開張,而是別著自己的小二胡,掛著嬴字令牌,從自家後宅的側門出去了。


    他要去太醫院辦個入職手續。


    古代常用的說法叫……叫點卯!


    當然,古尋這是第一次點卯,應該也是唯一一次。


    離開南街,古尋越過渭水大橋,來到了渭水北岸,然後繼續沿著街道,一點點靠近秦國的權力中心,鹹陽宮。


    北岸的大街理所當然的比南邊更為繁華,畢竟靠近王宮,屬於二環裏。


    鹹陽宮的東邊比較空曠,稀疏的分布著些許宮殿,不過日後會很熱鬧,因為嬴政每滅掉一個國家,就會在這片地上修建對應國家風格的宮室群。


    西邊分布著先秦的簡單工業作坊,更偏北一點的地方則是墓區。


    南部至渭水沿岸這一片,則都是百姓生活的區域,屋舍林立,店鋪密布,青石磚鋪就的寬敞大道上,和新鄭一樣一塵不染,比現代都幹淨,行人在其上來來往往,不時還要過幾輛馬車牛車。


    古尋走在道路上,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秦人的風貌和新鄭百姓截然不同,並非是彪悍亦或健壯,而是一種更為昂揚的姿態。


    這種欣欣向榮的氣勢,在新鄭是感受不到的。


    原因其實很簡單,無非是希望二字。


    即使是生活在韓國王都的百姓,也都不免帶著沉悶的死氣,因為生活毫無盼頭,無非就是得過且過,餓不死也就算足夠了。


    老百姓再過幾代也都是老百姓。


    而秦國因為有十七級軍功爵製度這個上升渠道,百姓無疑是有些希望的。


    就算升大官什麽的不指望,至少……家中的男丁隻要能殺敵一人,升為一級爵公士,就能分配百畝良田了。


    嗯……還有處宅子。


    有田有房,生活無疑滋潤多了。


    當然,收獲大,風險也大,隻能說禍福相依。chapter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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