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煙聽了古尋的迴答,更感意外。


    這種厭惡江湖人的語氣,實在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古尋雖然有著大夫的身份,但是毫無疑問,身為絕世高手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江湖人。


    “哦,沒想到古大夫的想法竟然和法家之思想如此貼合,這讓妾身頗為意外啊。”緋煙露出刻意的訝然,柔聲說道。


    “哈哈,我可是個絕對的不法分子,緋煙姑娘抬舉我了。”古尋笑了笑,自謙……應該算實話實說道,“不過是過去被江湖瑣事煩的太過了而已。”


    說完話,古尋也將自己的手撤了下來。


    “好了,緋煙姑娘,你的內傷基本痊愈了。”


    緋煙聞言,精心運氣一周,發現內腑的傷勢果然已經好了泰半,真氣流轉暢通無比,毫無滯澀之感。


    真是好生厲害的療愈真氣啊!


    緋煙不由心下感歎,她還從沒聽說過誰家的真氣能有這般神奇的效果,就算是最擅長治療內傷的道家兩宗也遠遠不及。


    “有勞古大夫了。”緋煙站起身,欠身一禮道。


    “無妨,舉手之勞,緋煙姑娘不必客氣。”古尋將身體後傾,稍稍一抬手示意道。


    “嗯……那妾身也不多客套了。”緋煙見此,恬淡一笑,然後又說道,“不過妾身還有一個請求,不知古大夫是否方便?”


    “什麽事,請說。”古尋右手往前一伸,示意對方直說。


    “古大夫醫術高絕,不知可有什麽治療內傷的妙藥,能夠賣與緋煙一些?眼下是多事之秋,不知什麽時候就能用得上,提前備一些也算未雨綢繆了。”


    “買藥?”古尋怔了一下,然後笑著迴道,“買藥自然不是問題,我這裏就是醫館,不過我聽說陰陽家不是很擅長的煉丹之術嗎,緋煙姑娘還需要醫家藥物嗎?”


    “煉丹術是金部所擅長的,我一個火部弟子並不精通此道。”緋煙搖頭解釋道。


    陰陽家如今真正擅長煉丹的也隻有金部長老,其他都是湊數的,緋煙對此道是一竅不通,湘君等人也是一樣。


    而這次他們出來都沒帶療傷靈藥,陰陽家據點裏的都是一些尋常藥物,對女英的傷勢毫無起色,不然緋煙也不用折騰這一圈來找古尋了。


    “這樣啊……”古尋點點頭,一副了然之色,不過嘴角的淺淺笑意去讓緋煙感覺怪怪的。


    古尋伸手對著藥櫃虛空一抓,咻的一聲,一個小藥瓶就飛了過來,落入他的手裏,接著他把藥瓶放到櫃台上,朝緋煙的方向一推:


    “呐,這瓶就是,專治內傷,尤其適合於……霸道真氣所造成的經脈損傷和真氣渙散。”


    對於古尋意有所指的後半句話,緋煙隻當沒聽見,伸出柔荑將藥瓶收了起來。


    人在江湖混,就是這樣,哪怕大家都知道了,隻要沒挑破,那就得演下去,當然……如果你有掀桌子的能力倒是無所謂,不過緋煙顯然是沒有掀古尋桌子的本事。


    “不知此藥價格幾許?”收好藥後,緋煙問道。


    古尋擺了擺手,“不用了,值不了幾個錢,你是流沙的人……嗬,就不要錢了。”


    “那……多謝古大夫,妾身告辭了。”


    緋煙謝過禮以後,就欲離開,不過古尋突然出聲說道:


    “我也有件事想問一下緋煙姑娘,可能有些冒昧,不方便迴答就算了。”


    緋煙已經轉過去一半的身體聞言立刻又轉了迴來,有些意外的看著古尋:


    “不知古大夫想問什麽?”


    “你一直自稱‘妾身’……是已經成親了嗎?”古尋兩隻手交叉握在一起,擺在櫃台上,饒有趣味的問道。


    古尋至今除了緋煙以外,就隻見過胡夫人這個正經人妻如此自稱,而且這個詞一聽也就是已婚婦女的稱唿方式,所以……有些奇怪,照理說此時她應該還沒遇見燕太子丹,離成親還早著呢吧?


    這個問題問出來,不僅緋煙有些錯愕,陳和的目光也偏轉過來了。


    能不能問點有用的?


    古尋沒有理會兩人的驚訝,靜靜的看著緋煙,等待著迴答。


    這事他早想問了,不過一遇到韓非他們就容易忘,今天幹脆就直接問本人了。


    “古大夫沒有聽過……妾身未名嗎?”


    “嗬嗬!”古尋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小女子還未出嫁。”緋煙先是轉過身朝門口走去,直到快離開時才輕聲迴答出來。


    古尋聽了這個解釋,感覺自己有點像強行撩妹的癡漢呢,追著姑娘家家問這種問題。


    不過說迴來,‘妾身’這詞合著是個女人就能用啊……


    “陳和,你知道妾身未名嗎?”古尋扭過頭看見盯著自己的陳和,不由問了他一遍。


    陳和很光棍的一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用那種目光看著我,搞得好像就我不懂這種常識似的?”


    “……”陳和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迴了一句,“我隻是覺得先生沒必要問這種無意義的問題,她想怎麽自稱都無所謂的。”&#29233&#9679&#21435&#23567&#35828&#32593&#9679&#119&#119&#87&#46&#105&#113&#117&#120&#83&#46&#99&#111&#109


    “人怎麽能沒有一點求知欲?”古尋翻眼瞥了陳和一下,語氣懶散的迴道,“再說了,知道她的婚姻狀況也是有點用處的。”


    “……”陳和又是一陣沉默,古尋的私生活……他不知道怎麽說,最終還是扯開了話題:


    “先生,她要內傷傷藥,不是給自己備用的吧?”


    “很顯然。”古尋眉頭一挑,肯定了陳和的猜測,順便把剛才放下的閑書重新撿迴來。


    陳和想了一下後,也重新拾起切刀,繼續切藥。


    ………………


    新鄭城這段時間注定不太平,各種意外一件接著一件,左司馬劉意被謀殺死亡,白亦非遇襲受傷,太子也被劫持。


    而太子好不容易才救了出來,結果還是沒能多活兩天,就遇到意外,‘落水’身亡了。


    按照現場保護的禁軍所說,是因為橋麵質量有問題,馬車走上去突然坍塌,致使太子落水,而禁軍一身的鐵甲,必須先去甲才能下水救人,等到脫了沉重的全身甲,太子已經快漂起來了……


    顯然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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