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即使麵對最有把握的考試,她也會在成績揭榜前無比緊張,直到最終的結果出現之前才安下心來。


    更何況,感情這種東西比起考試來說更不穩定,哪裏有標準答案呢。


    她實在是沒有信心,畢竟她從來沒有被堅定地選擇過。


    午休時間胡思亂想的結果就是,在下午上班的時候打了無數個哈欠。


    祝音從茶歇室倒了一杯咖啡,才感覺狀態迴來了點。


    她在電腦麵前敲著代碼——「無感化」項目落實還需要一段時間,最近她一直在幫忙做一些其他的項目。


    直到下班前才被穆遠濱叫到辦公室裏,說是項目立項已經完成,明天就可以著手開始了。


    她沒想到會進展的這麽順利,不知道是不是林清也在其中出了力。


    自己的構想終於可以邁出變為現實的第一步,她忍不住興奮起來,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很是真誠:「謝謝你,穆老師。」


    穆遠濱露出了很久沒有過的笑容:「我應該謝謝你,為目前毫無思緒的我帶來了這麽好的一個構想。」


    說完後,他微嘆了一口氣:「我現在就像是一個機器,已經沒有了什麽自主的想法了。」


    祝音知道他女兒的意外對他打擊很大,想著該如何措辭安慰,隻是剛開了口就被他擺手製止住了。


    蒼白的語言終究難以安撫真正的痛苦。


    祝音對此表示理解。她向著穆遠濱告別:「穆老師...那您自己保重身體。」


    她合上門離開了。


    穆遠濱看著她的背影,想到了自己曾經鮮活跳躍的女兒,如果不是那場事故,她現在已經在藝術學院的練舞室跳著芭蕃舞。


    每天他迴家的時候,扯著他的袖子對他撒嬌。


    祝音是邁著輕快的步伐迴家的,雖然項目上即將會遇到非常多的困難,但她還是很開心,甚至在路上買了一斤平常捨不得買的車厘子。


    晚上洗漱的時候,她突然發現洗漱台上兩個並肩擺放的牙刷牙缸。


    是之前林清也送醉酒後的她迴家後,第二天早上留下的。後來因為太忙,一直沒來得及注意,直到今天才覺得這麽顯眼


    兩個牙刷沒有挨在一起,但是卻相向而對,像是一對嬌俏的小情侶。


    祝音趕緊用涼水洗了兩把臉,試圖讓自己充滿粉色泡泡的腦子好好清醒清醒。


    可是這水不知道怎麽莫名其妙地變成了肥皂水,越洗腦子裏的泡泡越多,也就越想起林清也那張臉。


    好不容易從衛生間出來,她驚恐地發現,屋子裏竟然到處都縈繞著林清也身上那股烏木沉香味兒。


    那晚喝醉酒斷片的記憶突然就湧了上來,她盯著沙發,想起了自己將林清也壓在沙發上的事情。


    祝音飛一樣地跑迴自己的床上,很不幸,被單上也有熟悉的味道。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在知道那個確切的答案前,自己還是盡量減少和他的接觸為好。


    電話鈴聲就是在這一刻響起的。她看了看,來電顯示人正是林清也。


    祝音在無人的房間裏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盡量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趕在電話快要掛斷的前幾秒,她手指有些顫抖地按下接聽鍵。


    作者有話說:


    紅娘團隊:我們真的盡力了......


    第41章 情緒價值


    ◎最終她憋出來了一句:「烈女怕纏郎?」◎


    明明剛還要說要和人家保持距離,結果轉眼就接了人家的電話。


    祝音並不承認自己是色令智昏,總算是調整到一個正常的語氣說話:「...餵?」


    那邊聽著電話一直是忙線,沒想到會被接了起來。於是許久才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晚上好。」


    祝音改用雙手握著電話:「晚上好。」


    「你剛在忙嗎?」林清也問,畢竟這麽久才接電話。


    「沒有,我去刷牙...」她剛說完這句話就想到了那兩個像是依偎在一起的牙刷,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聽她這麽一說,林清也同時也想到了,不由得心有點加快,就沒再繼續說話。


    她沒問林清也這麽晚打電話有什麽事情,那邊也沒有說。她將聽筒放得很近,因此可以聽到他有些紊亂的唿吸聲。


    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


    通話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地流逝,直到椰子都好奇地湊了過來,對著手機「喵」了一聲。


    林清也這才像如夢初醒一般反應過來,他看著島台擺了一桌子的蔬菜和水果,說道:「沒什麽別的事,就想問一下你明天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提前準備。」


    祝音認真思索了一下想吃的東西,才意識到不能再違背給自己訂好的規矩:「我明天...就不吃了吧。」


    「我和同事去食堂吃就好,總這麽麻煩你也不好。」


    聽到她的拒絕,林清也垂下了眼眸。


    「好。」他說道。


    隻是細聽之下,竟還帶著一絲委屈的情緒。


    祝音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聽錯了,遲疑道:「怎麽了?」


    「沒什麽。」那情緒仿佛是稍縱即逝,林清也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道:「那,晚安?」


    「晚安。」


    電話掛斷。明明自己才是拒絕人家的那個人,卻感覺很不是滋味。


    她關上燈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努力想著項目方案來轉移注意力,可誰知不管怎麽都能繞迴到某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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