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音被這突生的變故嚇了一跳,身體因為被酒鬼絆倒而摔倒在地,手機掉落咕嚕幾圈,屏幕也磕碎了,隻有照明燈還亮著。


    她摸起來手機照向正扭打作一團的兩個身影,等看清那人的樣貌時卻大吃一驚:「林清也?!」


    林清也騎在那醉漢的身上,快準狠地揮手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報警。」他沒迴頭看她,隻說了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祝音擦了擦手機屏幕,卻因為碎屏怎麽也無法按準撥號鍵。此時也顧不上其他,她將電話放在耳邊,假裝對著電話那頭說道:「警察同誌,我在正業路中間的巷子遭遇了襲擊,請盡快出警!」


    本來被打得毫無反手之力的酒鬼一聽到報警,爆發了求生的本能。他吐出一口血水,摸索著手邊不遠的酒瓶,準備直接給這小子開瓢。


    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的祝音哪能讓他得逞,她踉蹌著站起身,想要將他手中的酒瓶奪下來。


    「躲開!」她大叫著撲上去,死死地抱住那人的胳膊。


    酒瓶應聲落地,在地上摔成四分五裂的玻璃渣子。祝音擔心他利用玻璃碎片再度發起攻擊,便直接跪在他的胳膊上,用膝蓋的力量鉗製住他。


    胳膊被狠狠按在地上,還紮進不少玻璃碴子,男人登時發出一聲慘叫。林清也適時補了幾拳,成功讓他癱倒在地,眼神中充滿恐懼和無助。


    林清也的眼睛發紅,揮拳時似是用盡全身力氣,連肌肉都在緊繃。


    「不要再打了。」祝音見他狀態不對,揮手攔住了他。「再這樣下去就變成防衛過當了。」


    空氣中瀰漫著酒精和血液的味道。在她的阻攔下,他被暴怒蒙蔽住的雙眼才逐漸變得清明,他攙扶著祝音起身,確定這個酒鬼再沒有爬起來的力氣後,與祝音站在幾米開外。


    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俯視著地上不斷□□的男人,仿佛是在看著什麽垃圾。他伸出一隻手將祝音往後擋著,另一隻手撥打電話。


    「王師傅,我這邊碰到點麻煩。」


    等司機王師傅趕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幾乎讓他心髒驟停。隻見地上癱倒著一個渾身血汙的男人,而自家少爺的身上也沾染上血跡,就連臉上也掛了彩。


    他身後的少女探出一個頭來,好奇地打量著來人。


    王師傅雖然是司機,但也是退伍軍人出生,擔負著開車和保鏢的雙重職責。他蹲下身子,快速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確認還在喘息後鬆下一口氣。


    有王師傅來善後,他很放心。


    「這邊就交給你了。」林清也對他留下一句拉著祝音離開了這裏。


    他的雙腿很長,步子又邁得急匆匆,拉著她的手微微用勁,身體卻僵硬至極。


    好不容易出了巷子,祝音被他扯得幾乎跟不上他的步伐,便叫喚兩句:「誒誒,疼疼疼!」


    林清也停住步伐,胸口在急促地起伏,他深唿吸幾口,調整好情緒和表情才轉身看她:「哪裏疼。」


    祝音哎呀哎呀地叫:「胳膊、膝蓋...都疼。」她一口氣說出好幾個地方,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卻漸漸弱了下來,最後幾乎聽不見她的音量。


    「你生氣了?」她小心地觀察著他的臉色,試探問道。


    林清也抿緊雙唇,蹲下身撩起她寬鬆的校服褲管,如藕節一般光潔的小腿上被壓出了許多紅印,所幸沒有被剛才的玻璃渣子紮到。


    「還能走路嗎?」他問。


    祝音還沒反應過來,聽到他這麽問,忙不迭地點頭。


    他站起身,對她道:「那走吧,我送你迴家。」


    一路上的氣氛十分緊張壓抑,她不知道林清也正在為剛才魯莽失禮的行為懊惱。


    怎麽能...直接撩起女孩子的褲管呢。


    他承認自己關心則亂,更多是害怕祝音因此對他有什麽嫌隙。


    「你當時好帥!一下子就沖了過來。」祝音倒是沒想那麽多,出於對自己救命恩人的感激,她有些興奮道:「幾拳就把他幹翻了!」


    聽到誇讚後他卻無動於衷,反倒是語氣有些激烈地質問:「你平常不都是走大路嗎?今天幹嘛走那個破巷子?如果沒有我...」


    他不願再說下去。


    如果不是他跟在後麵聽到了她的唿救,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祝音要是發生了什麽意外,他終生都會在悔恨中度過。


    祝音被他這機關炮一般的問句打得措手不及,囁嚅道:「趕著迴家看動漫。」


    林清也想說出口的話咽在嘴裏,他以為是什麽要緊的理由急著趕迴家不可,結果竟是這麽一個無厘頭的答案。


    瞧著林清也沉默的樣子,她終於腦子運轉起來,反守為攻道:「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平常走哪條路迴家?」


    「我...」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被抓包的尷尬。「之前看見你走過。」


    「哦——」粗線大條的祝音一下子就被這個解釋說服了,「那你沒事吧?我看你臉上都掛彩了。」


    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在英雄救美後麵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露怯。


    林清也傲嬌地轉過頭,「哼」了一聲道:「沒事。」


    然後將磨破皮的手指悄悄伸進校服袖子裏,怕被她瞧見。


    「那我們不用去警局錄口供什麽的嗎?」她問道。


    「如果需要的話我再聯繫你。」


    氣氛又降至冰點,夜晚的街道顯得格外寂靜,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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