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鶴安領顧卿落去到關押三名風塵女子的牢裏。


    她們見顧卿落一來,連忙站起,抓住鐵籠麵露痛苦向她下跪求饒:“陛下,八皇子的死,與奴家無關啊!是他自己爽死的,怪不得我們!”


    “是啊,陛下,請你放過我們吧,我們隻是令人唾棄辱罵的青樓女子罷了,沒有膽子去殺八皇子啊!”


    “陛下,奴家冤枉啊!”


    老鴇的眼神慌亂無措,麵上盡是受了極大冤屈:“陛下,本來奴家也是一把年紀了,不想與八皇子胡來,可是奴家是青樓女子,有客人就有錢拿,隻要客人要求的,我們就算不願意也要不得不去做!”


    “陛下,奴家真的沒有殺害八皇子啊,奴家殺了他對奴家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難道就是為了吃牢飯?”


    顧卿落眼神閃爍著深意,看她們三個哭得撕心裂肺的,真的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但不能看表麵,兇犯往往最會拿捏人心。


    “朕問你們,八皇子與你在一起時,可有其他異常?”


    老鴇立即搖頭:“八皇子是百花樓的常客,以前是,現在也是,他進樓前進樓後都無異常。”


    老鴇頓了下,思索一會,臉上突然浮上紅暈,滿麵春風道:“若是真要說有異常的話,他叫奴家一起伺候他,換作以前是沒有過的。”


    “畢竟奴家早已人老珠黃,是他肯要奴家伺候,讓奴家又體會到了男女之事的歡愉~”


    說完,她不好意思低下頭,不敢看顧卿落。


    可塗滿胭脂水粉的臉卻是紅透了。


    顧卿落頭頂飛過三隻無語的烏鴉。


    身為女子,她也體諒,女人一到年紀,考慮的更多。


    隨即,老鴇歎口氣,滿臉無奈向顧卿落哭訴:“像奴家這種年紀的,身材美貌會有所一定的下降,可是又渴望愛情,同時又怕被男人嫌棄,當有一個男人不嫌棄你時,你瞬間就感到心花怒放,遭人重視的感覺。”


    “皇上,奴家從小在青樓長大,從一名碌碌無名的花魁到令人尊敬的老鴇,奴家受過的苦,奴婢都記不清了,當初奴家也想過攢夠錢為自己贖身,開始新生活,可是奴家除了有一身伺候男人的本事外,再無其他本事,離開青樓奴家又能做什麽呢?”


    “所以,如今,奴家已是百花樓人見人怕,受人尊敬的老鴇,怎麽可能蠢到去殺一個皇室中人來毀掉自己?”


    老鴇朝顧卿落下跪磕頭:“陛下請您一定盡快查出兇手,還奴家和另外兩個姑娘的清白!”


    兩位姑娘立即跪下哀求:“是啊,陛下求您快快查出兇手,還我們一個清白啊!”


    顧卿落眼神交匯著深深的疑慮,嘴唇微張,似乎要開口說話,可到達嘴邊的話卻讓她說不出口。


    難道她們三個真的不是兇手,是她多疑了?


    可是,她總是感覺到哪裏不對勁,好像她被兇手帶著走了,圈進兇手的思維裏出不去了。


    “秦鶴安,仵作驗出結果了嗎?”顧卿落看了一眼三名女子,背手問。


    秦鶴安說道:“八皇子因用力過猛爽死的,那物也因太過疲憊而出血破裂。”


    “身上無中毒跡象和全身上下就隻有那處有傷,其他別無傷口。”


    顧卿落:“死因。”


    “那物失血過多而亡。”


    “確定?流那丁點血能死人?”


    顧卿落看著他,皺了皺眉,臉上露出深深的疑慮,仿佛在懷疑仵作驗出的真實性。


    “仵作應該不像你這麽水吧?”顧卿落又問。


    秦鶴安想起自己驗屍不當被顧卿落教訓,不免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答道:“那名仵作有十年的驗屍經驗,驗出的死因不會有假。”


    顧卿落目光看向三名女子變得審視起來,懷疑她們在隱藏了什麽。


    “難道是朕猜錯了?”


    聽顧卿落這句話,一名女子雖在跪著可一雙眼睛閃爍著不安,雙手緊握,額頭上隱隱冒出冷汗。


    麵對顧卿落的眼神,她抿了抿嘴唇,臉上閃過一絲緊張。


    她這些小表情都被眼尖的顧卿落捕捉到。


    一個人做了虧心事,若不是經驗豐富者臉上的表情立馬會出賣他們。


    簡單來說,這人太慫,臉上藏不住事。


    顧卿落指著縮在老鴇的背後的那名女子道:“單獨審問她。”


    秦鶴安麵上閃爍猜疑,似乎在揣測著顧卿落的真實意圖問:“陛下,為何?”


    顧卿落流露出明顯的嫌棄看他:“她是兇手,審就對了。”


    “是!”秦鶴安不明所以接下任務。


    這時,老鴇猛地抬起頭看向那女子道:“沁春,你怎麽……獄卒帶走沁春時,她一直低著頭不言。


    他都不知道皇上是如何看出那名女子是兇手,見她哭成那副可憐的模樣,他都相信她不是兇手了。


    顧卿落瞥他一眼,眼中嫌棄滿滿。


    【傻瓜,不會看表情啊,看誰表情呈現緊張心虛,就是兇手了。】


    【無辜之人在靜下來後會細細抽泣,為自己接下來的遭遇而感到悲哀,而兇手在裝無辜的同時,眼珠子都轉了幾百迴了,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當一個人撒謊時,她的身體語言變得更加明顯,她會用手捂住嘴巴,或者把頭低下,仿佛在阻止自己說出真相,她的眼神會四處遊移,不敢正視對方,因為她害怕被看穿,那名女子做這些動作都很明顯,就秦鶴安這傻蛋在傻站著看她們哭。】


    【還是找個莫須有的罪名將他革職了吧,這麽笨。】


    “秦大人,豬都沒你這麽笨。”


    “下輩子投個豬胎,好歹能聰明點,這樣才對不起爹娘。”


    秦鶴安:“……”


    完蛋……烏紗帽不保。


    當初他就不信季硯塵的鬼話,來當這個大理寺少卿,還說什麽隻是掛個名,不用查案子,隻在大理寺吃喝玩樂拿俸祿就行。


    現在呢,被他自認為不如他的小皇帝嫌棄了一次又一次,被她罵了一次又一次傻蛋,蠢蛋,這次還叫他去投豬胎。


    他容易嗎,當這個俸祿又少屁事又多的大理寺少卿。


    現在,他嚴重懷疑季硯塵那廝在坑他!


    他這條命生來就給季硯塵那廝給霍霍的


    他還能怎辦,及時認錯,保住烏紗帽再說。


    於是,他掛上自責的表情,眉頭緊鎖,輕聲認錯道:“陛下微臣知錯呢。”


    顧卿落冷哼:“知錯,還不快將人審問?”


    “怎麽,如此簡單之事,還想讓朕親自出手?那你這個大理寺少卿別幹了,朕重新找人上任。”


    秦鶴安:……


    最後,秦鶴安乖乖站著被顧卿落數落一遍後,身心俱疲去審問那名女子了。


    像極了一朵被人摧殘過的花骨朵,可憐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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