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從鬣狗牢出來後,身上未著一物,傷痕累累,拖迴審訊牢時,已暈死過去。


    墨玉看他這說睡就睡的毛病,一點都不想慣著他,及時潑他一盆鹽水,幫他清醒清醒。


    被墨玉一潑,首領睜開一條縫奄奄一息道:“我招了,我都招。”


    墨玉看了一眼在旁邊悠哉悠哉削竹子的季硯塵一眼:“大人,這孫子肯招了。”


    季硯塵睨他一眼:“誰派來的?”


    首領如實迴答:“楚國皇帝。”


    墨玉驚訝:“楚皇?他手未必伸得太長了吧!”


    “連陛下的命他也管?太不是人了!”


    季硯塵並無感到驚訝,好像他提前已經知道消息了一樣,他緩緩開口:“昨晚君翎越府中遇刺,也是楚皇派人?”


    “受傷了?”


    首領點了點頭。


    “傷哪了?死了沒。”


    首領迴答飛快:“後背,後背被我的人刺了一刀,刀上有毒!”


    “當時我就想,刺殺君翎越如此簡單,於是想順便也把你和小皇帝給殺了。”


    季硯塵微微一笑,笑意淡若清風:“刺得好。”


    “本官喜歡。”


    “饒你一條狗命。”


    首領:“?”


    幸福來得這麽突然?


    早知如此,他就直接說出君翎越被他們刺殺得了白白受這皮肉之苦。


    這樣看來,鳳城的太傅與攝政王不和啊,都想對方先死。


    季硯塵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優雅從容。


    君翎越,你也有今天,那你就等死吧,隻要你死了,無人與我搶陛下了。


    首領又得意一笑:“君翎越身上的毒不解,今日必死無疑,除非有解藥,可惜這款毒隻有神醫穀的江隱才能解開。”


    “江隱行蹤不定,喜歡遊山玩水,想要尋得這位奇人並讓其為君翎越解毒,可謂是難如登天,世人相傳,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輕功,似乎總是能夠巧妙地避開他人的追尋,如同幻影一般難以捉摸,即使有人偶爾瞥見他的身影,隻是治完病又消失不見。”


    首領說完,自信地仰起下巴,一副求誇的模樣。


    季硯塵又問:“鳳城內有你們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都是楚皇培養的殺手,他帶了多少殺手前來我不知。”


    “楚皇已經來了鳳城?”


    首領點頭:“已經到了兩日了,楚皇一直與使者商量如何取你,鳳皇,君翎越的人頭,於是在昨晚才下達命令刺殺你們。”


    “楚皇目的很簡單,隻要你們死了,鳳城一旦群龍無首,發生內戰爭權,他就有可趁之機。”


    “畢竟楚國常年缺水,農作物不生,百姓餓死無數,隻能掠奪別國,換來生存之機。”


    季硯塵削好一根竹簽後,慵懶地向後一靠,看著他,薄唇微勾:“除了楚皇已在鳳城,還有誰?”


    “還有太子,二皇子,九皇子,還有平樂公主。”


    “平樂公主是楚皇帶來和親的,無論她嫁給你們三任何一個,都在楚皇的計劃當中!”


    季硯塵歎氣:“他們真把鳳城當做是他們家的?”


    “拖家帶口來了。”


    季硯塵玩味地勾了勾笑,蕩漾著陰惻惻的笑:“不過,來了也是送死。”


    “墨玉。”


    “殺了。”


    首領一愣,他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大聲吼道:“你說過饒我一命的!”


    “你出爾反爾,卑鄙無恥的小人!”


    季硯塵彎唇散漫不羈笑了出來:“你都說本官是卑鄙小人了。”


    “本官怎麽可能饒你一條狗命?”


    “太天真了!”


    季硯塵出到門口還不忘囑咐墨玉:“蛇牢好久沒用了?”


    墨玉頭皮一麻:“是的。”


    蛇牢,那可是比鬣狗牢更恐怖的存在,鬣狗牢還有一線生機,蛇牢一旦進去,人隻能留在蟒蛇的肚子裏了。


    “本官的寵物肯定餓壞了,抓住喂蛇吧,也不罔顧他當殺手一場。”


    “季硯塵,你毫無人性,殘虐霸道,你定會不得好死!”


    “我詛咒你一輩子困在泥濘裏不得翻身,一輩子得不到活在痛苦之中,親眼看著自己所愛之人在你麵前死去!”他怒目圓睜,雙拳緊握,胸膛因憤怒而劇烈起伏道。


    季硯塵側頭清冷笑:“人性?”


    “像本官這種偽善之人,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愛人,嗬,隻有窩囊之人才會失去所愛之人,本官足有能力去保護她,勞煩你費心了。”


    說罷,季硯塵帶著一身冷氣離開牢房。


    ………


    明德殿。


    季硯塵在明德殿不見顧卿落身影,蘇公公剛好走過來,於是問:“陛下呢?”


    蘇公公笑道:“陛下去了國師府送禮去了。”


    “五天過後,攝政王不是要與孫小姐大婚嗎,陛下念著老國師的情意,送祝福去了。”


    季硯塵輕笑兩聲,涼薄的聲音帶著森然的寒意:“祝福?,某人可不會接受。”


    “他不一定能活過今日呢?”


    蘇公公的眉頭蹙緊:“這攝政王身體安康,怎麽會活不過今日呢。”


    “太傅大人別開玩笑了。”


    “攝政王真死了,那鳳城的天也就塌了!”


    季硯塵一言不發,嘴角勾出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這人呐,該死的時候就得死,別妄想能僥幸逃過一劫。


    江隱此人不是這麽容易找到的,等找到人,墳頭草都三丈高了。


    那他隻好假惺惺的哭喪幾句,表示寬慰。


    “本官有事,先走一步。”


    蘇公公低頭:“大人慢走。”


    季硯塵腳步輕快離開明德殿,上了馬車後不疾不徐說道:“迴府”


    ……


    國師府。


    顧卿落高位上坐定悠哉悠哉喝茶,底下老國師氣定神閑站著。


    【孫雲雅呢,怎麽不見人呢!想目睹京城第一美人的盛世美顏啊!】


    【這老國師,站在那好像要入黨似的,話都沒說一句,就盯著我這張帥臉看。】


    “咳咳,陛下,您來了老臣這,是有什麽緊急事嗎?”


    【有啊,當然有,昨晚我差點就嗝屁了,你還在這問有什麽緊急事?】


    【人家是先秦淑女步,步步有態度,他呢,一點態度都沒有!】


    老國師開始汗流浹背了,他試問:“陛下,您是不是為了萬國來朝的事而來?”


    顧卿落幽幽看他:“萬國來朝的相關事宜辦得如何了?”


    “京城內可有人無端鬧事?”


    “迴陛下,京城內一片祥和,並無生出事端。”


    “雖各國使者陸陸續續到來鳳城,他們都安分守己,陛下不必擔心。”


    顧卿落拿起個蘋果啃了一口,又道:“楚國來人了嗎?”


    老國師想了想後,搖頭:“老臣不知。”


    “不過,請陛下放心,老臣已派人緊盯著,一有消息立馬告訴陛下。”


    “行,等你消息。”


    【傻逼,楚國人已經殺進家門口了,還沒得到消息。】


    【要不是蘇公公和小蓮子來得快,我和季狗早下黃泉了,還有機會在這吃香喝辣的?】


    【老國師人老了,該辭官返鄉了,這人一老啊,就糊塗了,不頂事。】


    老國師:!


    楚國人已經來了鳳城了?


    那他的人盯了這麽久,不是成了笑話?


    一群飯桶,一點小事都辦不好!還害他被皇上嫌棄


    顧卿落隨口一問,語氣含冷:“聽說,老國師最近新得了一名美妾?”


    “朕不知,老國師還老當益壯啊!”


    “別因為沉迷於女色而忘了國事。”


    “一把年紀了,萬一死在女人床上可丟盡老臉了!”


    老國師一驚,連忙跪下請罪:“陛下,老臣知罪。”


    “鳳城不缺人才,更不缺能勝任國師一位的人才,希望你好自為之。”


    老國師羞愧低頭:“老臣知罪。”


    顧卿落起身,攏了攏袖子,往門外走去。


    老國師深知自己不聞窗外事,也不敢求顧卿落原諒自己。


    顧卿落來到外麵,一道清冽好聽的女音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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