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離開之後,絲玉就很著急地到了喬茵麵前,“夫人,你怎麽可以同意柳老爺的請求,讓侯爺娶了柳家大小姐呢?”


    一個方茹粟就夠煩惱了,再來一個小妾,倘若她們聯合起來對付喬茵,那該怎麽辦呢?


    “利益驅使,非我阻止能奏效!”喬茵很理智,何況她也沒打算跟程淩墨共白頭,讓他的後院著火多好。


    絲玉不敢多言,退出去了。


    “要是其他的女人,在遇到有人向自己的丈夫引薦時,肯定會生氣的,夫人還沒有離開侯爺,她為什麽會那麽大度呢?”她把自己的疑惑跟柳嬤嬤說。


    “小姐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別問那麽多了!”柳嬤嬤提醒絲玉別多嘴。


    絲玉隻好緘默。


    杏秋通過她們的神態,就覺得有問題,旁敲側擊,都沒有探出什麽消息。


    她心裏很煩惱,趁人不注意,偷偷去找春紅玩,才發現春紅被方茹粟罰去茅廁待一個晚上。


    茅廁多臭?


    杏秋打了個激靈,想到了以前在流麗院時挨打的場景,對春紅的遭遇深表同情。


    她還是忍著惡臭去見了春紅,看到春紅委屈地坐在廁所邊,捂著嘴巴,壓低了聲音,“春紅,我,我來看你了!”


    “杏秋,你來了,你最好了!”春紅很感動。


    杏秋就問春紅發生了什麽事。


    春紅被方茹粟懲治得很委屈,把程淩墨跟市麵上莊家借錢的事說了。


    杏秋覺得這個消息很好,安慰一下春紅,就迴到流光院,跟喬茵稟報。


    “做的好!”喬茵賞給了杏秋十兩銀子,就繼續刺繡了。


    “夫人,這幾天你都在外麵忙碌,是否需要跑腿的人?奴婢跑得快,可以幫你做很多事的。”杏秋急切地說著。


    頭壓得低低的,就怕喬茵會把她調走。


    “有需要的話會叫上你的!”喬茵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她知道杏秋是有野心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幫自己,但涉及到財產的事,她就會謹慎。


    杏秋聽著格外開心,出去幹活了。


    “跟莊家借錢,程淩墨,你若是真的那樣做,那就真的沒有救了!”喬茵停下刺繡,泡了一壺茶,悠悠自在地喝茶。


    三壺茶下肚,喬茵幹勁十足,手中的針穿梭不停。


    傍晚,喬茵把新繡製的十張新款彩雲帕跟八件羅雲衫交給柳嬤嬤,讓她送到羅雲繡坊裏去。


    剛坐下來,打算好好泡壺茶喝上兩口,絲玉就來稟告,說程淩墨來了,在門口待著。


    “侯爺來了怎麽不進來呢?”喬茵把好茶葉收起來,換上了普通的。


    絲玉跑出去又跑進來,“侯爺說,他沒臉見你!”


    沒臉見人?


    程淩墨在搞什麽鬼?


    喬茵走出去,程淩墨在台階下默默地看著她,眼裏是複雜萬分。


    “侯爺,借到錢了嗎?”喬茵走下來。


    “不曾!”程淩墨別開頭,今天也算是恥辱。


    他找到了朱淡淡,以朱淡淡的名義借錢,他來還錢,就讓朱淡淡帶他去見市麵上的借貸莊家。


    朱淡淡帶他見了十幾家莊家,莊家一看到他,就以為他是奉朝廷之令暗中調查,假裝是借錢的人,留作證據,想毀了他們的基業的。


    都笑嘻嘻地說他們是正規商人,做的是普通生意,資金周轉不過來,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借給別人。


    若是程淩墨想要錢,運用到軍隊上,他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還不用程淩墨還錢。


    程淩墨無功而返,在半路上遇到了幾個遊逛的官員,假意問了他們是否有錢可以借。


    他們都說沒有,俸祿就那麽一點,僅夠家裏開支。


    這才灰溜溜地迴來了。


    可官府的欠款不還肯定不行的。


    思前思後,他還是覺得跟喬茵借錢最穩妥。


    可自己嘴硬的跟她說不會向她借錢了。


    這出爾反爾的行徑,估計會讓喬茵討厭。


    喬茵看不懂程淩墨眼裏的矛盾眼神,坐下來,“沒有借到錢,侯爺該怎麽辦?”


    程淩墨糾結著很久,“店鋪不開了,就給了官府吧!”


    “沒那麽簡單呢!”喬茵十分理智地解釋,“還不上商稅,三家店鋪就要抵扣了,侯爺才花了三百兩銀子買了鋪子,哪怕沒了鋪子,也還欠官府六千七百兩。”


    “什麽?我都不要鋪子了,怎麽還要欠錢?”程淩墨炸毛了,“何況那些稅根本就不是我欠下的,是朱斐滕欠的,不得找他?”


    “那我問你,你們買下三間鋪子時有沒有去衙門報備登記轉移權?”喬茵輕問。


    “你說呢?不轉給我,那還是我的鋪子嗎?我可沒那麽傻!”程淩墨憋屈得聲音都抖了。


    “既然侯爺是鋪子的所有人,那鋪子下產生的商稅,自然是你承擔了,你想要脫身就很難了!”喬茵不客氣地說著。


    “這到底是誰製定的規定?”程淩墨拍了一下桌子。


    “南鏡國商規並沒有不妥,商家們要在衙門的庇護下安然無恙,那必然要給衙門一筆收入的,這很公平。”喬茵很淡定。


    “那如果我一直拖欠著,還不上呢,是不是三五年後可以撤銷了?”程淩墨想入非非。


    “這債務可以繼承的,你現在不還,衙門也不會關押你,但數額每年都在增長,到你死後為止,產生的所有費用,得由你的後代承擔。”喬茵抿著嘴很想笑。


    這程淩墨買鋪子也不去調查前景,現在成了爛攤子,夠他折騰的。


    “這怎麽可能留給後代?”程淩墨握了握拳頭,“那,現在該怎麽辦?”


    “還錢啊!”喬茵挑眉,“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了鋪子就是你的,稅金根據店鋪收入扣去一個點,也不高。”


    “這麽說來,朱斐滕開了鋪子就沒交過稅,才會累積了七千兩!”程淩墨真想捶心肝,“茹素真是傻,聽信了娘家人的話。”


    都這個時候了還維護方茹粟,程淩墨真的太愛她了。


    喬茵翻了個白眼,若換成是她出主意買鋪子,估計會被他罵死,或者趕出家門。


    “眼下也不是怪罪誰的時候,這麽大筆錢,侯爺該怎麽辦?”喬茵試探地問。


    “我……”程淩墨煩躁地張了張嘴,連連哀歎,就想看看喬茵會不會良心發現,直接跟他說,這筆費用由喬家店鋪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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