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梔檸渾身的神經緊繃,不自覺地抓上顧梃安的手,嗓音有些顫抖,“外麵的黑頭巾女人是曾經在天上人間綁走我的女人,他們叫她李姐。”


    顧梃安的眉眼一抬,目光落到門外的黑頭巾女人身上。


    李姐臉色蒼白,捂著腹部,脖頸上斑斑血跡,被那高瘦的女人攙扶著,一直保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


    這樣的姿勢,一看就知道是腹部受了重傷,想必他們暫時不會作妖,今日過來醫館,隻是為了治傷。


    徐特助走了進來,低聲向顧梃安說:“顧總,外麵有人鬧事……”


    顧梃安斂了斂眸,“對方幾個人?”


    徐特助:“十幾個。”


    “告訴張壯,外麵是夜魔的人。”


    “夜魔的人?”徐特助警惕地瞪大雙眸,旋即無奈道,“張壯一大早有事趕迴了保護站,隻留一個巡查隊員在這。”


    顧梃安皺眉冷聲說,“那就守好這個病房,別讓他們看到顏梔檸。”


    徐特助得到命令,走出病房時迅速把門帶上。


    顏梔檸擔憂地看向顧梃安。


    顧梃安走了過來,大掌輕輕壓上她的頭頂。


    好聽的男低音從頭上傳來,“別怕,我在。”


    門被徐特助關上後,將整個病房與外界隔絕了起來,病房裏隻剩下她和顧梃安兩個人。


    聽到顧梃安這句話,顏梔檸的心稍稍定下,索性閉上眼睛睡覺,她現在很虛弱,需要休養生息,然後做到危險來臨時,不拖後腿。


    顧梃安看著本來害怕得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一瞬間反而閉上眼睛睡覺去的顏梔檸,不由得挑了挑眉。


    不錯,膽子夠大,對他也是真的放心。


    旋即勾唇一笑,能被她如此信任的感覺真好。


    門外,高瘦的“男”見藏醫不肯將單人病房騰出來,差點就從腰帶裏掏出槍抵在藏醫的頭上,被李姐一手摁住了。


    李姐對高瘦“男”輕輕搖了搖頭,“林,現在我們最好別惹事。”


    他們現在的身份不宜暴露,做事得低調一點。


    高瘦“男”咬了咬牙,最後還是作罷。


    高瘦男名叫林美,是夜魔的首領,也是李姐的手下。


    林美攙扶著李姐走到一旁的輸液椅坐下,擰頭衝藏醫喊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我老大看傷。”


    藏醫是個老頭,雖然覺得眼前這個看起來不男不女的高瘦子對他無禮,本來不想搭理她,但醫者仁心,看到黑頭巾女人傷得如此之重,還是走過去為她看傷。


    藏醫掀開李姐的衣服。


    隻見李姐的腹部赫然出現一個血窟窿,身上布滿細細密密的刀痕,像是被人活生生淩遲了一般。


    腹部的疼痛讓李姐幾近暈厥,她狠狠地咬牙,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


    塔村出事後,她的毒品貨源就斷了,沒了貨源,她的生意一落千丈。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她才知道當年那個被她從路邊撿來的聶司棋,如今已經成長成霸琚一方的毒梟。


    更沒想到,她接手的博宇醫藥原來是聶司棋丟給她的爛攤子。


    博宇醫藥的內部早就因為利益分配不均產生嚴重的內鬥,除了聶司棋之外的其他三個創始人一直饞著聶司棋的股份。


    她剛拿到聶司棋的股份時,那三個老狐狸就找上門,明裏暗裏給她使壞,她每天不光要應付那三個老狐狸,還要管理幫派上的事。


    後知後覺的她才知道自己被聶司棋擺了一道。


    聶司棋之所以毫不猶豫地將博宇醫藥拱手相讓的原因,是因為他早就選擇放棄了博宇醫藥。


    不僅如此,他拿到了她的股權轉讓款去建設自己的勢力。


    而她白白給了聶司棋那麽大筆錢,什麽好處都撈不上,最終博宇醫藥還破了產,自己落得兩手空空的下場。


    李姐想到這裏,就恨聶司棋恨得牙癢癢的。


    塔村出事後,毒粉貨源斷了,毒粉生意做不下去,她必須尋找其他出路。


    西城的藏羚羊和其他國家保護動物的販賣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是除了毒粉之外另一個暴利的行當,所以她建立了夜魔這個組織。


    夜魔很快在西部地區異軍突起,迅速成為當地最大的盜獵團夥。


    但販賣動物終究比不上毒粉更賺錢,塔村的貨源斷了,她苦於沒有合適的貨源,頭疼了很久。


    前幾日,西城傳來消息——一個來自越國的毒梟願意以低於市場平均價格為她供貨。


    她心中一喜,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到西城。


    雙方原定於昨晚交貨,她帶著一批夜魔的手下前往交易地點。


    交易地點在一座廢棄的醫院,經常傳出鬧鬼的傳聞,所以人跡罕至。


    彼時,李姐是個無神論者,自然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


    可真的到了那座廢棄的醫院,她才覺得毛骨悚然。


    一片廢墟裏,牆上處處都是已經發黑了的血印,門口的白布隨風飄蕩,現場說不出的詭異。


    醫院一共有5層樓,對方約在最高層最深處的辦公室碰麵。


    越往上走,氣氛越來越陰森。


    幾個手下紛紛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說道:“姐,他們怎麽口味這麽奇葩?約這種地方交易,瘮得慌。”


    李姐冷喝了一聲,“少廢話,皮都給我繃緊了,小心對方使詐。”


    醫院裏所有房間的門都被拆了,他們抵達最後一層樓時,風從樓道裏灌入,每一間病房裏都哐當作響。


    有種百鬼環繞的驚悚感。


    她努力保持鎮定,率領著手下走進那間辦公室。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幾聲恐怖的嘶吼聲,像是從樓下傳來的。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風吹得更大了,辦公室裏的遮光簾隨風搖曳,白布的後麵,一道黑色背影若隱若現。


    當她走進門內時,那道背影突然轉過身來。


    聶司棋那張溫潤清俊的臉龐逐漸清晰。


    李姐的頭皮瞬間發麻,驚恐得尖叫出聲,顫抖著手指著他:“你……你不是死了嗎?”


    此刻的聶司棋,從上到下都是黑色的,看上去有些鬼魅。


    但是他的笑容卻很明媚:“李姐,你來了?”


    聶司棋雙手插兜,緩緩走到李姐的身前。


    李姐全身劇烈的顫抖,瞪大雙眼望著眼前這個官方報道早已被伏擊身亡的人。


    此時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宛如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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