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顧梃安突然接到喬洛惜的電話。


    “顧梃安,檸檸不見了!我找不到她……怎麽辦,檸檸不會出了什麽事吧?”喬洛惜急得快哭了。


    彼時,顧梃安正在顧氏集團的大會議室裏開會。


    眾人眼睜睜地看到顧總連散會也沒說,就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顧梃安一路小跑來到走廊,問喬洛惜:“在哪不見的?”


    喬洛惜哽著嗓子:“我給檸檸接了一個平麵廣告的商務,早上她就過去了,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就先離開了一會兒,再迴去找她時,相館裏的人就說她離開了,可我怎麽也撥不通檸檸的電話。”


    “哪個相館?”


    “千尋相館。”


    “好,我知道了。”


    顧梃安掛斷電話,眉峰間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徐特助跟著從會議室追了出來,顧梃安冷聲下令:“去千尋相館。”


    千尋相館裏。


    宋靈微送走了顏梔檸,心滿意足地在化妝間裏為自己化妝。


    她穿上顏梔檸拍攝過的那身黑色紗裙,學著顏梔檸的妝造塗了個大紅唇,點上幾個雀斑。


    但宋靈微越看鏡子裏的自己越不滿意,明明她出國留學那麽多年,鼻子也墊得很高,雙眼皮也割得很深邃,可無論怎麽化妝,都化不出那種歐美的混血感。


    反而隻像個塗著烈焰紅唇的舞女。


    顏梔檸的五官精致立體,隻需要略施粉黛就能美得動人心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宋靈微越看鏡中的自己,就越痛恨顏梔檸。


    憑什麽她能比自己那麽完美!


    憑什麽她能從自己身邊搶走顧梃安!


    宋靈微的臉色猙獰,所有的妒意都化為滿腔的怒火,大手一揮,桌上的所有瓶瓶罐罐應聲倒地。


    她找不到宣泄口,隻能胡亂砸了一通。


    最後,她又笑了。


    顏梔檸被她送走了,從此,顧梃安的身邊隻有她了,再也沒有顏梔檸那個賤人阻礙她和顧梃安在一起!


    這麽想著,宋靈微狂笑出聲來。


    整個化妝間都迴蕩著她魔鬼般的笑聲。


    忽而聽到外麵傳來混亂的聲響。


    宋靈微本想推開門走出去罵他們嚷嚷什麽。


    可剛一打開門,人就縮迴去了。


    宋靈微緊張地捂著胸口,重新打開一個門縫。


    顧梃安眉眼陰沉地揪著相館老板的領口,“顏梔檸在哪?”


    相館老板跪地求饒,“我不知道啊,顏小姐已經走了。”


    說著,相館老板的目光朝宋靈微所在的化妝室看去。


    宋靈微用手勢示意不要聲張。


    相館老板暗暗點了點頭。


    宋靈微是他的頂頭上司,他隻能硬著頭皮聽從。


    最後的後果是在北城被顧梃安折磨了一天一夜後,不得不全盤拖出。


    男人跪在地上連連求饒:“顏小姐被李老板賣去越國了,現在估摸著正在去西城的路上。”


    顧梃安大手一抓,直接將男人塞進邁巴赫,“帶我去找她!”


    邁巴赫直奔顧梃安的私人停機坪。


    一路上,顧梃安集結了所有雇傭兵,搭上私人飛機飛往往西城。


    然而天不遂人願,途中遭遇風雪天氣,私人飛機被迫降停在青城。


    顧梃安在當地買了一輛悍馬,馬不停蹄地趕到西城。


    抵達這間荒廢的廠房時,距離顏梔檸失蹤的那天已經過去了三天。


    顧梃安的眸色說不出的沉重。


    這間廠房是相館老板所述的窩點。


    但他們無論怎麽搜都搜不到顏梔檸的蹤跡。


    顧梃安不知道的是,抵達西城時,李老板的人手已經全部換成聶司棋安插在國內的人手。


    為了防止變故,聶司棋的人將顏梔檸等人轉移到另一間密室。


    這間密室與廠房僅有一窗之隔,從廠房裏往上,隻會以為那是封鎖了的窗戶。


    這邊,顧梃安忽然停下來,仰起頭往天花板上的窗戶看去,不知道在看什麽。


    徐特助隨之停下,“怎麽了,顧總?”


    顧梃安站在那扇窗戶前,看著眼前的深色玻璃,眸色深深,一張俊臉繃得麵無表情。


    下一秒,顧梃安轉身離去。


    密室裏,刀疤臉勒得很用力,似要將顏梔檸生生掐死。


    窒息感一陣陣襲來,顏梔檸兩眼發暈,視線裏的那抹修長身影逐漸模糊。


    顏梔檸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顧梃安和徐特助從窗戶外的廠房離開,一步都沒再停留。


    顏梔檸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刀疤臉倒不會真的將她掐死。


    見她如羽扇般的睫毛輕輕合上,絕望地顫抖,便嘿嘿笑著鬆開了她。


    顏梔檸立刻拚命唿吸,因缺氧而發暈的腦袋逐漸清明。


    刀疤臉還想再對顏梔檸上下其手,有同伴走了進來製止了他。


    “老大,這個女人不能碰,我們得趕緊出發了。”


    刀疤臉啐了一口水,隻得悻悻作罷。


    顏梔檸鬆了一口氣。


    小男孩見顏梔檸解除危險,小身體挪了過來,緊緊靠在顏梔檸的旁邊,似在安慰她,不要害怕。


    顏梔檸垂眸欣慰地看了眼小男孩。


    不知道為什麽,她和這個小男孩之間即使沒有語言溝通,她卻仿佛有種心有靈犀的感覺,能明白他在說什麽。


    小男孩緊張她的模樣被她看在眼裏。


    這也是在絕境中唯一讓顏梔檸感到放鬆的溫暖。


    然而,沒等她放鬆多久,刀疤臉男人又進來了將她們一一趕上車。


    顏梔檸是最後一個被推進卡車裏的,雙腳也被尼龍紮帶捆了起來,限製了她所有的行動。


    刀疤臉檢查了一遍,確認這群“貨物”萬無一失,才走到駕駛座,開車離開。


    ……


    悍馬行駛在路上,西北的荒漠的景色在車窗外向後劃過。


    顧梃安靠在副駕駛上,麵無表情,望著車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他眯眼看了會兒,忽然問道:“單向透視玻璃是不是隻能從光線弱的地方看清光線強的地方?”


    這問題問得猝不及防,徐特助開著車愣了下,思索了下便迴答:“是的,單向透視玻璃是一種對可見光具有很高反射比的特種玻璃,如果室外比室內亮,外麵就不能看到室內。”


    顧梃安盯著車窗外的景色,眼底逐漸升起一抹異色。


    “我們剛剛在廠房時是白天,為什麽天花板那扇窗戶看不到外麵?”


    徐特助不明所以:“有窗戶嗎?抱歉,顧總,這個我還真沒注意。”


    顧梃安冷冷地開口。


    “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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