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梃安握住顏梔檸的手,輕輕一躍,跳上三輪車,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怎麽迴來了?”幾秒之後,他才吐出幾個字。


    顏梔檸抿了抿唇,訕訕道:“讓我先走,然後置你一個人於危險不顧,我做不到。”


    顧梃安凝望著她的臉,久久沒有說話,心裏頓時湧入一股暖流。


    阿清默默四十五度角望著天空,三輪車駕駛座上的他突然覺得自己此刻有些多餘。


    他將車子掉了個頭停下,跳下車幫父老鄉親們收拾那群西裝男。


    顧縝言被村民們製住,其他沒被迷暈的西裝男想開槍,但阿暖拿了把鐮刀架在顧縝言的脖子上,嚷嚷著:“來啊,看是你們的子彈快還是我抹脖子的動作快,放下你們的槍,乖乖束手就擒。”


    西裝男實在沒辦法,隻好放下槍。


    村民們拿著綁豬的繩子上去就給他們來個五花大綁,將他們押迴村長的院子裏商討如何處置他們。


    顧縝言被架在烤豬架上。


    阿暖還有些不解氣,對著顧縝言那張白淨的臉就來了幾個巴掌:“你才醜!你全家都醜!”


    她罵得很大聲,顧梃安突然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顧縝言現在還是中了迷幻劑的狀態,他眼前出現的是這些年自己畫的裸體畫像。


    畫像中的人正是顏梔檸。


    自從那日在慈善拍賣會上對顏梔檸驚鴻一瞥之後,顧縝言時常在夜深人靜時yy顏梔檸赤身裸體的模樣,甚至找了和她有些相似的美女充當模特,畫了幾百幅裸體畫像。


    不得不說,顏梔檸是他見過最又純又欲的美女。


    他本尋思著,這次圍剿計劃中趁亂把顧梃安殺了,再把顏梔檸搶到身邊當自己的小情人。


    顏梔檸並不知道顧縝言腦海裏yy的是什麽,不然她也高低上去踹他兩腳,再刮他幾個耳巴子。


    村長捋了捋胡子,目光落到顧梃安身上,問道:“孩子,你來說說,他們該怎麽處置?”


    顧縝言這時恢複了些許清醒。


    見到自己正像烤豬一樣被綁在烤豬架上,頓時嚇得如殺豬般嗷嗷的嚎叫聲,那狼狽的樣子,還真像極了一隻嗷嗷待宰的豬。


    顧梃安走到他身前冷笑道:“顧縝言,你還真是蠢得像一頭豬,顧氏集團真交到你這種蠢人手裏,怕是離破產不遠了。”


    顧縝言立刻求救地看向顧梃安,神色慌張,開始打親情牌:“弟弟,我的好弟弟,你不會真要把我烤了吧?我好歹是你哥啊!”


    話音一落,眾人神色複雜地看向顧梃安。


    阿暖更是傻眼了。


    她剛剛好像罵了那男人全家……


    顧梃安置若罔聞,蹲下身子,直到視線與顧縝言平行,慵懶的語調夾著淡漠:“你的人朝我開槍時可沒想過我是你的弟弟。”


    顧縝言頓時一噎,畏畏縮縮地說:“哥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你放了我。”


    顧梃安冷冷地盯了他半晌,而後起身,看向村長,懶洋洋道:“報警吧。”


    村長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們這小村小鎮的警員辦事效率實在低下,不如還是向省政府反映這件事吧?”


    顧梃安挑了挑眉,“無妨,村長您先報警。”


    村長隻得照做,報了警。


    約莫三個小時後。


    一輛警車才慢悠悠地開到村口。


    這三個小時裏,顧縝言都被吊在烤豬架上,大腦充血,腦瓜子嗡嗡的。


    彼時,顧梃安悠閑地坐在村口的躺椅上,靜靜地等待警察的到來。


    警車上跳下幾名警察,為首的正是警署署長張繼軍。


    張繼軍提了提腰帶,不耐煩地大聲喊道:“誰家打架鬥毆了?還不快先給我上茶,渴死我了。”


    叫了半天,仍然沒有人上來迎接他,張繼軍皺了皺眉,晲向坐在躺椅上的男人。


    今天剛好輪到他值班,至於為什麽堂堂鎮警署署長要值班?


    別問,問就是人手不夠……


    鎮上公務清閑,平時很少接到報警電話,偏偏他值班的今天來了一通報警電話,說什麽持槍綁架。


    笑話,這麽窮鄉僻壤的小山村裏誰家能有錢到被人持槍綁架?一定是村民們發生了口角打架鬥毆,故意把問題往嚴重了說。


    持槍綁架可是大事,可報警電話裏這麽說,按照程序,他作為今天的主值班人,必須出勤。


    張繼軍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出警,可苦了他的屁股,這崎嶇不平的山路一路上顛得他屁股疼。


    沒想到下了車,還沒人迎上來給他備上好茶好好款待?


    張繼軍上下打量了顧梃安幾眼。


    男人低頭把玩著手裏的狗尾巴草,態度寡淡,雖然身上穿的都是尋常村民幹活穿的粗布衣,卻有種極強的壓迫感


    張繼軍有些惱羞成怒:“警署署長來了還不備茶迎接?你們有沒有眼力見?”


    顧梃安慵懶地靠在躺椅上,淡淡掃了張繼軍一眼:“你叫什麽名字?”


    “我堂堂汕水鎮警署署長張繼軍的名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小子這麽有眼無珠?眼睛不要可以捐了!”


    “張繼軍?”顧梃安嘴角扯開一個漫不經心的笑,“我記住了。”


    張繼軍頗為自豪地雙手交叉環胸,“知道我是誰了還不快給我上茶?你那躺椅挺舒服的,起來給我坐坐,趕緊把人帶上來,我順便在這兒把事情解決處理了。”


    顧梃安懶散地靠在木椅上紋絲未動,似笑非笑地說:“我記得我們在報警的時候說了這是一場持槍綁架案,可不是打架鬥毆。”


    張繼軍:“?”


    這小子是油鹽不進啊?


    這時,村長將顧縝言等人“搬”了上來。


    張繼軍的視線落到烤豬架上的男人。


    男人一身名貴高定西裝,和整個村莊的環境格格不入。整個畫麵看起來異常滑稽。


    隨後,阿清拿出一個麻袋,將從西裝男手上收繳而來的手槍一股腦地倒在地上。


    見狀,張繼軍心裏咯噔一聲,一滴冷汗從額上流下。


    哇擦,還真有槍?還那麽多把?


    事情突然變得嚴重起來。


    張繼軍梗著脖子正了正色,故作鎮定地掏出錄音筆和紙筆做筆錄:“持槍綁架的人叫什麽名字 ?”


    顧梃安替顧縝言迴答:“顧縝言。”


    “顧縝言?”張繼軍反複咀嚼這個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


    他輕咳了一嗓子,繼續問道:“被綁架的人是誰?”


    “我,顧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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