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紛紛討論。


    “顏梔檸?好像是之前熱搜上看到的那個女高考狀元的名字?”


    “我有印象,我經常看到她出入顧氏集團的大廈,眼熟得很嘞。”


    顏文銳見到人聚得差不多了,開始聲淚俱下地哭訴。


    “我含辛茹苦將她養大,砸鍋賣鐵供她上學,盡我最大的能力讓她攻讀北城大學,大學四年的學費都是我省吃儉用舍不得吃穿攢下來的,結果這個白眼狼一畢業了,就開始嫌棄我和她媽。”


    “她還揚言要和我們斷絕父女關係,她媽媽得了癌症躺在醫院裏,她一分錢都不肯出,還說連將來的贍養費都不給我們。”


    “你說說,我怎麽養了這麽個沒心沒肺的女兒!我真是命苦啊!”


    顏文銳淚如雨下,悲痛欲絕,那雙滄桑的老手時不時拍打著地板,哭得那叫一個慘!


    圍觀的人群麵麵相覷,紛紛為顏文銳打抱不平。


    “這女的怎麽這麽沒良心,父母辛辛苦苦把她養大,她就這麽對待父母,不怕遭報應嗎?”


    “我聽說她是顧總包養的小情人,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呢,肯定是打心眼裏嫌棄貧窮的原生家庭。”


    “嘖嘖嘖,真是個不孝女!”


    一時間,眾人紛紛指責顏梔檸。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將顏梔檸罵了個體無完膚。


    顏梔檸嗓子眼似乎吞了一隻蒼蠅,有些惡心。


    眾人繼續討論。


    “這得把人家老父親逼到怎樣的絕境才能放下尊嚴來到這兒伸冤啊?”


    “都這樣了,那女的還不肯出來見見自己的父親嗎?”


    顏文銳趕緊趁熱打鐵,添油加醋道:“諸位父老鄉親,我女兒一直不肯見我,我實在是沒了法子才出此下策,煩請各位見到我女兒了幫我說說情,告訴她,她還有一個年邁的母親躺在病床上需要她的手術費,讓她務必來見見我。”


    這時,人群中開始騷動,保安來清場了。


    保安們也是老實人,他們看著在地上撒潑打滾的顏文銳,為難地說:“這位先生,您的行為已經嚴重擾亂了社會治安,現在是上班時間,您再繼續這樣會影響到其他人正常工作,您趕緊走吧。”


    顏文銳一屁股坐在地上,眉毛幾近豎起:“我不走!我要見到我女兒!”


    保安無奈,準備抬走顏文銳。


    吃瓜群眾裏有不少喜歡伸張正義的大嬸,她們也是為人父母的年紀,知道做父母的不容易,覺得顏文銳不值得這樣被對待。


    於是,幾個大嬸上前製住保安抬走顏文銳的動作,嘴裏嚷嚷著:“他已經那麽不容易了,隻能通過這種方式找他女兒,他有什麽錯?”


    其他人也擁了上去,加入大嬸們的行列。


    混亂中,有人不小心撞到顏梔檸,她的口罩被蹭掉到地上,一瞬間露出那張白淨清麗的臉。


    她本就長得漂亮,冷白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白的發光,很快,有人認出她就是顏梔檸。


    “大家快看,她好像就是顏梔檸。”


    眾人的視線紛紛向她掃來,叫囂著要她給顏文銳一個交代。


    顏梔檸隻覺得無處遁形,僵在了原地。


    顏文銳見到她的那一刻,一下子將阻礙在他麵前的保安推倒,瘸著腳的一點都不影響他走路,跟火箭似的衝到她的麵前。


    啪!


    “你個狗娘養的賤貨,終於敢見我了?電話號碼都換了是吧!還把我和你媽的電話都拉黑了,要不是我找方澤問了你工作的地方,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肯見我是嗎?”


    顏梔檸白皙的小臉迅速浮起五個指印。


    她冷哼了聲:“你說我不孝是嗎?”


    “從初中開始,你就對家裏徹底不管不顧,天天家暴我和媽媽,我每天早上五點就得起床給全家做好一天的飯,晚上放學迴來還得幫你擺攤,我的床隻有客廳的沙發,每天得等12點後你們進屋睡了,我才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學習。”


    “高考結束那天晚上我就開始找兼職,沒再要家裏一分錢,甚至攢下來的零錢還要補貼家用。”


    “至於每學年的學費,都是我利用每個假期拚了命的幹活賺來的錢支付的,你從始至終分文未出。”


    “大學期間,我靠獎學金和打工兼職的錢勉強度日,去食堂都舍不得吃超過10塊錢的飯。”


    “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媽媽需要10萬元手術費,我二話不說想法子幫你們搞到錢轉過去,弟弟欠了高利貸一共110萬,你們要把我賣了,還是我自己想辦法籌給你把錢還了。”


    “請問我哪點不孝?是我良心被狗吃了還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顏梔檸聲嘶力竭,字句清晰地將心裏的委屈全部宣泄出來。


    剛才還指責顏梔檸的人聽完這番話,頓時驚呆了。


    原來不要臉,沒良心的人是這老登?


    人群開始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顏文銳。


    顏文銳氣得臉紅脖子粗,大手一把抓起顏梔檸的頭發,強迫讓她對上他的視線,“伶牙俐齒的賤骨頭!”


    顏梔檸隻冷冷地看著顏文銳,下唇被她咬得蒼白。


    眾人見瘸著腳的顏文銳此時走路靈活自如,還能一下掙脫兩個保安,一看就是裝瘋賣慘,而且張嘴就是一句句髒話,對自家女兒下手如此之重。


    剛才叫囂著伸張正義的大嬸們默默地閉上嘴,覺得自己好像幫錯了人。


    剛剛討伐顏梔檸的人也羞愧得鴉雀無聲。


    顏文銳揚手就要甩下另一個巴掌,保安們趕緊衝了上來阻止了他。


    “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大嬸們望著顏梔檸臉上那道紅得見血的掌印有些於心不忍,忍不住開口勸道。


    其他人附和:“就是,有什麽事迴家關起門來吵,大庭廣眾之下打打鬧鬧的多冒昧啊。”


    顏梔檸不想繼續待在這兒讓別人看笑話,冷冷道:“有事我們私底下說,別在這兒打擾大家工作,影響市容市貌。”


    “哼。”顏文銳冷哼了一聲,“我要不用這個法子你能下來見我?帶我去你們這兒附近最貴的咖啡廳,我有事和你說。”


    咖啡廳裏。


    顏文銳大口大口地吸溜了一嘴咖啡,隨後將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


    咖啡濺到顏梔檸的臉上,她不動聲色地擦掉,望著眼前粗鄙不堪的人,心裏滿是厭惡。


    顏文銳胡亂地抹掉嘴邊的水漬,開口道:


    “辭了現在的工作,去方澤的公司上班,順便跟方澤把結婚證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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