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容許顧雅去公司上班,完全是看在父母的麵子,若她安分守己,他還是會顧念往日的姐弟情分,若她執迷不悟,撕破臉大家都不好看。


    這天嚴麗晴私下裏單獨到公司找顧衍,顧衍讓林覓泡茶,招唿嚴女士坐下。


    “媽你怎來了?”顧衍放下手裏的文件,走到母親麵前坐下。


    “上次說到你姐姐到你公司上班,是否有什麽不便之處?”嚴麗晴看著自己兒子,不知是不是這幾年沒有太多時間待在一起,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怎麽會,我很歡迎。”顧衍否認,臉上露出無害的笑容。


    “那就好,本來一直是打算讓你姐姐接手顧氏,但是留她一個人在美國,也不放心,一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的,有她在,能幫幫你,也挺好的,我和你爸就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了。”


    顧衍沒再多說什麽,悄無聲息地轉移了話題。


    這晚,顧衍迴來得有些晚了,家裏今天隻有她一個人,樓上樓下的燈都亮著,這樣也相當於她在等他了。


    房間裏的暖氣開的很大,看來筱筱是怕冷極了,顧衍輕手輕腳地開門進來。


    意筱聽到動靜一下就醒了,睜著迷離的眼,“你迴來了?”


    顧衍嗯了一聲,走近了床邊坐下,摸了摸她的臉,“把你吵醒了?”


    “迷迷糊糊還沒睡著,你手怎麽這麽涼?”意筱感覺到他手冰涼,伸出自己的手把他的手握住。


    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讓他心為之一顫,他的小妻子太容易感動到他了。


    “外麵冷。”顧衍含笑看著妻子,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十分享受她的溫暖。


    “那我抱抱,就不冷了。”意筱說著就要起身抱他,還沒起來便被男人按住,“好好躺著,別亂動,快睡覺,我先去洗澡。”


    意筱被按迴去,點點頭,窩在被子裏等他。


    有人等待的感覺,心有歸屬,想到她,心裏總是暖洋洋的。


    1月20日,距離除夕還有三天,陌市降下了初雪,陌市已有好幾年沒有下過雪了,瑞雪兆豐年,看來來年必定風調雨順。


    意筱在花園裏準備彩燈,洋洋灑灑的雪花飄然而下,她驚喜不已,大聲的喚著顧衍。


    “怎麽了?”顧衍快步走過去。


    “下雪了,你看!”


    還真是,這場雪來得真是時候。


    “傻站在那不冷嗎?快過來。”顧衍把她拉到屋簷下,不讓她再去弄那些彩燈。


    “我想把家裏好好布置一下。”過年了喜氣洋洋的多好看。


    “我來弄。”


    她就是沒一刻消停的,她喜歡氛圍感,喜歡儀式感,是個浪漫的人,他自然願意為了她去做這些事。


    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萬籟俱寂,她隻覺得歲月靜好,能和他靜靜地看一場雪,也是一件萬分美好的事情。


    在他眼中,她如雪般純淨美好。


    除夕這天,家宴擺在顧宅。顧宅經過一番布置,透露著新春的喜氣,梅花已開,更增添了色彩。


    顧衍和意筱一早去邢宅接上邢明海,一起到顧宅用飯。


    顧凡很早就迴來了,嚴麗晴拉著他苦口婆心地說了好久,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他認認真真的交個女朋友,別整天不著調。


    顧凡點頭答應,交女朋友有什麽難的!


    一家人團聚,氣氛和樂,兩位父親喝茶下棋聊天,感覺很是投緣。


    意筱和顧衍幫著嚴麗晴準備食物,意筱拉著顧衍,指了指沙發上的那二位父親,在他耳邊低語,“感覺他們快結拜了!”


    顧衍伸手刮了一下意筱鼻尖,說她調皮。


    此畫麵落入顧雅眼中卻是紮眼,不自覺地將手攥緊,不知還要忍耐到何時。


    晚餐後,顧衍將準備好的紅包放到意筱手裏,意筱看著手裏的紅包,居然有點不好意思,因為爸媽們都在看她。


    隻有小孩子才收紅包呢!


    後來嚴麗晴拉著意筱去了房間,顧衍去了花園裏接電話,外麵放著煙花,他正打算進去找意筱一起來看,迎麵走來一人。


    嚴麗晴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條鑽石項鏈,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筱筱看看,喜歡嗎?”


    “真好看!”


    “媽給你戴上。”嚴麗晴將項鏈取出來戴在意筱的脖子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謝謝媽!”意筱笑容甜美,看著嚴麗晴時,眼睛裏蓄滿了感動,原來這就是母親的寵愛。


    意筱下樓,四處找顧衍,最後在花園找到他,不止他一人,顧雅在旁。


    “自你迴國,我們已經好多年沒有一起過年了,像這樣站在這看煙花,恍如隔世。”顧雅站在顧衍身旁,靠的很近,和顧衍一樣抬頭看著漫天的煙火。


    顧衍一言未發,隻是站著。


    意筱也沒動,貿然過去,恐有打擾。


    “誠一,若是你當初沒有迴國,我們現在是不是就不會生疏至此,如今你對我如此冷漠,你可知我有多難受?”顧雅眼裏水光閃爍,就那麽緊緊望著顧衍,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不一樣的情緒來。


    “我說過,我們隻會是姐弟,你越界了,我隻能越走越遠,你迴頭看看,我們之間的姐弟情分被你糟踐成什麽樣子了。”顧衍嗓音低沉,臉色更是難看。


    “我…”顧雅轉過身麵對著顧衍,瞥到意筱站在花園入口,一時計上心頭,突然抱住顧衍。


    意筱睜大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上次在美國醫院裏,她也看見了顧雅抱住顧衍,還曾對著顧衍母親說她和顧衍不合適,這次…意筱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顧衍也是一怔,似是沒想到她竟然有這種舉動,隨後伸手拉開她,嘴裏吐出兩個字,“自重。”俊臉上一絲溫度都沒有。


    顧衍不可能再跟她待在一起,轉身頭也不迴的離開,留她一人站在寒風裏。


    這裏是她和誠一一起長大的地方啊,每一寸土地都是他們的迴憶,她不信,他當真能對她冷漠無情到如此地步。


    除夕夜,梅花迎霜而開,漫天煙花燦爛,良辰美景,她卻覺得心裏孤寂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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