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了部隊院裏的新房,每天在嘹亮的軍號聲中醒來,夢荷感覺自己的生活都跟著好有規律,朝陽中,夢荷奏響餐具進行曲,出完早操的川江迴來後,兒子就醒了,一大一小兩人男人會快快樂樂地玩鬧上一會兒,直到喊他們吃飯了,兩人才停止嘻鬧,夢荷把忘憂抱進衛生間裏,給他洗臉,給他抹上護膚品,當然是和她一個品牌的化妝品――清香,都離開大連這麽久了,她還是托君茹幫她買來再郵寄過來,這是她的處女作品,隻是最近托君茹再買些時,她卻遲遲沒有郵寄過來。等夢荷把忘憂抱出來後,一家三口便坐在桌子邊開始吃早餐。飯後,夢荷會先撂下桌子上的空飯碗,抱上兒子送川江出門,然後再帶兒子在樓上玩上一會兒再迴家。晚飯,夢荷會趁著忘憂睡下午覺時,出門去買些菜,然後準備好,等川江一迴來,她就可以開始點火炒菜了,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玩得不亦樂乎,夢荷就好幸福好滿足,生活終於向她展開了笑顏。

    有時候,夢荷會帶著兒子去部隊營地去走走,當然是在院子外麵,看到一大群士兵在操場上列隊,兒子就扯開響亮的喉嚨跟著喊“一二一”經常是把一幹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結果是每次被罰繞著操場跑步,但是一聲“解散”後,他們就會湊過來逗忘憂玩兒,大家都認識了這個可愛的小男孩兒,平時常省下來巧克力啊,新鮮水果啊,都會送來給忘憂,小忘憂從來就是來者不拒,讓夢荷老覺得不好意思,於是就常做些個小點心或者自製一些清涼飲料讓川江帶給他們,但總是“僧多肉少”,也不知還有多少給過兒子好吃的士兵沒有吃到自己的“謝禮”。川江是一個很年輕的團長,本來就能和下屬打成一片,現在多了忘憂,大家就和他更加熱絡起來,往往是年年的大練兵比武,都能拿迴個前三名來,他們這個團也常被上級領導乃至師長們表揚,所以川江的事業幾乎是一帆風順的。

    兒子一天一個樣兒的快速成長著,越來越可愛了,也越來越淘氣了,他的活動範圍也從床上轉移到了地上,扶著床邊可以走上好一會兒,喜得川江拿著君茹送給她們的dv機一個勁兒地拍,忘憂很上鏡,在川江為他拍dv時,他就很臭美地晃晃頭,或者搖搖手,一副大牌明星的樣子,逗得川江和夢荷為之捧腹,然後他也不知所以地跟著傻樂,等反過味兒來時,便一撒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嘟起小嘴皺著眉頭不滿意地瞪著笑得差了氣的爸爸媽媽,然後在嘴裏小聲地嘟嚷著“媽媽不乖,爸爸也不乖”讓夢荷和川江又忍俊不止……曾經讓夢荷有些擔心的個子也慢慢趕上了同年齡的小朋友們,滿十一月那天,他終於放開扶著邊邊的小手獨立行走,雖然還有些蹣跚,但是夢荷和川江卻欣喜異常,對著忘憂又是一陣拍攝,兒子的第一步記錄在案了。

    在語言方麵,忘憂很有優勢,差一點兒的小朋友還發不準爸爸媽媽時,他已經可以背四字成語了,並且最喜歡和媽媽玩兒成語接龍的遊戲,有時川江也會加入其中,但沒一會兒就被人家娘倆給排擠出局了,因為他怎麽也比不過小忘憂,他的小腦袋瓜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在忘憂一周歲前的一周,夢荷心血來潮,教忘憂背起了小九九,本來沒指望他能很快地背下來,所以也沒太在意地教他,結果在他周歲那天,他特出彩地一字不差地背了出來,讓趕來為他慶生的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大大地吃了一驚,接著他還乘興把二十幾個詞語的成語接龍也背了出來,大家更是喜不自禁,看著川江父母欣喜地親吻著小忘憂,夢荷卻有些難過起來,如果忘憂真的是他們的孫子該有多好哇!

    轉眼忘憂都快滿三歲了,夢荷開始教他背唐詩,“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記住了,這首詩的名字是《草》,是唐朝的詩人白居易寫的。”那天剛是周日,他們一家三口去遠足,到了城郊的一片返了青的麥田邊停了下來,他拉著媽媽和爸爸的手站在青青的麥田邊,邊指著麥苗邊說“離離原上草”,夢荷連忙糾正兒子的錯誤,“忘憂,那不是草,而是麥苗,長大了會長出麥穗,而麥穗成熟後就可以收割下來,磨成麵粉,就是忘憂愛吃的麵條啦,餃子皮啦,還有你常吃的小點心什麽的。”“哦,是麥苗,將來會長出麵條來,太好了!媽媽,我要為它們作首詩!”“是嗎,我們的小忘憂還會作詩呢!”“那是,媽媽天天都有教忘憂呢!聽著,”他搖了搖小腦袋,“離離田上苗,媽媽苗用是什麽顏色形容比較好?”“大家都說麥苗是青青的。”“哦,我想改一改,青青田中苗,春種秋來收。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隻改動了前兩句的詩怎麽讀都感覺有點兒別扭,“兒子,要不後兩句也改改吧?”川江鼓勵忘憂,“後兩句,怎麽改?對了後兩句改成這樣!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好麽,他又把李紳的《憫農》的後兩句按到這了!但比起《草》的後兩句貼切了不少,於是川江當下拿出筆和紙,把忘憂“大詩人”的第一首處女詩記了下來,準備迴家後再把它抄到兒子的成長日記上,看著川江那麽認真地作著記錄,再想想平日裏他與兒子融洽地相處在一起,她既感到幸福安心,又同時感到越發地對不起川江,他一定更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吧?

    幾次對他提起過這個問題,他要麽笑著打岔,要麽一副認真的樣子對自己說:“夢荷,咱們可是婚前就講好了的,我不會踐諾的。”弄得夢荷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麽,快三年了,寒來暑往的,遠在廣州的公婆為了見一次這個假冒的孫子,不辭辛勞地坐上幾十個小時的火車,每每這時,夢荷的內心就倍愛煎熬,但是卻又沒有個傾訴對像,上個月君茹來了,還帶來了她的兩個寶貝兒,夢荷終於得到了一個傾訴對像,所以把她的苦惱悉數吐了出來,君茹說:“我還是那句話,忘憂的戶口還在你的名下,你完全可以放心地再生一個屬於你和川江的孩子,國家根本就不會幹涉的,而且會乖乖地給你上戶口,最主要的是,川江和你都生活在一起快三年了,他的人品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絕對不是那種厚此薄彼的人,你盡可以放心地生就是了,如果他反對的話,你就悄悄地進行不就得了?”對於君茹的一番話,夢荷在心裏仔仔細細的想過也好多遍,發現其實君茹說的一點兒也不假,她為什麽不再生一個呢?於是她開始悄悄蘊釀造人計劃,除了給川江偷偷進補外,自己也開始補充一些有益懷孕的東西,葉酸啊,核桃啊,還經常跑跑步以提高自身的免疫力,她準備要為川江生一個屬於她和川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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