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蒙眼太久,強光格外刺眼。緩了半天,勿言早就不見了蹤跡,想來也不會有事。剛剛身旁的管事早已退去,周圍雖然站著守衛護院,可他們筆直的站著目不斜視,看這樣子就算問他們什麽,也絕不會答話的。


    盛長栒環顧著四周,三步一迴頭的向著舞樂嬉鬧,燈火通明的地方走去。來到門口,伸頭向裏麵看去,還真是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啊。裏麵認識的不認識的,盛長栒倒還真知道。


    於有光……邱可立也都在,這可都是老熟人了。這謀算果然沒錯,兗王終是先邕王一步找到了自己。還記得之前三哥哥盛長楓不就是和他們哥幾個喝的花酒,從而大放厥詞鬧到了官家麵前嗎?


    讓這幾個紈絝出麵應對自己,還真不把自己當盤菜啊!那就和他們玩玩,心中冷笑繼續查看屋內的場景,隻看這二人的身份,在這樣的聚會中還坐在後排下首最末端的席位。最上首的席位空著,首座第一位坐著一位年輕人。年紀倒也不大,衣袍敞開左擁右抱齊人之福啊!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沉迷酒色的紈絝之徒。


    “狀元郎既然來了,怎麽還不進來?聽人牆角,可不是君子所為!”為首的人顯然已經發現了門外的盛長栒,看似醉醺醺的說道。言語神態無一不是輕飄飄的,第一麵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酒色淫亂的紈絝之徒。


    盛長栒推門而入,也不扭捏。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去,畢恭畢敬的行禮道:“世子安好,不知世子殿下費這麽大力氣請下官前來,有何指教?”埋頭問道,看似恭敬渾身卻都透露出一股子讀書人士大夫,自作聰明、恃才傲物的傲慢和做作。


    年輕人抬眼看著盛長栒,聽到這話連連指著他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還和幾個紈絝公子哥交換著神情。這些紈絝子弟眼裏,最瞧不上的就是虛偽做作的讀書人。自詡清流,其實骨子裏……哈哈……那就那麽迴事……最後好不容易止住笑容,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玩弄:“你們這些個讀書人啊,就喜歡裝。裝什麽裝啊,有意思嗎?” 來人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盛長栒那邊入座。


    隻看那邊一左一右的兩個女子,盛長栒隻瞥了一眼,就很不客氣的說道:“下官確實不知,世子殿下不願意說也不用戲弄羞辱我吧?沒什麽事在下告辭了……”盛長栒看似生氣的就要轉身離去……背過身去,故意遲疑了一步,等著後文……


    “我還隻當狀元郎多好的定力……”果然步子都還沒抬起來,下文這不就來了?隻聽那“世子”繼續說道。


    “不過話說迴來,你又怎知我是誰?又為何如此這般的稱唿與我?”年輕人隨意地開口問道,心中不屑的想起了於炎給自己父親的極力推薦。還隻當這人多厲害,不過也是這般自認清高的讀書人而已。自以為比別人聰明,豈不知愚不可及。


    盛長栒並未轉身,隻是扭頭盯著他。目光逐漸抬起,落在這“世子”身後不遠的地方……盛長栒知道那裏一定還有他人。這還真是一個特別的酒局,用這些紈絝公子打發自己,幕後之人卻躲在後麵,真當自己是三哥哥那個傻子不成。


    “世子殿下天潢貴胄,這身份怕也是不難猜的。”盛長栒說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於有光和邱可立二人,躲在屏風後的身影將盛長栒故作聰明的那點小心思盡收眼底。盛長栒則是將自己的那點小聰明表現得人盡皆知,由著讓他們去看。


    兗王更加不屑,還以為這新科狀元有什麽過人之處,小聲地跟旁邊的人嘟囔了一句:“有那麽點小聰明,可惜自視甚高,認不清自己的位置,倒也是個可用之人僅此而已。”


    有那麽點小聰明,可惜不多,認不清自己的位置才好拿捏。兗王的言外之意,他身邊的幾個人全都心領神會。相互對視,沒有說話,都是一等一的老狐狸了,察言觀色、動聽言外之意是最起碼得基本功。


    兗王言罷看了身邊幾人一眼,揮袖而去。一個狀元郎,五品小官的庶子,給自己提鞋都不配。即便是要利用,他也還不放在眼裏。若沒有江南的事情和英國公張家在背後,任他翻出天去也入不了自己的眼睛。甩袖離去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告訴周邊幾人,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沒什麽特別的你們看著辦吧。


    “我可不是我大哥……”年輕人更加戲謔的盯著盛長栒,一副你就這點本事的模樣。一左一右的摟著兩個女子好不快活。言罷更是目光冷冽的看著盛長栒,看他接下來如何收場。


    盛長栒聞言尷尬的笑容僵硬了幾分,臉色逐漸變得不好看起來。猜錯了嘛……自視甚高的讀書人被落了麵子,有幾分不快和衝動那也是很正常的。心中其實卻是一陣好笑,誰不知道你是兗王最荒唐的嫡三子趙拓,成日裏和汴京這些個欺男霸女的紈絝子弟混跡青樓教坊。麵上不為人知,暗地裏不知道觀察你多少迴了。在這裏給我充什麽大頭蒜,演的哪門子雙簧。縱使千百個心眼,麵上仍然裝出一副被人羞辱之後的不快模樣。


    見盛長栒這副表情,兗王嫡三子趙拓也沒有揪著不放。這人還真和盛家三郎說的一樣,和他那個不上進且迂腐的爹爹一般的虛偽。盛長栒自然知道眼前這些人的想法,自己這般的角色,在這些人的眼裏,哪裏是什麽上的了台麵的東西。


    “邀你前來也沒什麽重要的事,你在江南做的事情還不錯,我父親也已經知道了。他讓我告訴你,你這投名狀他收下了,這份情兗王府記著。”這些人趙拓他見多了,無外乎就是想巴結以此來提高自己的身價,讓他們看重而已。


    “不過這中間出了些岔子,還是讓那個……”趙拓想了半天,愣是沒想起顧千帆的姓名。還是邱可立這個狗腿子提醒了半句,這才想起。“對讓那個姓顧的給跑了,證據也不在他身上……我們的人失去了他的蹤跡,但是想來他一定迴了汴京。你!”指著盛長栒“我父親的意思,你歹把事情做完,聽說你和那個姓顧的有些交情?”


    “看來王爺是看上了下官這點子才學了?有事想要吩咐,既如此不如請小王爺引薦一下如何?”兗王這算盤打的,幾句話就想讓自己給他賣命。瞧不上自己,連麵都不露……盛長栒自然順著他們,故作想要謀求更多前程利益的攀附之人。


    “我父王日理萬機的,哪裏是你說見就能見得?聽說你昨日返京的時候,身邊還跟著一個美女?那女人聽說是你同榜探花歐陽旭的未婚妻?不曉得這件事情,探花郎歐陽旭這個新任的符寶郎知不知道?你的老師段侯又知不知道?還有你的父親……對了最重要的還有英國公府?人家可就那一個女兒……”趙拓看似荒唐玩笑的說著,威脅意思已經不要太明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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