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栒弟你是沒見,昨日他們帶人前去收宅院的時候,那孫家母子的臉都綠了。那個老潑婦更是直言若敢收她家宅子,她就一頭撞死在門前。當真是好不要臉,我就納了悶了,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爹爹母親置辦的宅院怎麽就成了她的?”這日一早盛長栒正在習字,明蘭帶著品蘭就進了他的房間,興高采烈、滔滔不絕地開始講述孫家母子的後續。


    “還是你厲害!未卜先知、料事如神,知道就算咱們去收,那對母子也未必肯讓。最後必定是撒潑打滾的難看,鬧到最後又成了這扯皮的事情。弄不好咱們盛家還會在外人眼裏,落個仗勢欺人的名頭,裏外都難做人。栒弟你讓我父親把宅子賤賣出去,賣給咱們這裏的潑皮惡霸,那孫家母子自然有這些人整治收拾。他們有的是手段,也不用顧忌名聲,我昨日還特意去瞧了熱鬧,當真是大快人心。”


    盛長栒落筆收鋒,這幅字他寫得極其滿意。他招了招手,喚來品蘭姐姐過來:“姐姐你來瞧瞧。”說著,揚了揚頭,讓她看桌子上的那幅字寫得如何。


    “喪家之犬,貼切呀!”品蘭看著桌子上的這幅字,一拍盛長栒的肩膀興致勃勃地說道,“這說的不就是那孫秀才嗎?你是沒見昨日他和他那個母親,被趕出來的場景。先是他那個母親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叫喚。再就是那孫秀才,被人打的頭破血流,對著一群惡霸直唿有辱斯文。還有他那個外室花娘,挺著個肚子喋喋不休的指著孫秀才咒罵當真是熱鬧。喪家之犬再貼切不過!”


    “正是!這便是我為孫秀才喬遷新居準備的賀禮,打算等會兒讓勿言裝裱了就給人送過去。”盛長栒放下毛筆拿起這幅字說到,如今孫秀才被趕了出來,他們現在身上還有些銀錢,租住在了縣裏的一個小院內,環境自然是比不過之前三進三出的大宅。


    “這麽好的一幅字你送給他?那他還不給你撕了?可惜了!”品蘭一邊看一邊搖頭,直言可惜。


    “撕不撕的在他,送不送的在我。”盛長栒別有深意地一笑,這幅字除了羞辱之外,還有兩層深意。其一,孫秀才接下來隻會越來越落魄,這字送過去,他若是撕了,將來食不果腹之時,知道自己撕的這幅字還值些個銀錢,不知作何感想?他若不撕,殺人誅心這事可還沒完,月餘之後等汴京那邊的公文一到,這孫秀才豈會善罷甘休?還有的鬧呢,如此想著突然發現自己怕是等不到那時候就要迴汴京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若鬧事畢竟是個秀才,就維大伯父和大伯母那處事的態度,怕是應付不來這般的潑皮。靈機一動不如將錢文豪留在宥陽老家,讓他拓展拓展合作的同時,順便料理料理孫家的事情。等此件事了祖母和姐姐明蘭迴汴京的時候在一同跟著迴來,護衛自家姐姐祖母的同時,說不定還有意外之喜。正想著就聽到有人叫自己……


    “謹懷……謹懷……”隻見沈煜沈公子從外麵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今天早上剛剛收到的密信。進屋的同時看到了明蘭品蘭二人,明顯一愣隨後立馬將信收了起來,頗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原來二位姑娘也在,沈煜失禮了。”小王爺說著抬手行禮的同時,給盛長栒使了個眼色,看他的樣子想來是有急事。


    品蘭見沈家公子也來了,一臉高興正愁沒人說孫家母子的事情。這兩日品蘭是逢人就說,可能是因為太高興的緣故。自家姐姐終於從那虎狼窩裏脫身出來,自然興奮的有些過了頭。更何況那孫家母子壞事做絕,眼下也得了報應,當真是大快人心。看見沈家公子進來,立馬說到:“我正和栒弟弟在說那孫家秀才的事……”


    姐姐明蘭倒是極為有眼色,見沈家公子匆匆而來,剛剛手裏還拿著一封信。看到自己和品蘭之後便將信藏了起來,知道他八成是找自家弟弟有重要的事,於是拉了拉品蘭讓她住了嘴。之前已經大概套出了沈公子的身份,知道他不簡單非富即貴,能讓他如此緊張的事情想來非常重要。如今見他們似乎有要事要說,明蘭也不是不懂事耽誤自家弟弟前程之人。打了個岔拉著品蘭就走,臨走之前還別有深意的看了盛長栒和沈煜一眼。


    “還好我機靈沒被發現!”沈煜見二人走了,望著兩人的背影這才拍著胸脯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說道。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盛長栒那個姐姐很不簡單,隱隱約約間小王爺竟然有幾分怕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何。


    盛長栒原本已經捏住密信的手,因為沈煜的這一句話,足足愣了幾秒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真的假的?懿王世子也就是趙煜的哥哥趙禹,那可是個心眼比他還多,老謀深算的家夥。若說他的弟弟能這般單純他可不信,不過眼下也由不得他不信,這小王爺確實是有幾分單純和傻氣在身上的。自家姐姐剛剛地神情,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八成是看出了什麽。看來迴汴京之後怕是不那麽容易瞞得住她,捏著密信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打開密信快速地瀏覽起來,密信上麵是顧千帆南下江南後的所有行蹤消息。這錢塘可當真熱鬧,顧千帆剛一到江南就在暗中調查起了王邈遺物,遵循雷敬的命令明麵上調查收集銷毀證據,暗地裏將查到的東西帶迴汴京不知所圖。拿著從汴京帶來的蛛絲馬跡、幾經輾轉,還真就被他得知了兩浙路轉運判官楊知遠無意間收藏了夜宴圖,這圖曾是王邈生前最愛,曾一擲千金買來掛在家裏。王邈自縊身亡後王家被抄,此圖不翼而飛從此下落不明,從王家流落出來的東西來看,這手書藏在此圖的可能性最大。


    不管真假顧千帆都要將抄家遺落之物全部找到,帶迴汴京交給雷敬也算是完成了任務,如此一來就有無數雙眼睛在背後盯著他。等他剛有些眉目,就有人搶先他一步毀滅證據。看來邕王還是不信雷敬,一麵讓皇城司雷敬幫他做事,另一麵又暗中派出死士盯著皇城司。顧千帆這一路坎坷,已經經曆了好幾撥人馬無數次的暗殺,兗王顯然也派出了死士盯著皇城司,想要搶奪證據送呈官家。若是兗王拿到邕王謀害太子的實證,這個節骨眼上他就有了逆風翻盤的籌碼。


    盛長栒看完當前的局勢,將密信放下對著趙小王爺問道:“顧千帆現下何處?”


    “楊知遠滿門被滅,對外宣稱是海盜所為。顧千帆受命皇城司此番南下明麵上是隱匿身份實為暗訪,如此一來錢塘知縣就裝作不知其身份,又因楊府被滅當晚其出現在楊府,如此一來顧千帆被認定為兇手發了海捕文書。如今幾波人馬都在找顧千帆,除了官府衙役兗王邕王的死士,包括皇城司內部的人也都在找他。我們的人一直暗中跟隨,他如今正藏在我們事先準備好的迴汴京的貨船上。如今正一路北上不日就迴途徑咱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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