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栒凝視著湖麵,平靜的湖麵倒映出他的影子,宛如一麵鏡子,他仿佛能透過一池湖水,清晰地映照出他的內心。他深知自己並非良善之人,這場生死之爭,注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


    他甩了甩手,轉身往迴走去,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時間也差不多了,段哲延那小子也該迎親迴來了。


    一路前行,路過前廳女賓區時,遠遠地,他正巧瞥見了幾位素不相識的貴婦。並沒有放在心上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前走,走在長廊上,遠遠隻聽見一群長舌婦像嘰嘰喳喳的麻雀一樣說個不停。盛長栒本不想聽也不想理會,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辭卻像魔音一般,不由自主地就往他的耳朵裏鑽,他的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許多。


    “這汴京城今年趣事真是格外的多,段餘兩家今日大婚咱們就不提了。偏有些人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瞧見了沒?嫡女庶女的倒是都帶來了,這是生怕一個不行還有第二個。這高枝讓她家攀的……”搖著帕子的幾個貴婦圍在一起,不屑的眼神像刀子一樣,一個勁的往盛家大娘子和盛家三個姑娘那邊瞅。


    “誰說不是,瞧見那庶女了沒?溜著頭發淨學些勾欄樣式,眼神更是隻往男賓那邊瞅,當真是廉恥都不要了。”另一個貴婦附和道。


    盛長栒聽到這裏也隻是放緩了腳步,心中暗自思量著,這是誰在說他家的是非。眼神露著絲絲寒意看了過去,墨蘭雖是林棲閣的,可說到底也姓盛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


    “看到沒那就是盛家庶女六姑娘,狀元郎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也不知是有什麽狐媚子手段,我聽說把齊小公爺給迷的,都在家裏,跟平寧郡主鬧了好幾次了。”


    盛長栒聽到此處停住了腳步,目光悠悠的看著那邊。跟在後麵的段家小廝文通,見盛長栒突然停住了腳步,險些撞在他身上,不解的抬頭看著前麵的盛長栒。


    “那幾個都是些什麽人?”盛長栒麵無表情,聽不出喜怒,看似平靜地指著不遠處問道,衣袖底下是另一隻緊緊攥著拳頭的手,能讓他如此動怒的人可不多,這人顯然是踩中了他的雷區。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段家小廝看了半天這才開口小聲說道:“公子那個為首的是禁衛軍統領黃嶽的夫人,黃家大娘子。他家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身邊的另一個則是周禦史的夫人,也有有名的夜叉,剩下那兩個倒是和公子你有親……”


    “哦?”盛長栒疑惑地看著段哲延的小廝文通,和自己有親,自己怎麽不知道?怒極而笑,自己在外裝的跟小羊羔一般,這些人還真當他沒脾氣了不是?


    “什麽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我怎麽不知道?自家親戚?”陰寒的目光看過去“簡直可笑……”


    “那兩位一個是忠勤伯府嫡長子、大娘子娘家哥哥的夫人,另一個則是她的姨母。算起來可不是和公子你有親嗎?”文通陪著笑看著盛長栒,生怕這位爺生氣之下在做出什麽。今日畢竟是他家主子小侯爺的婚宴,若是鬧起來可不好看。


    “這可真是拐了七八道彎子的親戚啊!”盛長栒目光如炬地看著幾人的方向,大姐姐的賬還沒跟袁家算呢,這又跑出來兩個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親戚。一個是大姐姐華蘭她那個惡婆婆的妹妹,另一個則是她那惡婆婆的侄媳婦兒,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兩人正說著,隻聽那邊幾人還在繼續。


    “這幾個姑娘再厲害能有他家那個庶子厲害嗎?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天子門生,如今都攀了英國公家的高枝了。”


    “誰說不是呢,別人當官可歹熬呢!人家一入仕就是從五品不說,更是在官家近前。這往後哪還用自己在官場上努力,隻要在自家屋裏頭伺候好自家婆娘。憑著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對女兒的寵愛,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平步青雲啊!”


    “說來你家姐姐這門親家好生厲害,硬是憑借五品小官之家,攀附的不是伯府就是公府侯府的,當真是好手段啊。”


    “她家這三個姑娘如此招搖的帶出來,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你說這英國公獨女何等尊貴,怕不是給這庶子騙了吧?哈哈……”


    “你沒聽說二人私相授受,外麵現在都在傳呢。要說這英國公獨女也是個沒眼光的,忠敬候鄭家的小兒子,侯府嫡子怎麽也比一個五品小官的庶子強不是?”


    “這就叫有其祖必有其孫,哈哈……勇毅侯的獨女不還是一樣……這可當真是祖傳的好手段啊!”


    聽到這裏,盛長栒再也按捺不住,眼神如刀,仿佛要殺人一般看著不遠處的幾人。他可不會像莽夫一樣上前和幾個婦人理論,就在他想怎麽教訓這幾個婦人的時候,英國公嫡女張家姑娘不知何時從對麵緩緩走來。


    她走上前來以為盛長栒少年心性、血氣方剛,恐他一怒之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不由分說一把按住了還沒有動作的盛長栒。說到底自己與他已經是既定的事實,說句不好聽的話夫妻一體,就算自己不願自己父親母親不願,也無力改變不是?


    盛長栒突然被人拉住迴頭疑惑地看著她,隻見她端莊大氣盡顯貴女的身份,身後丫鬟婆子跟著,按住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毫不畏懼的靜靜地看著他,與他對視。


    二人對視間盛長栒看著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竟然尷尬的扭過頭去,不敢看她的眼睛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縱然心機謀算無雙,什麽時候遇到過這種情況?微微泛紅的耳垂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慌意亂,除了他姐姐祖母自他懂事長大後,這般和一個女子親密的肢體接觸,那可是從來沒有的。他的院裏除了勿言,那可是連個丫鬟都沒有的。


    更何況眼前的女子將來很可能是他的妻子,雖然如今二人並不熟悉,不過三麵之緣,是被強綁在一起的緣分。可盛長栒就是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下意識的心慌。不動聲色的在心裏暗暗又給那幾個婦人記了一筆,若不是她們自己何至於此?那幾個婦人若是知道,恐怕也會直唿冤枉。


    英國公張家姑娘見盛長栒撇過頭去,沒了動作。以為他還在因為那幾個長舌婦而心中不快,輕輕的拍了拍他,示意他別往心裏去,見他沒有動作這才以為他被安撫住了。扭頭高傲的蔑視著那群亂嚼舌根的貴婦,幽幽開口。


    “我當是誰在這裏嚼人舌根,原來是黃夫人和薛娘子。二位本年長我一輩,也算是個長輩理當受人尊敬,可這話讓你們傳的,卻是這般的不堪入耳。怎麽聽二位的意思,對官家定的事情兩位也有異議?如此這般在段府亂嚼舌根多無趣啊?不如進宮裏去找官家和娘娘說上一說?”


    一群貴婦正聊得興起,卻被人突然打斷,不由自主地的都向這邊看了過來。隻見她們剛剛說的正主,這會子都在麵前,不禁尷尬得麵麵相覷,竟然一時語塞。


    畢竟都是東京官眷,也是要臉麵的人,私下議論也就罷了。如今被人當麵抓住戳破,這臉麵自然就像被戳破的窗戶紙一樣,沒處放了。


    “這會子怎麽都不說話了?”英國公獨女真是厲害,掃視眾人氣場架勢全開,愣是沒有一人敢站出來反駁個一句半句。而今盛長栒站在她的旁邊,倒像是個小媳婦一般,若是傳出去免不了被人笑話。


    “怎麽敢做還不敢讓人說?”薛姨媽指著盛長栒和英國公張家姑娘就是一通,這二人在一起指不定是在幹什麽呢,自己怎麽就不能說了?此時若是不說話,臉麵豈不是更沒有了?


    “簡直是笑話,你倒是說說我們做什麽了?我隻聽見你們在這裏編排別人,說的好沒有道理。說別的也就算了,也不看看自己算什麽東西,竟敢說起我英國公府的是非,還讓我聽到了,我看那個能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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