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張家


    “砰”的一聲,茶盞摔在地上碎了滿地,國公爺怒不可遏的坐在上首。丫鬟婆子們噤若寒蟬,戰戰兢兢地收拾著殘渣。隨後更是一個個小心翼翼的看著臉色,然後如蒙大赦般地退了出去。


    這時候國公夫人款款而來,輕聲細語道:“你這又是何必?一把年紀的人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芬兒呢?”見到自家夫人,英國公的臉色好看了許多,抬眼問道。


    “在她房間我剛從那邊過來,出了這檔子事咱們女兒的心情又能好到哪裏去?她向來心高氣傲,如何能受得了別人如此汙蔑?畢竟還年輕,少不更事。我開導了幾句,告訴她有咱們給她撐著讓她安心,這會子讓丫鬟婆子伺候著呢。”


    “芬兒怎麽說?”英國公急切地看著自家夫人,那些流言蜚語他根本不在乎,他隻在乎自家女兒,誰跟欺負他女兒他一刀結果了他。。


    “我都問了,芬兒和那個狀元郎總共才見了三麵,加起來說話都不超過十句。其中一次還是狀元遊街,芬兒遠遠地看了一眼。每次都有丫鬟婆子在身邊,怎麽會像外麵說的那樣不堪?不過是上次城郊騎馬迴來的晚了,又下了大雨馬車陷進了水坑遇幫了芬兒。這才算是有了幾分交情,這次馬球場上遇到了就感謝了兩句僅此而已。”


    國公夫人揮舞著帕子,氣鼓鼓地揣著雙手。自家女兒可是金尊玉貴的大家閨秀,又豈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攀附的?


    “難不成是那狀元郎想要攀附咱家,故意詆毀我兒清譽?”國公夫人說著,一拍桌子霍然而起,那模樣,大有隻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就要打上門去,讓盛家給個交代,找盛長栒拚命的節奏。


    英國公聽聞更是愁眉不展,連連搖頭,歎道:“夫人!此事哪有這麽簡單?樹大招風,眼下怕是遭人記恨算計了。”他攥緊拳頭,久經沙場,殺伐半生,有勇有謀,此時又怎會不知這事背後的門道?憑他一個五品小官的庶子,怎敢攀附他家?更何況他一個狀元,又怎會自絕前程攀附武將?這背後定有人算計!


    “怎麽說?”國公夫人見自家老爺如此,多年夫妻,她又如何不知此事怕是另有隱情,不然自家國公絕不會如此。她一臉急切地拉住英國公,英國公安撫著她,讓她坐下。


    “近來邕王對我多番拉攏,我都駁了他的顏麵。夫人你與芬兒在家中也曾聽我說起,參加各家應酬宴請也大多是為了避嫌,駁了邕王妃和他嘉成縣主的顏麵。邕王一家對咱們已是忍耐多時,如今隱忍不發,不過是顧念官家。”


    “這個狀元郎不知為何竟也得罪了邕王,前些日子瓊林宴上,傳的那些個風言風語,老夫也有所耳聞。”


    “眼下這樁禍事,起源便是芬兒在馬球場上為了感謝人家,不過多說了兩句。便被嘉成縣主看到,第二日就傳得沸沸揚揚,不堪入耳。此事幕後之人,定和邕王一家脫不了幹係。”


    “這是要打壓狀元的同時,更是要打咱們家的臉!”英國公說的激動,竟然拍了拍自己的麵皮,仿佛那張臉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這是眼見拉攏咱家不成,便想著分化咱們和鄭家。更想著惡心咱們,讓咱家沒了顏麵。得個背信棄義,不知廉恥的名聲。這是要逼著咱們,將女兒低嫁與庶子,他日好將咱們這一窩眼中釘肉中刺,一並鏟除。”


    英國公說的痛心疾首,猶如萬箭穿心般難受,說到激動處更是用力地拍著桌子。捂著心口,若這世間還有什麽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英國公有所忌憚,恐怕就是他這一雙妻女家人了。


    “啪”桌子上的茶盞又碎了一地,外麵的丫鬟婆子都站在院子外麵,沒人敢進來收拾。


    “反了天了不成?邕王還沒登基呢,就如此詆毀汙蔑臣下。這還有王法嗎?當咱們家是軟柿子怎地,隨意拿捏不成?我明日就進宮去,請官家和娘娘做主。”


    “夫人!”暴怒的國公夫人,被英國公一把摁住。“事關芬兒清譽,不可鬧到官家娘娘麵前。咱們越著急豈不是說明咱們越心虛?切不可慌亂,不然咱們女兒就全毀了!”


    英國公說著捂著心口,猶如風中殘燭般,英國公夫人趕忙扶著他。


    “我讓人去找大夫!”他滿臉焦灼、緊張地看著英國公,隻見英國公不慌不忙地揮了揮手。


    “我隻怕邕王還有後手,到時就真的晚了。事到如今,隻能是讓芬兒和鄭家趕緊完婚,堵住那眾口鑠金的悠悠之口,讓他們的陰謀不能得逞。”


    “如此,明日咱們就去鄭家。鄭家和咱們世代交好,他家自當明白眼下處境,知曉芬兒和那盛家庶子的清白。以鄭家的為人,隻要他家娶了芬兒,婚嫁後也必不會難為芬兒。此事一成,那些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英國公夫婦一拍即合,讓張鄭兩家趕緊完婚,以此來破除邕王的陰謀。


    壽安堂內


    “祖母”剛從盛肱書房出來,便馬不停蹄地奔向祖母這裏。盛長栒畢恭畢敬地請安,盛家祖母抬眼打量了一下他,揮揮手讓丫鬟婆子們都退下了。


    房媽媽領著一眾丫鬟們悄然退下。


    “你父親都跟你說了些什麽?”盛家祖母端坐在上首,緩緩開口問道,對於外麵的那些傳聞,她自然也有所耳聞。


    看著祖母如此鎮定自若,盛長栒心中稍安,“迴稟祖母!父親隻是教訓了孫兒,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父親難免會有些驚慌失措。”


    盛家祖母聞言,一陣無語,“他這會子倒是慌了,平日裏他對林棲閣百般縱容,我也曾多次規勸。哼!好話壞話他是一句都沒聽進去,依舊我行我素。如今大禍臨頭,他倒是慌了神,還教訓起你來了。”


    盛家祖母越想越氣,自己房裏的孫子何其無辜?若不是被林棲閣的胡言亂語牽連,又怎會卷入這些醃臢事中。六元及第的狀元郎,原本有著大好的前程和仕途。


    “祖母莫要生氣,孫兒如今也仔細思量過了。常言道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而今也不見得就全是壞事。我隻是有些擔心張家,心中總覺得過意不去,毀了人家姑娘的清譽。這一切都是孫兒的錯,連累了她。”


    看到自家孫子在遇到事情時能夠鎮定自若,處理事情有條不紊,還能為他人著想,盛家祖母甚是滿意,這個孫子可比他老子強多了。


    “你能這麽想,祖母甚感欣慰。要說英國公張家,門第比咱們可高了不止一星半點。他家的女兒真若成了,說到底你也是高攀了。不過而今隻怕英國公夫婦不會同意的,事已至此,選擇權也不在你。”盛家祖母拉著盛長栒,讓他坐到自己對麵,開始分析起眼前的局勢。


    “他家女兒何止金尊玉貴?他們夫婦年事已高才有了這麽一個女兒,比你還大上幾歲。一直拖著沒定親嫁人,那是他們夫妻眼高於頂,這才千挑萬選準備定下鄭家。”說著,祖母垂下雙手,仔細盤算著眼前的利弊。


    “我思來想去,而今怕是沒有咱們家說話的份。哎!咱們是一個都得罪不起!”盛家祖母長歎一聲,滿臉盡是深深的無力。若是自己還是勇毅候府的嫡女,勇毅候府還是自己祖父、父親在世時的模樣。自己未必會這般憋屈,連說話的份都沒有。


    “如今你在朝中也大可裝傻充愣,擺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由著他們說,他們鬧去。事情不管發展到何種地步,張家姑娘自有國公爺和國公夫人護著。你隻需記住一點,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凡事順勢而為,不可強求,更不能強出頭萬事保全自己方為上策。”盛家祖母語重心長地說道。


    盛長栒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祖母躬身行禮:“祖母所言與孫兒所想一致,孫兒眼下也是這麽打算的。”


    “而今咱們家,人微言輕。當沒有說話發表意見的權利,不如以不變應萬變,這一點祖母倒是和孫兒想到一處了。”


    盛家祖母又囑咐了幾句,眼下的場景,盛家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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