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員外!”


    站在門口正高興的徐員外,剛準備迴去,就聽到有人喊他。


    扭頭看去,隻見是今天上門的那個女子。下意識的眼神就往劉掌櫃離去的方向看去,可哪裏還有劉掌櫃的身影。這可真是出神了,劉掌櫃剛走這女子就來了,怕不是能掐會算吧。


    “何事?”已經得了好處的徐員外,對周家娘子自然沒了好臉色。


    “徐員外咱們今日談的事情,你不是要見了真章,才肯簽字畫押嘛?我家主人說了,讓你準備好契紙現銀,明早她一到就簽字畫押。”


    “打住!打住!我可沒說過這話,您這筆買賣我可做不了,快走快走!”徐員外揮著手,不停地把人往外推。


    “白日裏不是明明說好的,您怎麽能反悔呢?”看著完全變了態度的徐員外,周家娘子著急的說道。


    “我就是反悔了,你又能怎樣?您是什麽人,我不想知道,您的這筆買賣就此作罷。”說著不想在過多糾纏,扭身就要關門上鎖。


    “別介!別介啊!”周娘子急忙上前想要攔住徐員外“這話可怎麽說的?我們這契紙沒有問題,要不是急等著用錢,主家也不打算出手。徐員外,咱們在談談,在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娘子是什麽人,出了什麽事我一概都不想知道,你莫要再來找我了,這樣的禍事我可擔不起。”徐員外衣袖一甩,躲閃著巴不得立馬和周娘子劃清界限。


    “徐員外你今天白天可不是這麽和我說的,怎麽轉眼就變了呢?”周娘子疑惑的問道,莫非他知道了什麽?周家娘子心下一沉,主君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你這東西究竟是什麽來路!你究竟是何人!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我現在也不想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娘子請迴吧,你這東西多少錢我都不買了,就是便宜到市價的一成我也不買,莫要與我為難。”


    徐員外說著關上了門,周娘子吃了閉門羹沒有法子,隻能氣惱加疑惑的走了。心裏還在打著鼓,這員外不會是真的聽說了什麽吧?一成都不買?他們這些個商賈消息可都靈的很,無利不起早,這麽大的利益放在眼前都不要了?


    肯定是出事了,趕緊迴到了盛家,林噙霜還在等消息。周家娘子急慌慌的走了進來“小娘”


    “如何?怎麽說?”


    “小娘我剛剛去找了徐員外,可是他現下說什麽也不肯收了。還說什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就是給他一成他也惹不起這樣的禍事,小娘不會是真出了什麽差錯吧?”


    “什麽?”林噙霜大驚失色“他可是看出了你的身份?”


    “小娘不可能啊,我每次去找他,都是喬裝打扮了的。他還說不要與他為難,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唯恐避之不及之意。”周娘子疑惑的說道


    “怕是不好!這些個商賈們消息最為靈通,怕不是聽說了什麽,所以這才不敢收的。也不對啊,他應當不知道咱們是什麽身份才對。”林噙霜心下慌亂,隻覺得大事不妙,咬咬牙“不行!不能再等了,你說的那家八號當鋪,明早我與你一起前去瞧瞧。”


    “小娘那地方您去恐不合適……”周家娘子遲疑的說道


    “現在哪裏還顧得上這些?火燒眉毛的事情,若是明日旨意下了,可就全完了。”


    第二日一早,盛竑還未歸家。


    林噙霜更加著急了,心中已經認定盛竑肯定是出事了。絕跡不能再等了,和周家娘子化妝打扮,自以為避開眾人,偷偷出門去了。


    殊不知她們前腳剛走,後腳葳蕤軒的大娘子就集齊了一幹丫鬟婆子、小廝隨從,跟著出門去了。


    周娘子引路,二人來到了汴京一個偏僻的背巷。這裏開著汴京數一數二赫赫威名的八號當鋪,這家當鋪一般都開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除了照顧客人的隱私臉麵,暗地裏還做著不可告人的買賣。


    二人行至門口,左瞧右看,驚覺此街人煙極為稀少。偶爾有幾人路過,也是麵目猙獰,腰粗膀圓,滿臉兇神惡煞,絕非良善之輩。林噙霜初次到此,僅見八號當鋪外觀宏偉,竟有三層樓高,氣勢恢宏,威震四方。


    如此鋪麵開在這條街上著實詭異,進去之後卻是普通傳統的當鋪櫃台,毫無特別之處。有好幾個夥計掌櫃正忙碌著,林噙霜躲在周家娘子身後,好似驚弓之鳥,一副見不得人的怯懦模樣。


    主管掌櫃打眼一看,上前招唿恭敬的開口說道“不知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咱們是要典當些什麽?”


    “掌櫃的我們做的可不是尋常的買賣?”周家娘子雙手交叉做了一個手勢


    “哦?”掌櫃的上下打量一眼,一臉笑容說道“那敢問客官做個什麽活計?怎麽個來路?去的又是何處?”


    林噙霜聽的一頭霧水,隻見周家娘子護著林噙霜開口說道“自然是當口,從禦街大路而來,去的急尚不知歸處。”


    掌櫃的聞言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樓上請,千金堂坐。”


    周家娘子聞言這才滿意的拉著林噙霜上了樓,七拐八繞的走進了二樓一間敞開的大廳,門口掛著一個牌子“財源廣進一時苦”。


    林噙霜跟著周娘子邁步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後麵的大門“啪”的一聲自動關上了。此刻若有人在門外,就會發現原來的牌子竟然隨著關閉的大門換了一塊“緣來有客千兩金”。


    大門的牌匾上,上書三個大字,“千金堂”。


    “怎麽迴事?”林噙霜嚇了一跳,大聲質問。


    周家娘子趕忙拉住了她,小聲嘀咕道“小娘別說話,這是這裏的規矩。”示意林噙霜安心。


    “這是什麽狗屁規矩?”林噙霜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極其不耐煩的咒罵,周家娘子趕忙拉住了她,順便捂住了她的嘴。


    “小娘說不得,這可是八號當鋪。”周家娘子低聲囈語,林噙霜隻覺得這裏不像是當鋪,有一股寒氣,害怕滲人的緊,


    四處張望房間是一個廳堂,不是很大,和外麵闊氣的門臉寬敞的大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對麵是一個很長的櫃台。有好幾個窗口,櫃台都很高,根本看不清上麵有人與否。


    每個窗口都還掛著一個小鈴鐺,和一個托盤拉繩。廳堂的大門口還掛著一個大鈴鐺,氣氛很是詭異。整個廳堂死一般的沉寂,進來後隻覺得很是壓抑。


    林噙霜疑惑的看著周家娘子,隻見周家娘子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後走上前去拿起紙筆寫了起來,弄好之後把寫好的紙條綁在鈴鐺旁一個錦囊裏。


    搖響了大門口的鈴鐺,搖了三下這才鬆手,突然啪的一聲,隻見錦囊隨著一條細細的滑繩快速的抽離,周家娘子完成一切站迴到林噙霜的身邊。


    “小娘這是這裏的規矩,一層算是為掩人耳目,隻做尋常人家買賣,和普通當鋪並無差別。而這二樓千金堂,做的卻是有頭有臉大人物們,見不得人的買賣生意。”


    “進來之後在樓下對上暗號,便會根據業務分配所在的廳堂。進來對應的廳堂之後不用說話,隻管將自己的需求和事項寫好放在托盤上,拉動繩索就會自動升上去。若是尋常的典當,上麵的夥計看了東西就會給出報價,寫在紙上遞下來。主家看後若是覺得合適,搖一下櫃台窗口的鈴鐺,這筆交易也就成了,夥計會從上麵遞出銀子和當票。”


    “若是覺得不成也可拿東西走人,若是不尋常的生意,就在進門後寫下自己的來意,搖響那個大的鈴鐺三下。”周娘子小聲附在林噙霜的耳旁說道


    “做個生意好好的,這般神神秘秘,鬼氣森森的。”林噙霜嫌棄的說道,厭惡的打量著四周,隻覺得渾身不舒服。


    “小娘這就不懂了,八號當鋪專門做達官顯貴,見不得人的買賣。自然神秘!我家男人來了幾次,也隻進過千金堂。至於別的地方,連去都沒去過。聽說這裏還做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隻有你有等價的東西,他們什麽都可以幫你達成共識。在這裏出售任何東西都是不問來曆,不管出處的。”


    二人正在耳語,隻聽一個聲音高喊。


    “丁字號第六間”


    隨著聲音落下,周家娘子示意林噙霜跟上。從兩邊中間的櫃台穿過,後邊別有洞天是一間間廂房。廂房門口還掛著一塊塊小牌子,周娘子根據門牌把林小娘領入房內。


    隨著房門關閉,林噙霜打量起這裏的環境。房子不大,還有一個封閉的櫃台。留著一個不大的窗口,櫃台延伸出一個平麵,上麵已經擺放了兩盞熱茶和幾樣點心。旁邊還有一道小門,不知是做什麽用的。


    周娘子示意林噙霜在櫃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林噙霜手忙腳亂的和周娘子一起坐下。


    “兩位的來意我已經看過了,昨日給出的報價,今日隻能給到四成。不知道二位是打算賣了,還是再考慮考慮?”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嚇了林噙霜一跳。原來麵前的小房子裏竟然有人?透過那個小窗子什麽都看不到。


    “這報價也太低了,我這可都是上好的水田鋪子。四成怎麽不去搶?這也太黑了!你們這難道是黑店不成?”聽到對方隻給市價的四成,林噙霜立馬就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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