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話畢,他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林噙霜,隻見她胸口起伏不定,強壓著怒氣,眼神似要吃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邪魅的笑,隨後轉身準備告辭。


    剛走幾步,還未跨出門口,忽然拍了拍腦門,像是想起了什麽:“瞧我這記性!還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和小娘說一聲。”身體已經轉了過去,卻又突然迴過頭來。


    “我姨母剛剛捎信過來,說她迴揚州的路上遇到了土匪。”說罷,目光直直落在林噙霜身上,似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內心。


    林噙霜一臉震驚,心力交瘁地扶住桌子,心虛得不敢再與盛長栒對視。她躲閃著目光,心中充滿了疑惑,不明白盛長栒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盛長栒心中暗自得意,故意停頓片刻,吊起林噙霜的胃口,這才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不過托小娘的福,好在我表兄如今在軍中任職,他安排的幾個護衛十分得力。不僅殺了不少土匪,還確保了姨母的安全。此刻,想必她已經平安抵達揚州了。托我給小娘帶個好!”


    林噙霜頓感神經緊繃,心虛地問道:“你跟我說這些作甚?”


    盛長栒緊緊盯著林噙霜,直看得她如芒在背,冷汗涔涔。


    “姨母來信讓我向小娘問好,並提及此次行程匆忙,未能與小娘一同品嚐汴京時下最流行的冰酥酪宴,甚是遺憾。若有下次,定要與小娘共享此等美味,好好的吃一頓。”


    “好好吃一頓”這幾個字,他特意加重了語氣,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說著,他一步一步向林噙霜逼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心上,如鋼刀般,一下又一下地鞭笞著她。


    盛長栒一步一個腳印踩在她的心上,來到她的身前,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算算日子,而今姨媽她應該已經到了揚州。隻是不知道這小娘派去的人,會不會比她先到?若到了當去家中做客才好,姨母看在小娘的麵子上,也必然會盡地主之誼,為他們準備揚州小菜幾道,薄酒一壺,下飯的。”


    林噙霜驚恐地抬起頭,與盛長栒四目相她隻感覺一股恐怖的寒流從脊梁骨上湧起,牙齒也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如此絕密之事,竟然被盛長栒如此輕而易舉地說了出來,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此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仿佛墜入無底深淵,背後發涼,冷汗如泉湧般冒出。


    看著林噙霜額頭不斷滲出的汗珠,以及她驚恐萬狀的神情,盛長栒這才心滿意足,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純善:“言盡於此這下當真是沒什麽事了,不過也不打緊畢竟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小娘好自為之”


    說著他笑容滿麵地後退,那張比魔鬼還要恐怖的臉,瞬間變得如春風般和煦,變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隨後,他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禮。


    “再次拜謝小娘,小娘大恩,長栒沒齒難忘,他日必當湧泉相報。往後,還望小娘多多保重。”說完,他做了一個標準的長揖,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眼神上挑,輕飄飄地瞥了林噙霜一眼。這一眼,猶如一把把利刃,深深地刻在了林噙霜心裏,將她千刀萬剮淩遲著她每一塊靈魂。


    盛長栒終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林噙霜待盛長栒走後,隻覺得雙腿發軟,渾身一絲氣力都沒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後背也早就被冷汗浸濕了。


    出了林棲閣,夜幕已經降臨。盛長栒並沒有迴房休息,徑直出門去了。


    而今他高中會元,自然要和朋友們好好慶賀一番。坐上馬車,去食客天赴約去了。


    夜晚的食客天人聲鼎沸,再加上春闈剛過,那人就更多了。各家之間的走動宴請,豪門顯貴之間的攀附拉攏,全在這個時節。


    從側門小道進入,這條小路是當年修建的時候專門給盛長栒一人建的,平日裏也隻有他會從此處進出極為隱秘。


    一路去了頂樓廂房,按道理說盛長栒這樣的身份,在食客天廳堂坐坐也就頂天了。可是誰讓人家是幕後老板呢,沒有道理可講。


    推門而入,雅間內隻有一人錢文豪在等他。


    “呦!怎麽隻有錢大公子一人?我們的段小侯爺呢?”推開房門,看到滿桌的宴席已經擺好,錢文豪正百無聊賴的在等他,隻是不見段小侯爺段哲延的身影。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主位盤腿坐下。


    “他,哈哈……”錢文豪挑了挑眉毛“他這會子哪有時間理你?你最近不知道?沒聽說?”狐疑地表情看著盛長栒,說著還壓低了聲音,一副聊八卦的樣子“段餘兩家結親,可是眼下汴京最熱議的話題,你科舉備考竟然連這些也沒了關注?”


    “這有什麽稀罕?多久前的話題還說呢?不是早就定了嗎?”端起一杯茶吹了吹喝了一口,茶杯還在嘴邊就聽到錢文豪說道。


    “段小侯爺追妻記,洋相百出。你居然沒聽說?這可不像你,手眼通天的盛半仙啊!”嘲諷了一下盛長栒,整個汴京城還有他盛七郎不知道的事?當真是稀奇,立馬來了興致。


    “段小侯爺那真可謂是花樣百出,汴京時下的一景啊,大家現在可都在說這事呢。”


    “噗”一口水險些噴了出來“咳咳……咳咳……”被嗆的不住地咳嗽


    “你慢些……慢些……”錢文豪似乎早就料定了盛長栒肯定會被嗆住,這邊已經把帕子遞了上去。


    “怎麽說?怎麽就成景了?”一邊檫著一邊問道


    “當年咱們的段小侯爺,怎麽說也是歡場勾欄的翹楚,秦樓楚館的驕子吧。那也是汴京城響當當的人物,你猜怎麽著?你真是想不到……哈哈……”錢文豪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想不到……”一邊笑一邊揮手


    “你快說說……別賣關子了……這小子怎麽就成了汴京一景了?”這幾個月光忙著春闈科舉和姨媽的事了,哪有功夫管什麽兒女私情的八卦。


    最後一次見小段侯爺,還是在玉清觀。那個沒出息的樣子,現在盛長栒想起來都嫌棄。還沒來得及說笑,這些時日不會又做出了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整出了什麽幺蛾子吧?


    “你知道嗎,咱們的段小侯爺這些日子竟然再也沒去過甜水巷,金水河。就猶如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一般,天黑了就絕跡不會再出門。這不今日應著你高中,我請他都沒有來。”


    “這不挺好的?洗心革麵,我那師傅段候也終於可以放心了。”盛長栒伸著懶腰打趣道,這可真是稀奇啊。


    “好?哈哈是挺好的!每日天不亮就出了府,巴巴的等在人家餘府門前。人家那邊大門一開,他這邊滿城搜羅來的好吃的,好玩的就往裏麵送。”


    “人家姑娘都不敢出門,但凡出門他就巴巴的跟在後麵。什麽詩會雅集,誰家辦事,隻要有餘家姑娘的地方,就必定有他的身影。不遠不近的跟在人家身後,好幾次把人家姑娘嚇的哈哈……汴京如今都在傳,說餘家大姑娘花容月貌當代蘇妲己在世,把那歡場浪子段小侯爺迷的。”


    “這些人有意思嗎?這麽編排人家姑娘?”不屑的喝了口茶,盛長栒聽聽也就算了。


    “誰不是說,那群人嘴裏能有什麽好話?遠的我就不與你說了,就說前幾日不是春闈科考嘛。好多舉子都放孔明燈祈福,期盼自己能節節高升,圖個好意頭,餘家姑娘不過在天上多看了兩眼。”


    “你猜怎麽著?咱們的段小侯爺第二日就找人在餘家附近放了幾百盞,排場之大映紅了半個天際。整個汴京都為之側目,比咱食客天的排場都大。哈哈……”


    “那日城東大火,火光映紅了半邊天不會是……”


    “你看到了?哈哈……沒錯!沒錯!是咱們段小侯爺的手筆,隻是不曾想美人沒引來,倒是引發了幾場火災,辛好未曾傷到人。不過餘府的好些個花草樹木卻全都遭了殃,其中一棵大樹燒了足足半個時辰。小段侯爺衝進去救火,還被熏了個大黑臉。此事更是驚動了開封府衙……哈哈……”


    “第二日小段侯爺又派了好些個花草園藝仆從,拉了整整十車的花草。聽說把他爺爺最喜歡、珍藏培育多年的茶花都搬了過來。”如此種種還有很多呢


    二人推杯換盞的說笑著咱們段小侯爺的風流韻事,樁樁經典件件搞笑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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