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猜燈謎,自古有之。食客天也精心設計,推出了別出心裁的小節目。各色花燈上寫滿了謎語,猜中了便可將精美絕倫的花燈拿走。不但如此還可以抽獎一次,抽到什麽便予什麽。


    這般附庸風雅的應景之事,在場眾人紛紛參與。更何況食客天一擲千金大氣非常,各類奇珍商品琳琅滿目,有外麵買都買不到的琉璃茶具,千金難求一匹的暮雲紗……


    如蘭覺得好玩,明蘭覺得新奇,看著各色花燈流連忘返,小姑娘家的最是喜歡這些小玩意,更何況還有那讓人垂涎三尺的獎品。


    “明蘭你們怎麽也來了?”三人正在花燈裏穿梭,餘嫣然看到了明蘭,和她祖父長輩們說了一聲就走了過來。


    “七哥兒,五姑娘好”俯身行禮後拉著明蘭,可以看出她臉上的笑容。


    “七弟弟帶我們來的”明蘭看到嫣然也很高興,二人立馬攜手說話。如蘭明蘭嫣然三人,一起有說有笑的看燈猜謎,有餘嫣然在,盛長栒他一個外男就不好靠的太近。


    正好他看見了壽亭侯家的嫡房長孫,段哲延正在一旁調笑戲弄食客天的婢女。壽亭侯段家也是汴京赫赫有名排的上號的勳貴門戶,家中曾出過三任帝師,家學淵源。段哲延是盛長栒的好友,沒想到他也來了,這會正好上去搭話。


    “哲延兄許久不見,沒想到還是這般。”帶著滿麵笑容走過去,說話間擋住在了段哲延和那婢女中間。這家夥還是這般浪蕩真是一刻都不曾閑著,婢女見盛長栒過來立馬羞紅著臉,逃也似的跑開了。


    “長栒你也來了”哲延性格豪氣最是跳脫,時常口若花花不過為人風趣,灑脫不羈。喜歡去勾欄瓦舍,但卻能潔身自好。喜歡漂亮姑娘,但卻心思純良。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那麽荒唐,是個嬉笑間有大智慧的人。


    “咱們可是許久未見了,你怕不是讀書讀傻了吧?”段哲延一上來就摟著盛長栒的肩膀,還撞了撞盛長栒擠眉弄眼的說道。


    “你這剛一來就打擾了我的好事,你可真不夠兄弟。不如今日咱們一同去汴京池旁的甜水巷逛逛?近些日子都沒見你,魏行首和林行首也是多番提起你。怎麽樣和我一起去逛逛如何?她們還新譜了曲子,就等你這個大才子填詞了。”段哲延一邊說一邊用手肘撞了撞盛長栒


    段哲延在汴京的花名,不在顧二之下。如今這幾年顧二有些許浪子迴頭之意,去了白鹿書院讀書科考。段哲延隱隱有取代顧二汴京第一紈絝之名,不過他也與顧二有所不同。顧二是因為被家事所累,自暴自棄故而放縱自己,做事也是確實荒唐。而他段哲延則是性情使然,經常口若懸河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家夥也就是嘴上功夫。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惜花,愛花,不采花。惜花愛花則是高雅之士,采花流連於花叢之間,則是無恥之徒。總之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不熟悉他的人隻覺得他不過是個流連青樓的紈絝子弟。


    “得了吧!我看你最近是膽肥了,我剛聽說段侯和老師今日也在。就算我應成了你,你可當真敢去?”盛長栒瞥了段哲延一眼,這個不靠譜的家夥。


    太了解段哲延為人的盛長栒,豈會不知這家夥不過是在虛張聲勢,口若懸河。今日段侯也在,這家夥斷然不敢拉自己去那種地方。


    “得了!得了!我怕了你了!馬上就要春闈了,我可不敢拉著你去尋花問柳,若讓我父親知道了,還不活活打死我。他老人家現在一心隻想著讓你三元奪魁六元及第,好圓了他這一生的夢想,超越我那祖父成就他文壇大儒的地位。你如今在他眼裏可是眼珠子,心尖子,我可不敢。”


    “你以為我這麽久沒找你是為那般?還不是我那父親,幾次三番警告與我。說若是我敢聯係帶壞了你,他就把我趕出家門。也不曉得誰才是他親生骨血!”段哲延翻著白眼,鬱悶的吐槽著。


    他的父親段侯,在盛長栒成就小三元,又考取解元朗的美名之後。便收了盛長栒做弟子,成了盛長栒的第三位老師。


    此事自然也是那位兩朝元老,當朝太師段侯在後麵授意,一手促成的。為的自然是讓自己的兒子現任段侯,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他百年之後,順利接自己的地班,成就他文壇大儒的地位,保段家屹立不倒。六元及第狀元郎的老師,還有比這更快揚名天下,積攢聲望的方法嗎?


    對於現在的段家這可無異於雪中送炭,官家已經老了。老段侯曾是太子太師,已故太子一黨。若太子順利登基,他段家至少能在保兩代無憂。可太子沒有活到這天,陛下的幾個子嗣也相繼薨逝,所以段家為家族計必須要另謀出路。


    對於盛長栒而言。他一個五品小官的庶子,能拜段侯門下成為他的弟子。這可真是難得的平步青雲,一步登天的機會。在這個文官清流地時代,這樣的出身履曆對他這個出身不高的庶子,自然是大有助益。雙方利益達成,各取所需合作共贏,盛長栒自然和段家綁在了一起。


    “是不是親生的你還不知道?老師他可是對你寄予厚望,是你自己不爭氣。你就不能收收性子,學學顧二哥?”


    “得了…長栒兄我以為你是最懂我的人,不成想如今怎麽和我爹一樣?一身的酸儒味。我看你真是讀書讀傻了,都沒有以前有趣了。蒼天啊!你還我兄弟……還我兄弟”段哲延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盛長栒哀嚎


    盛長栒隻覺得丟人,一把拉過他捂住他的嘴巴說道“別嚎了,丟不丟人?”


    段哲延嘿嘿一笑剛才明顯是裝的,環顧四周見左右無人注意,隨後壓低了聲音在盛長栒的耳旁說道“還記得去年院試前我們一起去喝酒,你做的那首詩嗎?寫出了兄弟我的心聲,我可是一直以此詩為標榜。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還有那句我自鬥酒詩百篇,汴京池上酒家眠,天子唿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多麽氣勢磅礴的,你如今卻是都忘了。”段哲延不忿的說道,一副好大兒不成器的老父親模樣。


    “打住”一把把段哲延拉到跟前低聲說道“春闈在即,你是想害死我嗎?有楊無端在那裏做樣,你還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說這些,你是想讓官家也讓我學楊無端一般,五十歲在考嘛?你若毀我前程,我定斷你子孫。”兇狠狠威脅著,兩人嬉笑怒罵倒是常態,不過是些玩笑當不得真。


    “科舉為官有什麽好的,還不如逍遙自在,老死於花酒之間呢。若是有人問起來,我就說這些詩是我做的,到時候你可別和我搶。別說五十歲就是一百歲下輩子不許考,我也是不稀罕的。哼!”


    段哲延不忿的說道,真不知道出過三位帝師的段家,到底是如何生出這朵奇葩的。扶著額頭,盛長栒隻覺頭疼。“給你給你,你要是喜歡就都拿去。安上你段哲延的名字,全都是你做的。”


    “長栒兄那邊那個女子是誰啊?我看著也不像是你的四姐姐啊?”盛長栒隻覺頭疼,扶額間就又被打了興奮劑的段哲延打斷了。順著他指的方向抬眼看了看。


    “那是餘老太師的嫡親長孫女,餘嫣然。大家閨秀鮮少出門,性情最是溫婉,汴京出名的,你不曾見過故而不知。”


    “溫雅可人,淑端貌美。長栒兄為我引薦一下如何?”段哲延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那邊。


    “想什麽呢?那是餘老太師的嫡親孫女,不是你的那些個花魁娘子。”盛長栒拍打著他的後腦勺,他又沒了正形拿人家姑娘調笑,如此這般不是要毀人家姑娘清譽?


    “那又如何?我也尚未娶親,引薦一二唄。”說著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看。


    “呦……沒看出來咱們段大公子還會動此凡心啊。剛不是還說要流連忘返於花叢之間嘛?這一轉眼的功夫怎麽就全都變了?”說著驚奇的看著段哲延,用手捏著他的臉左右搖擺了一下,仿佛不認識他在辨別一般。


    “長栒你幹嘛?”用折扇打掉了盛長栒的手,段哲延繼續說道。


    “我怎麽了?男婚女嫁天經地義,還有你離我遠些,在下可沒有龍陽之好。讓人誤會了可怎麽好?”段哲延啪的一聲打開折扇,退後幾步,自認為瀟灑的扇了扇折扇。


    “行了!也不知剛剛是誰湊上來的。好了!別裝腔作勢了,寒冬臘月的拿著把折扇,你怕是病的不輕。你才龍陽之好呢,說嘴逗樂我不攔著你。但別糟蹋人家女兒清譽,這是我姐姐的朋友。你要是想禍害,汴京兩岸有的是花魁娘子。”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怎麽就是禍害了?我可是壽亭侯家的嫡長孫,你等著本公子我明天就去下聘,我還告訴你我非她不娶了。”段哲延不服氣的說道


    “好好好……我信……我信還不成嘛,你不活人,人家姑娘還要嫁人呢。咱們就此打住好吧。”盛長栒太了解段哲延了,他說的話沒一句靠譜的。不過和人相交不是要看這人怎麽說,而是要看這人怎麽做,不然盛長栒也不會和他成為朋友。


    盛長栒隻當段哲延一時興起,這時似乎傳來了爭吵之聲,尋聲望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知否之盛家庶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陌雲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陌雲兮並收藏知否之盛家庶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