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仔家裏的條件要艱苦一點,父母都是出船捕撈的時候出事的,家裏就剩一個爺爺跟他,給他取名魚仔是爺爺的願望,希望他跟小魚一樣熟悉水性,能在這大江大海裏茁壯成長。


    林雪濡帶著雪澍到魚仔家裏的時候,他們正在吃晚飯,靠江生活的人民其實生活並不比其他人要好很多,正比如魚仔家裏,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生活大多時候是要靠姑姑接濟的,但是姑姑家裏孩子也多,基本上也幫不了什麽,也不過是偶爾得了吃的送一些過來給爺孫兩個改善一下夥食。


    魚仔很懂事基本上每天都會帶著爺爺編織好的籠子放置小魚小蝦經常出沒的地方,小半天的功夫就能撈到半籠子的魚,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撈到大魚,但是魚仔會放籠子到現在也就是撈到一條比較大的魚。


    土魚腥味重些,油炸口味會更好,但是魚仔家裏飯都要吃不上了,當然就沒有那個油去炸小魚,很多時候都是烤著或者水煮燉湯,口味上雖然差了點,但是能飽腹就行。


    此時魚仔家的飯桌上正擺著一碗魚湯,還有些自家種的青菜,爺孫兩個一人一根紅薯,看到雪澍帶著哥哥過來的時候還十分熱情的邀請他們上桌吃飯。


    “雪澍你跟哥哥吃飯沒有?要不要再吃點?”


    魚仔很開心小夥伴來找他玩,雪澍坐到魚仔旁邊,他自己在家吃得可飽,自然是沒有在魚仔家裏再吃。


    林雪濡說明了來意,隻說是魚仔今天在他家受到了驚嚇,所以提了點東西過來是有彌補的意思,至於別的事情可沒有多說。


    但是魚仔的爺爺怎麽都不肯收下,一直說魚仔皮糙肉厚的一點的小事不會被嚇到的。


    林雪濡剛把東西放下,魚仔的爺爺又立馬塞迴他手裏,一旁兒的魚仔跟雪澍看著兩人在不停的拉扯。


    最後還是推辭不了,厚著臉皮收下了。


    等雪澍跟哥哥走了之後,魚仔看著爺爺欲言又止的。


    “真是好人呀!”魚仔的爺爺抹了抹眼淚,不停的感慨還是好人多呀!


    “爺爺皮糙肉厚是這麽用的嗎?那個又沒打我,我隻是被嚇到了……”


    魚仔有些疑惑,爺爺一聽直接打了他一腦殼。


    “你不是皮糙肉厚是什麽?野小子一個三天兩頭不著家,我告訴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去上學,要是再讓我聽到老師說你逃學,看我不把你屁股打爛。”


    魚仔的爺爺沒有什麽文化,但是他知道讀書的好處,人家城裏招工都是隻要識字的,要是魚仔上幾年學,肚子裏有點墨水,會算算賬什麽的,也能去城裏麵找份工作,那樣子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爺爺幹嘛要去上學?家裏又沒錢……”


    魚仔不明白,這飯都要吃不起了,爺爺還要借錢讓他去讀書,爺爺都不知道村子裏麵有些人說的話多難聽。


    他一點都不想去學校,他現在就想著再大一點,跟村長家大力哥哥學著去打漁,以後也出海去,打到的魚可以換錢,到時候可以拿錢去給爺爺治眼睛,再給家裏起新的房子,現在住的地方破破爛爛的,全村最爛的一間房子就是他們家的,等那個時候房子建好了,就再也不怕下雨房子漏水了。


    魚仔想要的很多,他的心思太雜了,做不到老老實實的在課堂上學習。


    “錢的事情你別管,我就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到學校以後認真學習,大些了就去城裏麵找份工作,總好過一輩子在村子裏打漁好!”


    魚仔的父母都是為了碎銀幾兩,冒險出海才會喪命的,大海瞬息萬變的,危險的東西太多了,爺爺隻希望魚仔能安穩的過日子,不求大富大貴能吃飽穿暖,他就心滿意足了。


    爺爺的心願,魚仔不理解同時也反抗不了,所以他隻能發發牢騷,順道在學校開學的時候按時到學校上課。


    ……


    林雪濡擔心雪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做噩夢,所以從魚仔家裏出來的時候,還帶著雪澍在村子裏麵瞎逛,因為哥哥帶著,雪澍還得以去了碼頭一趟,村子裏的小孩來碼頭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但是雪澍隻來過一次,那就是到村子裏來的那一次。


    平日裏總聽村子裏的孩子說這裏,雪澍一直沒有機會來看看。


    這會兒站在碼頭上,夏天的晚上天黑得晚,夕陽慢慢下沉,落日餘暉,天水一色,江麵上波光粼粼的,碼頭上的漁船歸來,一塊塊石頭堆砌起來的棧道上,漁民正在整理今天的漁獲,人們的臉上勞累與開心並存著,無處不在顯露著美好。


    雪澍沒有那麽高的境界,他一個勁兒的感歎很美,一會兒看看這家的漁網撈到了什麽,一會兒伸出手來去玩玩水,這小孩都要開心壞了。


    此時在漁船上躺著的虎子也注意到了雪澍,幾番確認之後,確定這小孩是沒有老二要找的那個小孩應有的標誌,這下看來,老二還真是搞錯了。


    中午把人送出島之後,他就一直貓在船上了,村民們應該是知道他幹的事情了,還沒靠岸就有人挖了一塊泥扔過來,嘴裏麵還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麽,他掉頭就走,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等天黑碼頭沒人了再迴家,這才有這個機會看到這個小孩。


    隻是他的目光顯眼,雪澍雖然看不出是誰在看他,但是還是跟哥哥說了這件事情。


    林雪濡擔心是那些人迴頭了,立馬帶著小孩就走了。


    等這兄弟倆一走,虎子立即一封信過去,跟老二說明了情況,也是因為這一眼,林家觀察的那些人才被撤走了。


    “家裏迴不去,但是這裏也不是很安全,要不我把你們送到姐姐那裏去?”


    林雪濡想了想,雪竹那邊條件雖然沒有這裏好,但勝在安全,而且那邊靠海還有軍事重地,這邊可比不了,要是去了那邊就安全多了。


    就是不知道雪竹那邊方不方便?


    “我先迴去問過你姐姐,要是可以的話,明天就把你們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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