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最近有病吧,」許暮星心情也是極差,不光是為剛才他們動手,也為弄不明白席亦城的脾氣。


    顧臨舟淡淡嗯了聲。


    因為太晚不方便多聊,也免得吵醒別人,許暮星也不再說話,替顧臨舟處理好嘴角的傷後迴了寢室。


    裏頭點了小夜燈,微弱的光芒從縫隙裏泄露。


    作為夜貓子的張延還沒睡,連他都輕聲嘆氣,難得不是咋咋唿唿而是心平氣和:「亦城,你這迴是有那麽點過,以前你都不可能和許暮星鬧這麽僵。」


    「是哦,星星好幾次主動和你說話,不就是和你講和,」段秋鳴也在小聲勸他,「反觀你自己,喜怒無常,要麽悶聲不說話要麽突然就揍人,我們都替你急,為什麽呀?」


    「不需要你們插手,」席亦城嗓音沉,此時聽來亦有悶重感。


    「不是我們想插手,咱們是兄弟,總是會擔心的吧,先撇開顧臨舟不談,就說說星星,」段秋鳴也是一本正經,「你倆從高一到現在誰比得過你們關係鐵,你又那麽緊張他,現在是無所謂了?要這樣你以前幹嘛對他好啊?」


    「可憐他,」席亦城還在氣頭上,說話不經過腦子。


    其實不過是賭那點氣,氣他和許暮星那麽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一個顧臨舟,為了顧臨舟對他動手,他不會朝星兒還手但嘴上非得欠著討點便宜。


    「你、哎....」段秋鳴想起許暮星說爸媽在天上的話,竟也一時無言。


    而聽他們對話的人,就站在門外。


    許暮星隻是想知道,席亦城到底心裏有什麽氣,他問不出來的旁人或許能問出來。


    沒想原來他很可憐他。


    他記得不久前席亦城還說,因為他從小沒了爸媽,所以心疼他,想好好照顧他,原來是這個意思,是可憐。


    可憐了他十二年。


    真他媽好。


    他獨自在走廊上站了會兒,感應燈因無人不挪動而消失了光亮,黑暗中那雙丹鳳眸輕輕濕潤了睫毛。


    又站了七八分鍾,裏麵沒了說話聲,他推門而入,寢室中間是一排相對併攏的書桌,兩邊各有一條小道,走到自己位置就要經過席亦城的桌子,他從另一邊繞道去洗手間,洗漱出來後上自己床休息。


    席亦城依舊坐著,等許暮星迴了上鋪才幾不可察得動了動唇。


    最終什麽也沒說。


    第二天,袁華把他們叫到了辦公室包括席亦城在內。


    「你說說你們,膽子也太大了,敢三更半夜地躲在女寢室還有沒有點男學生的樣子!就算是要捉....」一頓,變態那兩個字他也不好意思說,畢竟是阿姨,「捉人!是不是也得提前找老師商量。」


    「找老師商量肯定不同意啊,」寧儲嘀咕。


    「對,老班,咱們是見義勇為,」段秋鳴幫腔,寧儲又接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助什麽助,一人寫一份檢討!看在你們不是去幹猥瑣事,處分就算了但是下不為例,以後也不準再跑女寢就是樓底下蹲著也不行,許暮星,顧臨舟,你們有意見嗎?」


    「沒,」全程許暮星就說了這麽一個字。


    「我也沒有。」顧臨舟說。


    袁華讓他們迴教室,但留下了顧臨舟和席亦城接著說教,因為他們還有打架事件在身,於是一人給了一個警告。


    高三的複習繁重,一上午的時間,許暮星都沉浸在自己的卷子裏,偶爾幫薛沅解答問題,他沒再管席亦城,就是從自己位置出來也不會再看他一眼。


    課間時,也不知是誰來報的消息,說學校今年取消了高三學生的運動會,所以趁著午休時間不少同學跑去找老袁抗議。


    他們305的積極分子也都去了,寢室裏隻有與他一起吃完飯的薛沅在。


    薛沅拿了本小人書坐在床上看,難得也給自己放鬆一下緊繃的弦。


    許暮星則將昨晚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盆裏,擰開水池的龍頭,水流沖入盆內浸透了衣衫,再倒入洗衣液,衣服是昨天顧臨舟借的那一身,自己穿過的總要洗過才好還迴去。


    洗手間的門沒關。


    能清楚聽到身後傳來寢室門鎖的開關聲,又有人迴了寢室,不過無人說話。


    薛沅攥緊書頁,兇兇地瞪著來人。


    對方在自己位置坐了會兒,又朝洗手間看去,過了片刻,他進了洗手間,站在許暮星身邊,這幾天來第一次開口:「星兒。」


    許暮星用沉默無視他,加大水流將衣服和褲子沖洗幹淨,然後擰幹了繞過他去陽台晾衣服。


    席亦城走在他身邊,眼裏染了幾縷血絲,他和想星兒道歉,但是見許暮星抖開衣服的瞬間,神情又變了變。


    昨晚太火大沒注意,他現在才察覺,星兒洗的衣服不是自己的也不是他的,更不是寢室裏任何一個人的。


    那麽,就是顧臨舟的。


    迴想起來,就連星兒昨天穿的外套和褲子尺寸都比平時大了些,於是腦子又開始犯渾:「你們在一起了?」


    掛衣服的動作一頓,許暮星直直看向他:「你說什麽?」


    席亦城換了更直白的意思重複道:「我說,你們睡過了?」


    「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的意思,兩個男人做不該做的事。」


    許暮星看著他,單薄的唇一點一點褪了血色,抓著衣架的指關節似乎也在此刻多了一分蒼白,他好像明白席亦城誤會了什麽,他不知道他的直男思維為何會突然聯想到這樣的事,但就是因為明白他的意思才更覺得有侮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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