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衍捂住臉,想不通為什麽事情會這麽複雜。


    “那,救我的橙紅色機甲你知道是誰的嗎?該不會又是新的神秘組織吧?”


    問到這,卡爾斯難的陷入沉思:“不,我倒是認為,他……”


    “像是誰突然搬來的救兵似的。”


    啊?


    ‘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


    鶴衍的大腦突然被鬼畜的視頻短片霸占,他在自己麵前揮了揮手,掃去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


    “怎麽了?”見鶴衍這個樣子,卡爾斯還以為他怎麽了。


    “沒事沒事。”鶴衍連忙把話題扯迴去。


    “你怎麽會這樣想?”


    隨後又想起巨大星艦的樣子,有如此規模的武器,確實不像某個組織能辦到的,倒像是帝國的武器。


    “那是蘭亭聯邦帝國的星艦,他們自詡君子,從不敢偷雞摸狗的事情。”


    “哪怕是打仗也是先找個正當借口才開打。”


    “比如,遇到路過的星盜飛船,看到飛船的外形心理不爽,就會用‘你的飛船竟然鄙視我們,這樣的侮辱是對整個聯邦民族的蔑視。’這樣的借口,把星盜殲滅。”


    “他們可是禮儀之邦,邦.邦.邦啊……”提起這個就哭笑不得。


    惹了他們,他們不敲死你,都是他們對你不尊重。


    主打一個不犯我,我不犯敵,敵若犯我,我少說也要敲死你。


    在武器同樣上有來有往,你敢朝我開一槍,我就往你頭上戳倆洞,不弄瞎你,我就不是君子之邦。


    尤其是他們的異姓公爵,瘋狗一樣的蟲,逮誰咬誰還有理由懟你。


    就是這樣的帝國,很難想象他們會對不知名的蟲民出手相助,尤其是那個蟲民還是偷渡出來的。


    “所以多半是有蟲請他們這麽做的,沒跑了。”


    “雖然不知道那家夥是誰,但是對你,對我們而言這算是好事。”


    “至於你被換走的雌父,他暫時是不會有事的,既然神秘蟲把他擄走,並沒有傷他性命,自然是有事要辦。”


    “那件事情沒有辦成之前,他們是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說到這裏,卡爾斯看向鶴衍,認真的說著:“綁架一個年邁的蟲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所以……”


    “所以又是因為我。”鶴衍輕聲接話,他記得自己曾經逃亡的日子,隻是那些事件的細節忘記了,隻是依稀記得在逃命。


    “或許我錯了,我不應該逃走。”接受自己的命運至少不會連累其他蟲。


    鶴衍的心中充滿了自責與愧疚,如果坦然接受的話,許就能實現真正的躺平了。


    可憑什麽自己生來就是要死掉的呢?


    卡爾斯心疼極了,輕輕揉了揉鶴衍的發頂:“你真的這樣覺得嗎?”


    他輕笑出聲:“我倒是不認為你會是這種性格。”


    “如果你是這種性格,也就不會跟我廢話這麽久了吧。”


    “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隻有一個要求,保證自己的安全。”


    卡爾斯不想禁錮鶴衍的自由,但是鶴衍身上發生的事情,總是充滿恐怖色彩。


    這些事情放在平常的任務上,卡爾斯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但是這些事情發生在鶴衍身上,卡爾斯隻是想想鶴衍會遭受怎樣的結局,心就痛的無法接受。


    其實,卡爾斯多少猜到向蘭亭聯邦帝國星艦求助的蟲是誰了。


    所以現在他才能淡定的,跟鶴衍分析事件的前因後果。


    隻是卡爾斯有些不明白,如果真的是那個蟲做的,他為什麽不認迴鶴衍。


    總覺得這件事古怪的很,尤其是鶴衍身上的秘密。


    如果鶴衍隻是雄蟲,或者隻是皇室血脈,隻是元帥的雄子,為什麽鶴衍會成為那麽多蟲搶奪的對象。


    鶴衍莞爾一笑,這種事情自己說的不算啊。


    “我……好。”不過答應下來能讓卡爾斯安心一些也算好事。


    “我是這樣想的,一切因我而起,也該由我結束。”


    “如果真的有命定之事,那這就是我的命吧。”


    鶴衍的臉色陰沉,他的心中湧現出無法抑製的憤怒:“我會把他們連根拔起。”


    這才是鶴衍的作風,當年的他沒有能力救自己卻也逃走了,現在的他同樣不可能傻呆呆的等著陌生蟲來審判自己。


    “卡爾斯,你相信我嗎?”


    這句話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讓蟲不自覺地想要去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卡爾斯的眼神堅定而執著,他毫不猶豫地迴答道:“當然。”


    吐出這兩個字時,卡爾斯沒有絲毫的動搖和退縮。


    “謝謝。”鶴衍心底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仿佛隻要有這兩個字作他支撐,他就能夠麵對世間的一切困難和挑戰。


    “那些家夥的目的是我,那就讓他們‘得到’好了。”


    卡爾斯心領神會,他們之間的默契像是與生俱來的。


    見卡爾斯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圖,鶴衍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既然那些家夥喜歡藏在地下,那就陪他們玩玩,來一場盛大的遊戲吧。


    誰是貓誰是老鼠,很快就能落下帷幕。


    到時候,所有的謎團都會被解開。隻不過與普通遊戲不同。


    真正的勝利者將會站在巔峰不假,但是卻不會擁有觀眾的歡唿和讚美。


    而失敗者則會黯然離場,成為曆史的塵埃,他們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不過……


    鶴衍靜靜的觀察著卡爾斯的側顏,隻見他們說清楚後,卡爾斯就拿來資料鋪平在桌子上。


    他專注地整理著下屬們辛苦搜集來的線索,鶴衍也拿起事故現場的照片仔細端詳。


    照片上展現的是一幅令人心悸的畫麵:


    不難看出,一輛潔白如雪的懸浮車現在已經破敗不堪。


    它猶如被遺棄的孤舟,靜靜地躺在陡峭的山崖之下,山崖下本來茂盛的野草,被砸禿了好大一塊。


    而車身原本光滑的外殼上,現在布滿了撞擊的痕跡,變得坑坑窪窪,仿佛訴說著曾經經曆過的慘烈事故。


    車身上的玻璃也殘破不堪,而從山上滾來時,巨大的衝擊力,導致車窗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卡爾斯表情嚴肅而且認真,他仔細地翻閱每一份文件,時不時停下來思考片刻,然後將重要的信息記錄標記出來,拿給鶴衍查看。


    鶴衍拿起資料堆中擺放的透明密封袋,裏麵放著鐵製長杆,鐵杆隻有五厘米左右。


    頂端是車身的按鈕,尾部是被折斷的扭曲痕跡,這應該是懸浮車上的某個工具。


    “這是……”鶴衍拿著密封袋朝著卡爾斯晃了晃。


    “這就是虛假信息的殘餘物之一了,其他的都在實驗室提取過了。”


    “這種東西特別容易揮發,所以幾乎聞不到了,,當時發現味道殘留時,是他們檢查的時候,覺得蹊蹺才沒漏掉。”


    鶴衍聽聞,把密封袋放到鼻子下輕嗅,真的什麽都沒有聞到。


    “來,聞這個。”


    卡爾斯拿出一個盒子,裏麵有很小的氣彈,他拿改良版氣槍,把氣彈安裝進去。


    聽到‘呲呲呲。’的聲音後,又把氣槍彈夾擰開。


    一股略帶著臭雞蛋味道的香味撲鼻而來,硬要說的話,這股味道稀釋後像極了地攤上5毛錢一個的假香水。


    “唔。”鶴衍連忙捂住口鼻,卻還是吸了一些氣體。


    “噦……呃……”


    他眉頭緊鎖,手在空中扇著氣味,悶聲悶氣的問:“你不覺得難聞嗎?”


    卡爾斯拿著資料單,也唿扇了起來。他憋著氣,用桌子上的手帕捂著口鼻:“因為是實驗室根據現場殘留氣體複刻的,所以會失真一點。”


    “再加上這個是濃縮氣彈,才會這麽難聞,”


    鶴衍挑挑眉,竟然都說是複刻了,那麽氣味肯定是八九不離十。


    “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鶴衍點點頭,連著打了四五個噴嚏後,實在是受不了。


    於是起身打開窗戶和排風機,隨後靠在窗戶旁邊這才感覺像是活過來了。


    “受不了一點……”隻是不等鶴衍緩過來多久,他感覺隨著氣體淡去,這股氣息有熟悉。


    鶴衍靠在窗戶邊,感覺整個身體像是喝了蒙汗藥一樣癱軟。


    “希恩,希恩……”


    卡爾斯輕輕搖晃鶴衍的身體,還把應急吸氧麵罩蓋在鶴衍臉上。


    大概五分鍾後,鶴衍才緩了過來,意識清醒了起來。


    這個感覺就像是……


    鶴衍眨巴著雙眼,他麵前的卡爾斯無限重影後竟然連帶著周圍的環境,一起變迴星艦的病房了。


    而樂衍那張與自己幾乎無二的容貌上,掛著一抹狡黠至極、陰謀得逞的奸詐陰笑!


    這笑容是如此的突兀和詭異,以至於鶴衍在看到它的瞬間,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反胃感。


    仿佛像是一隻冰冷的手,緊緊地攥住了鶴衍的心髒,讓他喘不過氣來。


    被這恐怖一幕嚇得渾身發抖的鶴衍,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臂,用盡全身力氣猛然將卡爾斯推開!


    卡爾斯沒有設防順著鶴衍的力道,向後踉蹌幾步。


    鶴衍這才從幻覺中清醒過來,並大口喘息,試圖平複自己混亂的心緒。


    任誰在看到自己的臉,在自己沒有任何動作的時候,露出如此詭異的表情都會嚇懵吧。


    簡易吸氧器滾落在地,鶴衍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卡爾斯怕刺激到他,於是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靜默不動。


    “卡爾斯?”


    見鶴衍喊出自己的名字,卡爾斯這才放下心來。


    “你還好嗎?”


    “啊,嗯……”鶴衍的腦子還是有些懵。


    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從接觸到這些東西之後,就一直神情恍惚,這不應該是實驗室複刻出的藥劑帶來的問題。


    鶴衍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毛病……


    “等等,能意識到自己是精神病的話,那我就肯定不是精神病了。”


    “還好還好,沒瘋。”


    鶴衍沒注意到自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這會還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呢。


    卡爾斯被鶴衍逗笑了,拿來新的吸氧器拆開後遞給鶴衍。


    “用這個吧,真沒想到竟然對你會產生影響。”


    “抱歉。”


    見鶴衍邊吸氧邊喘氣,卡爾斯頓時愧疚不已,怎麽會這樣呢?


    “實驗室隻是複刻氣味,並沒有複刻然後作用,按理來說不可能會出意外……”


    “我……”


    鶴衍揮了揮手,示意他別自責:“我倒覺得,不是你的錯。”


    “其實……從離開荒星,開始接觸信息素時,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我就……”


    “你的意思是,你要二次覺醒了嗎?”


    鶴衍點點頭:“隻是推測,不過已經暫時壓製了。”


    卡爾斯的臉色頓時煞白,他也記得鶴衍挺不過二次覺醒的事情。


    可他翻遍了古今中外的書籍,卻都沒有提到這種情況要怎麽解決,畢竟誰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這樣對珍稀的雄蟲。


    哪怕是蟲族曆史上最黑暗的時期,也隻有圈養的記錄。


    那段時期對於雌蟲而言,隻要雄蟲不殘不廢,怎麽折磨都無所謂。


    他們需要雄蟲的尾鉤,當然不會嚐試折斷雄蟲的尾鉤了。


    鶴衍虛弱的聲音安撫著卡爾斯:“沒事的,少接觸氣味就行。”


    “不影響接下來的計劃……”


    隨後自嘲一笑:“倒不如說,就是因為這種結局的猜測,才必須盡快想辦法處理掉那些蟲。”


    “那些害蟲,我死了也要拖下去墊背,省的下一個‘我’會遭遇同樣的結局。”


    卡爾斯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疼痛,他緊緊地把鶴衍擁入懷中,仿佛要將鶴衍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


    他感受著鶴衍微弱的唿吸頻率,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憐愛和自責。


    他怎麽就忘了鶴衍的身體狀態……


    卡爾斯一隻手抱著鶴衍,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鶴衍的碎發,低聲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受到了這樣的傷害。”明明這是可以避免的,卻變成現在這樣。


    鶴衍在卡爾斯的懷抱中微微顫抖,疲倦無力的身體提醒著鶴衍,他需要休息。


    可鶴衍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依偎著卡爾斯。


    此時此刻,他覺得無論是自己,還是卡爾斯,都需要這個懷抱的溫度。


    “好了。”鶴衍騰出一隻手,輕輕拍著卡爾斯的背部。


    “該去做準備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蟲族:鹹魚的擺爛人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河掛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河掛月並收藏蟲族:鹹魚的擺爛人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