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通訊器響起了,工作蟲立刻借用推餐車的動作捂住口袋。


    左顧右看生怕有誰會注意到他,計劃被這一通鈴聲破壞。


    他十分緊張,心跳異常劇烈,就連唿吸都紊亂了起來。


    匆忙將餐車推進花園拐角,用植被綠葉遮擋好餐車。


    顧不上擦去額角的冷汗,確認無蟲注意到自己後,躲入莊園陰暗的拐角,這才拿出通訊器接聽。


    “你最好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跟我說,不然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接起電話就惡狠狠的說著。


    這會兒騰出空來,用袖口擦拭自己臉上的汗漬。


    “十分抱歉,但是事出緊急。”通訊器那邊的蟲聲音很緊張。


    “若伊姆開始招供了,我怕他撐不住全招了會對我們的計劃不利。”


    工作蟲嗤笑一聲,嘲諷道:“隻是荒星一個嘍囉而已,殺了就是了。”


    “虧我還花時間想培養他成為組織的蟲,真是浪費時間。”


    他小心翼翼地將頭探出,目光掃視著四周,確認沒有蟲子靠近花園後,這才如釋重負般地縮迴腦袋。


    大口喘著氣說道:“真是一群蠢貨!”


    而另一邊的蟲子,則顯得有些緊張和慌亂,磕磕巴巴地試圖解釋道:“但是……”


    “元帥在這邊……他沒走,還在查雄子的身世。”


    工作蟲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片星空。


    在他眼中,那輪高懸於天際的明月宛如一個巨大無比的監控攝像頭,將自己暴露無遺。


    月光如銀輝般灑下,照亮了工作蟲周圍的每一寸土地,讓他覺得自己已經無處可藏、無所遁形。


    工作蟲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和不安。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所監視著,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對方的法眼。


    這種感覺令他渾身不自在,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然而在這片寂靜的夜空中,隻有那輪明月靜靜地掛在那裏,散發著清冷的光芒,哪裏來的什麽攝像頭。


    工作蟲往草叢中躲了躲,試圖逃離月光的照耀,但無論他如何躲藏,月光總是如影隨形,始終籠罩著他。


    他意識到,這場與“明月”之間的對峙似乎注定無法避免。就像他與科斯莫斯之間的較量,明明連麵都沒有真正見到,卻……


    麵對如此局麵,工作蟲不禁陷入了沉思,幾個唿吸之間他的大腦飛速運轉。


    “滅口。”他的口中吞吞吐吐,仔細咀嚼後,最終在大腦的操作下吐出這兩個字。


    “把荒星參與進來的蟲,不管知不知道都給我滅口。”


    “是!”得到答複後,那邊的蟲就主動掐斷了通訊。


    工作蟲拿著通訊器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他就這樣倒在草叢中,眼神黯淡無光。


    滿腦子都是新聞上科斯莫斯那雙漆黑如墨的冰冷視線,他咬著牙,手指摳進地上的泥土中。


    迴憶起著自己慘死的幼崽與帝國不公的判決,恨不得把科斯莫斯扒皮抽筋。


    在蟲族這樣畸形的社會之下,窮蟲與富蟲,貴族與平民之間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尤其是貧窮的普通蟲民……


    他們的幼崽是幼崽,自己的幼崽就不是了嗎?


    他們的幼崽該在陽光下成長,自己的幼崽就該死嗎?


    我不服!


    由於牙齒都咬出了鮮血,工作蟲拔掉了周圍的綠草往嘴裏塞,通過這種方式阻止自己自殘。


    想到樂衍的身影,他跪在地上頭埋在草坪裏,不由自主的發出詭異的低笑。


    上麵的目地他不管,反正事情是辦成了,他就樂於見這些貴族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自己確實是個膽小鬼,明明憎恨著這個害死自己幼崽的家夥,卻連麵都不敢跟他碰。


    那又如何呢?又不影響自己折磨他們一家。


    突然想到了什麽,工作蟲直起身,又將通訊撥了迴去。


    “給我時刻注意他的動向,一旦發現他找到那個幼崽的痕跡,立刻向我匯報!”


    “是!”


    不會有錯的,值得日理萬機的元帥拋下政務停留在司法局,必然是他發現了什麽。


    萬國蟲神,開國之王必須有自己的份。


    一旦研究出王蟲血脈的秘密,推翻帝國的統治,立下大功的自己,少說也能當個帝王。


    這樣才能讓這些昔日的貴族也嚐嚐被踩在腳下的滋味。


    那個王蟲基因的幼崽,自己勢在必得!


    他陰狠的目光閃爍出一抹紅,按住自己發痛的大腦。


    拿出鐵盒,匆忙往嘴裏塞了一半的膠囊,就這麽直接咽下。


    夜晚,鶴衍精疲力盡的迴到別墅,躺在床上看著自己見底的餘額苦笑。


    錢真是不經花。


    想到這兒捂住臉,在床上滾了幾圈。


    “叮咚~”門鈴聲響起,接著鶴衍聽到智能管家發出的聲音:“智能廚用機器蟲公司上門快遞前來拜訪,請問屋主是否要見呢?”


    鶴衍一個挺身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往樓下走,一邊走一邊說著:“別急!智能管家,我下去看一眼再說。”


    “好的,以為您轉達。”


    等鶴衍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別墅區的安保蟲,帶著機器蟲公司的工作蟲員,搬著幾個箱子站在門前。


    其中安保蟲上前一步介紹:“您好,經過核實這是您訂購的機器蟲,他們幾個是安裝工。”


    “您看您方便查收一下嗎?”


    鶴衍根本沒有花過這麽一筆錢,直到安裝工把快遞信息單遞給他。


    上麵寫著卡爾斯利亞訂購,應該是卡爾斯見自己不會照顧自己才買來的。


    “稍等一下。”說完這句話,鶴衍退迴房內,給卡爾斯打了電話。


    鈴聲響了許久後自動掛斷了,應該是不方便接。


    隻不過在掛斷後不久,卡爾斯就發來了信息:‘怎麽了?’


    鶴衍趕緊迴應:‘有機器蟲安裝工上門,你買機器蟲了嗎?’


    ‘哦對,忘記告訴你了,我買了不同功能的幾個機器蟲。之前不怎麽住所以沒買,現在你住下了這些都要配齊才行。’


    鶴衍眸中閃過一絲暖意,嘴角微微上揚,打給對方道謝的信息:“多謝。”


    發完這句話後,他稍稍頓了一下,似乎還想說些什麽,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繼續打擾卡爾斯,隻是眼中流露出的喜悅,藏都藏不住。


    他努力收起這副神情,上前幾步想打開大門,卻苦於無處下手。


    安保蟲立刻會意,上前幫忙打開大門,這才讓安裝工們進去了。


    趁著這個機會,其中一位推銷員介紹起了他們的產品,從用法,造型,創作理念都說了個遍,還貼心的示範給鶴衍看。


    這幾個機器蟲有打掃衛生,做飯,洗衣,功能還挺全麵的。


    為了表示他們對顧客的在乎,甚至還送了廚具和一些食物。


    機器蟲也沒有掉鏈子,立刻做出了美味的飯菜。


    送走他們之後,鶴衍坐下拿起筷子打算試試這些飯菜。


    隻是剛嚐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麽說呢……這些菜是像模像樣的,味道也可以不假。


    隻是……


    怎麽形容呢?就是有一股公式感,就好像拿模具壓出來的速凍餃子一樣。


    能吃,也不難吃,但是不怎麽好吃,不如自己去泡份泡麵。


    鶴衍放下筷子無奈歎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不想浪費食物,但是這吃起來不如西區醫院給利比爾準備的清淡食物。


    怪不得明明科技如此發達,蟲族卻都還是喜歡自己動手做飯。


    嚐試調整了一下做飯機械蟲身上的調料配方比例。重新讓它又做了一道菜,嚐起來比剛剛那個好多了,但是依舊不盡蟲意。


    不過鶴衍不挑,已經很滿意了。


    吃完這頓飯,看著機器蟲們在廚房忙來忙去。


    自覺不能待在餐桌前礙事的鶴衍,上樓洗漱之後撲到了床上。


    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那顆海螺狀的貝殼,仿佛它是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


    他輕輕地將其放在柔軟的被子上,生怕不小心弄壞了它。


    接著,他緩緩地趴下身子,眼睛緊緊盯著這顆貝殼,像是要透過它看到什麽秘密一般。


    似乎這個小小的貝殼裏,藏著無盡的故事和謎團。


    他用手指輕輕觸摸著貝殼的表麵,感受著它獨特的質感和紋理。


    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歲月留下的痕跡,訴說著曾經的滄桑與變遷。


    他閉上眼睛,把貝殼放在耳旁,用心聆聽著貝殼內部傳來的微弱聲音,那聲音猶如海風輕拂耳畔,又似海浪拍打著沙灘。


    最主要的是,他似乎再次看到了沙灘上那個純白色的,月亮的孩子。


    或許稱其為精靈更為恰當?


    鶴衍不禁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般溫暖而柔和,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歡喜與期待。


    在這個寧靜的時刻,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忘卻了周圍的一切,直到攥著手中的海螺昏睡過去。


    模糊間他又看到了那個自稱係統的球,好心情都被敗光了。


    “……”


    “喲,我親愛的主哦,歡迎迴來~”


    鶴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點什麽,突然間,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伸過來,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抱住了他。


    這雙手如此強大而堅定,仿佛擁有無盡的力量。而此時此刻,鶴衍那嬌小脆弱的身軀,就像一隻無助的小鳥般被輕易地托起。


    他那原本幼小的身體顯得愈發渺小可愛,讓人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希維利安忍不住逗弄起來,直到鶴衍朝他瘋狂擺手抗議,才好笑的停了下來。


    而係統早在希維利安出現的一瞬間消失不見。


    正如係統所言,刷到了希維利安的好感度之後,這裏的時間過的很快。


    他和那個黑發藍瞳的雄蟲,從一開始牙牙學語,到現在開始精神力的鍛煉。


    從開始希維利安拿著一團紙放在他們麵前,讓他們嚐試催動精神力,把紙片浮起來,到現在把筆托舉在空中。


    他倆六歲了,但是藍瞳的雄崽依舊做不到,他的精神力太柔弱了。


    相比之下鶴衍的優秀就更加明顯了,希維利安在教導藍瞳雄崽,無數次的失敗之後。


    旁邊的助手拱火道:“博士,不如趁現在換一個吧,實驗體那麽多不差這一個。”


    像ix_492一樣的幼崽,實驗室有無數個,他就是一個隨時隨地可以被拋棄的消耗品而已。


    助手並不明白為什麽博士那麽執著於這個實驗題。


    希維利安瞪著助手沒好氣的嘲諷:“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助手連忙低下頭,生怕惹惱了這位天才科學家。


    希維利安諷刺的笑出聲,拉著ix_492的手腕將他扯到外麵空曠的牆角。


    小小的幼崽腳步跟不上成年雌蟲,他幾乎是被拖拽著前進的。


    他的眸中掛著眼淚,他並不懂為什麽自己沒有名字,為什麽自己要被如此苛責的對待。


    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心中很不是滋味。


    這個雌蟲對於ix_492而言,正是親生雌父一樣的存在,可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希維利安半蹲下身,直勾勾的盯著幼崽藍色的瞳孔。忍著怒氣,板著一張臉不悅的說:“ix_492,記住你的使命,如果你不能成為合格的影子,那你就沒有資格站在蟲民麵前。”


    “一旦被淘汰,你就是下一個白鼠獸。你的用處也僅限於去做實驗的對比資料。”


    怎麽會不心疼呢?


    ix_492怎麽說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隻是為了整個蟲族,培育實驗的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現問題。


    現在就連元帥都被蒙在鼓裏,更不要說其他蟲了。


    他們已經失去克雷爾的一半了,好不容易把克雷爾的本體喚醒……


    希維利安的眼神逐漸深邃到狂熱,克雷爾的存在至關重要,絕對不能被任何蟲注意到。


    如果ix_492真的學習這些東西都做不到的話,那麽就隻能銷毀掉換下一個了。


    這也是沒有給他起名的原因,就像這組代號編碼一樣,它是可以被另外一個實驗體隨時替代的。


    不接觸不起名,就是希望將多餘的情感降低到最少,防止被下一個實驗體替代後出現戒斷反應。


    為了大義,為了自己的實驗,為了理想,為了整個蟲族的未來,絕不能在這種小事上被絆住腳步。


    ix_492聽不懂,也沒到能聽懂的年紀,隻是知道這個像雌父一樣存在的蟲,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失望了。


    嚇得他連連點頭,哽咽著說:“不會了,嗚嗚,我會努力的,不要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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