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雖然沒能得到鶴衍後麵的話,卡爾斯卻也不再追問。本來就是出來玩的,總提那些容易壞心情。


    他們緩緩地站起身子,迎著海風,在沙灘上慢悠悠的行走。


    腳下細軟的沙子仿佛在輕輕訴說著大海的故事,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朵之上一樣輕盈。


    而眼前這片閃著藍色幽光的海域,散發著無窮的魅力,波光粼粼的海麵如同鑲嵌了無數顆鑽石,閃耀著令人陶醉的光芒。


    他們一邊走著,一邊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悠揚的歌曲。


    或許是心理影響,鶴衍覺得那旋律如同天籟,與海浪的節拍相互唿應,交織成一首美妙的交響樂。


    海風拂過他的臉頰,為他們帶來絲絲涼意,同時也吹走了他心中的煩惱和疲憊。他們沉浸在大自然的懷抱中,感受著大海的寬廣與深邃。


    無論再看多少次,鶴衍都覺得卡爾斯像是一隻純白的精靈。突然,他快步上去,轉身麵對著鶴衍倒著行走。


    他的身姿隨著海風一起舞動,鶴衍不自覺停下了腳步,被這一幕深深的吸引。


    寬大的防曬衣似乎成了他的羽翼,在夜色下隨著舞步變換著幽光。他是那樣輕盈,靈巧,就好像是初春清晨帶著些露水的純白色蝴蝶。


    鶴衍不由自主的想要追隨他的步伐,卻又苦於不忍破壞這幅美景,而無從下手。


    卡爾斯用腳尖觸碰海水,挑起一道藍色的水月,引得鶴衍上前追逐。鶴衍又聞到了那股香味,不自覺的開始隨著他引導的舞步追逐了起來。


    就像是誤入花叢飛撲蝴蝶的幼童,動作是那樣笨拙卻透露著可愛。


    快樂占據了鶴衍的大腦,他的歌聲不自覺地改變了音調,本來悲傷惆悵的音詞,就像是被誰輕輕撥動了琴弦,慢慢地發生了變化。


    隨著曲調的上揚,歌詞中的哀傷也逐漸消散。這種情感的轉變並非突兀,而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仿佛是內心深處積壓已久的陰霾終於被驅散,讓光重新照耀進來。


    月光很美,像是為他們披上了一層輕紗。而夜晚又是最能撥動心弦的時刻,他們把所有疲憊拋之腦後。


    他們就這樣玩鬧著直到鶴衍因為太累,躺在沙地上昏睡過去。


    老板遠遠的看見這一幕無奈搖頭,卡爾斯脫下防曬衣披在鶴衍身上,把他抱起來往店裏走。


    他的鞋子早在跟鶴衍追逐,鬧著吃魚時,不知道跑掉到什麽地方去了。


    他把腳翹到台階上,眼含笑意對著老板用口型說:“抱歉。”


    老板無所謂的擺擺手,反正這小子在他這兒花的錢也不少,這麽雙拖鞋丟了就丟了,再說了,沒準兒天亮之後他還能找迴來呢。


    這沙灘上的火爐,放那兒就放那兒吧,等明天還省的自己再搬出去。


    隨後卡爾斯就抱著鶴衍迴到了車上,他按住電子開關,把後座調整成平坦的樣子。


    好讓鶴衍能夠睡得舒服一些,他調整了一下安全帶,這就出發迴別墅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卡爾斯還有任務在身,不然他倒是想陪鶴衍玩上個三天三夜。


    隨著光腦響起鈴聲,卡爾斯抬手按下了車上的隔音按鈕。確保後麵的鶴衍不會被打擾之後這才接起了通訊。


    “喂,你到博士那邊了嗎?”立體影像中的小人焦急的皺著眉頭詢問。


    卻因為卡爾斯沒有同樣開啟立體影像視頻,而看不到卡爾斯的樣子,導致心情有些煩悶。


    “出了一點小事,還在路上。我馬上趕過去,不會耽誤第二天見他。”


    立體影像上的蟲無語的撇了撇嘴:“你最好快一點,不知道為什麽,科斯莫斯元帥突然開始審訊你帶迴來的星盜,照這個架勢,他去你的關押室,把你帶出去審也隻是時間問題。”


    “我們那點計量,騙過司法局普通的工作蟲還行,這要是給他逮到,我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卡爾斯加快了油門,臉色有些陰沉,隨即又想到了什麽似的,緩和了下來,開口安慰:“別太擔心。”


    “估計是因為他的雄子。”


    影像中的蟲,古怪的瞧了眼自己那邊兒的環境:“就剛找迴來,要辦三天慶典,還要免費發鑽石的那個。”


    “對,但也不對。”


    影像中的蟲沒什麽耐心的唿了一口氣:“不要在這兒讓我猜謎語,你有屁就直放好吧。我在這監獄裏蹲著呢,我跟你說不了多長時間的話,他們來查房我立刻就要掛通訊了。”


    卡爾斯輕笑兩聲,沒理會好友的調侃,而提醒道:“舉辦慶典的是鶴家家主鶴潯。但是找迴來的雄子明明不是他的孩子,為什麽雄子的親生雌雄父全程沒出席?”


    “你……憋了泡大的拉不出來嗎?快說。”


    卡爾斯輕咳一聲,知道對方耐心快耗盡了:“我想……以元帥的做事風格,他內心應該還沒有確認那是他的雄子,不然也不可能不在新聞上漏頭,轉而讓雄主的雄哥家操持全部。”


    立體小蟲沉默良久:“你的意思是?元帥還在調查那個雄子的真實來曆,而被他拋下的雄主也沒心情管這個沒見過的雄子。在雙親都不聞不問的情況下,為了鶴家的臉麵,鶴家家主迫於無奈才舉辦了這麽一場宴會。”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小蟲單手摸索著自己的下巴發出感歎:“哇哦~這可真是了不得的大新聞。”


    首都星但凡有些腦子的貴族都知道,元帥的雄主鶴辭和鶴家走的太近,太容易被鶴家引導。


    所以元帥在努力了十年無果後,放棄了喚迴雄主的心。


    不然,萬一沒讓雄主把心放迴自己的家庭上,還被鶴家吹噓鼓動,說是他想破壞雄主的雄父家庭,兩個蟲鬧得僵了,他們家裏就根本不再會有好日子。


    元帥這才對於雄主數十年如一日,往鶴家跑的事情當做沒看見,隻是元帥內心的苦澀有多少,隻有他自己清楚吧。


    結婚了,明明他們兩個才是一家蟲,應該都朝著自己的家庭努力。可雄主卻一個勁的往鶴家跑,甚至還帶著兩個幼子往鶴家跑。


    元帥擔心兩個雌崽也被影響,所以才把他們帶去了軍部。夫夫兩個的關係也在後來慢慢的變淡了,可偏偏元帥雄主腦子不怎麽好使,一心想要喚迴元帥的愛。


    被鶴家洗腦,這不。不去好好經營自己的家,往鶴家跑的更勤了,元帥的府邸更是直接變成了一座空城。


    如果元帥的雄主,真的是因為元帥的態度,無暇顧及其他事情,一心想要換迴元帥的感情,那似乎他也沒有特別蠢吧。


    皇室的婚姻必須是一雌一雄,隻要他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要跟誰一條心,誰才能跟自己過一輩子,那麽這段婚姻也不是沒有挽迴的餘地。


    等等,扯到哪兒跟哪兒了。


    想明白這些之後,小蟲立馬出聲嗬斥:“給我打岔,這跟我交代你的事情有什麽關係?應該不會是趁此機會跑出去玩了吧?”


    卡爾斯被戳破心事心虛的咳了幾聲:“怎麽會?”


    “我的意思是,既然元帥還對那個雄蟲的身份表示懷疑,那麽他去調查我帶迴來的星盜並不奇怪。”


    “正是因為他這種態度,再加上他與雄主這麽多年來感情的問題,以他雄主的性格自然也就沒時間管那個雄子。”


    “換句話來說,他的雄主會在他離開首都星之前想辦法見他的。”


    說到這兒,小蟲明白了:“哦~你的意思是他的雄主會幫我們拖住他的時間啊。”


    “……你他雌的,就不能直說嗎?”


    “元帥會被他的雄主拖住時間,不要擔心會在你趕迴去之前出變故。”


    “這不就一句話的事兒?給我繞這麽大一圈子聽著多累呀,我在這邊火燒屁股了都,你還在那邊兒給我兜圈子。”


    卡爾斯訕笑兩聲,瞥了一眼後視鏡中後麵熟睡的鶴衍,解釋道:“這件事跟另一個案子有關啦。鶴家想通過鶴辭牽製元帥,可元帥的雄主並不聰明,無論原因是什麽,元帥避開雄主都是很聰明的做法,”


    “他應該是懷疑找迴來的蟲身份不單純,迫於無法直接跟雄主解釋清楚,這才避開的……都是可憐蟲啊。”


    通訊的蟲無語半晌:“我才可憐呢,我為民除害還被倒打一耙。”


    “蹲監獄不算完,同行還想把我給弄死。”


    “他想弄死我也就算了,誰還沒一個仇敵呢?我又不是不能翻供,誰讓我還遇上你這麽個損友。”


    “我都火燒眉毛快急哭了,你還在那跟我開玩笑。”


    卡爾斯收迴笑意解釋著:“不是玩笑,我在提醒你這麽大的好事,那邊的管理受到影響不會特別嚴。”


    “所以你要當心同行使絆子,直接讓你死在關押室。”


    小蟲子撓了撓自己的頭嘖了一聲:“真狠啊,生怕我多活兩天。”


    “得,不跟你聊了,你快點兒吧。”


    “行。”


    得到滿意的答複,那邊的蟲就掛斷了通訊。


    他愜意的躺迴自己的床上,就在他床邊門口的位置撒了一地的飯菜。隻不過其中的湯汁還在地上咕嚕咕嚕的冒泡。


    這同行找的人不太聰明,想毒死他怎麽還找了這麽明顯的毒,這撒地上還會冒泡呢,他腦殘了才會吃啊。


    他拿著牙簽剃著自己的牙,雖說在接應過後,躲在衛生間裏吃下屬送進來的食物有些倒胃口,但也比餓著強。


    想到如今的現狀他認了。


    卡爾斯一路上了高速,在距離城中不停車自動檢查窗口前,單手給自己帶上了金色假發,以卡爾斯利亞的身份順利過關,在淩晨四五點前把鶴衍送迴了別墅。


    第二天鶴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昨天晚上那一幕就像夢一樣。


    他猛然從床上起來,摸索著自己的褲子口袋,並沒有發現那枚貝殼。


    突然產生了一種錯愕感,他不相信那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他光著腳跑了出去,在看到樓下客廳桌子上還剩著的泡麵,一顆心都沉了下來。


    他後退幾步,撞到了牆角處的衣架。鶴衍連忙去扶,這才避免了木質衣架倒塌的命運。


    也看到了衣架上掛著的白色防曬衣,鶴衍嚐試性的抓住防曬衣,臉湊上去輕嗅上麵的氣息。


    錯不了的,卡爾斯的體香,或者說殘留的信息素還在衣服上麵。


    這個發現讓鶴衍的心神定了定,他把防曬衣取下來跨在手臂上,然後急忙上樓趴在地毯上開始找了起來。


    他懷中的防曬衣已經被揉成一團,因為害怕自己忽略某個細節,所以鶴衍還用手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摸索。


    終於在床腳的位置找到了那枚掉落的貝殼,鶴衍把貝殼緊緊的握在手心,似乎像是要把斷掉的命運抓在手中似的。


    他就這樣跪坐在地上,把臉埋在衣服裏,控製不住的流淚。鶴衍好怕那隻是自己一場毫無邏輯的夢,夢醒之後依舊什麽都沒有。


    好在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他抬起頭看著已經濕潤的布料,意識到自己弄髒了卡爾斯的衣服,輕輕拍打著這件衣服。


    但是毫無緣由的,鶴衍不想清洗掉衣服上來自卡爾斯的氣息。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奇怪,明明先前不是這個性格,怎麽突然會想要依賴別的蟲。


    他笑出聲來,又覺得這樣很白癡所以立刻捂住嘴巴。


    這時智能管家傳出“叮”的一聲,打斷了鶴衍的思緒。由於卡爾斯怕屋內的聲音影響鶴衍的睡眠,所以再把鶴衍放到屋內的時候,關閉了屋內的語音播報功能。


    鶴衍沒聽清智能管家說了什麽,就站起身把貝殼重新放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光著腳丫走向了廚房。


    冰箱上貼著一張便利貼,鶴衍走過去輕輕把它摘下。


    寫著‘工作在身不能久留,勿念。’但是紙條下方畫了一個向左指的箭頭。


    上麵還有一個卡通小人微笑的表情,鶴衍不自覺露出微笑,順著箭頭所指的方向看到了正在工作的保溫櫃。


    保溫櫃外麵同樣貼著一張便利簽‘好好吃飯。’


    鶴衍伸手將它取下來,內心不由得好笑,卡爾斯怎麽如此幼稚,自己又不是幾歲大的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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