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的林月寒,立時便激動的跳起來大叫道。


    “呸呸呸!你胡說什麽呢!?我怎麽會喜歡他!”


    “你這話說的,那我為什麽會喜歡他?”


    林月寒這麽激動,心有不悅的錢四自是分毫不讓的反唇譏諷道。


    薑念見他們二人沒說幾句話又鬧將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後索性不管二人如何,站至一旁提筆開始寫起信來。


    若是真如他所想,阿狄可即將出兵天隱,那他可得盡早打算才是。


    略略幾行字寫的言簡意賅,薑念正要收筆封裝之時,一旁的林月寒便重重的撞進他懷中。


    毫無防備之下,薑念被她撞得連退兩步,手中的狼毫筆甩脫出去,桌案上的紙張就這麽汙了一團墨跡。


    “月兒,你這是做什麽?”


    薑念低頭疑惑詢問之時,隻見衝過來的林月寒正半靠在他胸前,雙手牢牢抱住他的腰身不放。聽見他的詢問也不迴答,隻抬頭衝著他笑得眉眼彎彎。


    那雙眸之中的調皮狡黠之色讓薑念頓覺不妙。


    這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定然又起了什麽捉弄人的壞心思。


    “月兒,快放開我……”


    如此親近,成何體統。


    薑念的話沒能說完,林月寒已經將腦袋埋在他懷中,半遮著臉龐掐尖了嗓音故作嬌羞的說道。


    “人家才不會喜歡二皇子,人家隻喜歡念哥哥一人~”


    這拿腔拿調,矯揉造作的聲音讓薑念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也不知從何處學來的。


    不等一旁酸倒了牙的錢四說些什麽,他連忙伸手企圖推開林月寒。


    察覺到他意圖的林月寒卻是不肯鬆手,推搡之間反而將他抱的更緊了些,板著臉抬頭逼問道。


    “難道你不喜歡月兒嗎?”


    若論身手,薑念自是在林月寒之上。可單論蠻力的話,他恐怕還真的比不過能夠徒手拔樹的林月寒。


    他也不好真的出手,不小心傷了林月寒可怎麽好。


    左也不是,右也不行的薑念聽得她的逼問,心中一陣無可奈何。隻好放棄抵抗,柔聲的順著她的話說,想將人哄高興了,好快些推遠些。


    “這是說的哪裏話,念哥哥自然也喜歡月兒妹妹。隻是我們倆這般姿態實在不妥,還是快快鬆開為好。”


    “你既然也喜歡我,為何還要推開我?”


    聽到薑念的迴答後她仍舊不肯鬆手,不依不饒的想要追根究底問個明白。


    “自古以來男女有別,如今你一日日的長大,自要明白這道理。往後同旁人,切不可如此親密。”


    薑念沒想到,有一日會從他嘴裏說出這般古板說教的話來。


    林月寒向來活的隨心所欲,往日裏薑念將她當做小妹妹,也並把什麽男女大防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她如此作風卻是極為不妥。


    姑娘家哪裏能和男子如此親密,日後若是遇上了什麽油嘴滑舌之鼠輩,豈不是輕易叫人騙了去。


    不過他的擔心實在多餘,林月寒隻是待他親近,不拘小節了些,又不是真的傻瓜。


    麵對薑念的告誡林月寒十分不屑,她眼珠子一轉立刻開口反駁道。


    “念哥哥是覺得我年紀小不懂事,故意說這話誆我呢?明明你自己還將我抱在懷裏了呢。”


    迴想起剛剛四兩撥千斤的場景,薑念頓時有些著急的解釋道。


    “那是事急從權,誰讓你真的對小四拳腳相向?”


    “哼,你就狡辯吧。往日裏我追著他打了那麽多次也沒見你阻攔,若按你說的男女有別之言,你先前之舉分明就是在占我便宜嘛!”


    “我……”


    麵對林月寒的指控,薑念真是百口莫辯,一時間啞然失笑竟不知能說些什麽。


    見狀,林月寒則是頗為豪爽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不過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你既然占了我便宜,便讓我占迴來就是了。”


    薑念還未能理解過來什麽叫讓她占迴來時,雙眼就被林月寒伸手遮蓋住。


    緊接著他的右邊臉頰上便感受到一道濕熱的氣息,隨之而來的便是轉瞬即逝的溫軟觸感……


    這是……


    意識到自己被親了一口的薑念,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這可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被別人親。


    還是被一位小姑娘。


    薑念心中瞬間冒起的無數念頭,又都被他統統按了下去。千言萬語,最後隻化作一道悲憤交加的質問聲。


    “林月寒!”


    成天都在胡鬧些什麽,連他都敢戲弄!


    始作俑者這才鬆開薑念,離遠了幾步看著他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總之那通紅的臉蛋讓她頗為滿意。


    “哈哈哈,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這是薑念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林月寒大笑一聲後迅速腳底抹油跑出了房間,直接避開了薑念的責問。


    目睹了全程的錢四此刻捏緊了雙拳,心中思緒萬千,卻不敢讓薑念瞧出自己的異樣。


    “哥哥,你沒事吧?”


    “世子,發生了什麽事?林姑娘怎的忽然自己跑出去了?”


    和錢四的聲音一道響起的,還有外頭衛一的詢問聲。


    察覺到自己的臉頰熱得發燙,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的神色,薑念背過身出深唿吸幾次才平複下心情,轉而對著錢四擺手道。


    “我要同衛一他們聊些事情,你先迴去吧。”


    錢四沉默著點了點頭再沒說半個字,帶著他的藥缽和磨好的藥粉安靜的離開了。


    心亂如麻的薑念自然沒察覺他的異樣,還沒等理清頭緒,衛一已經進屋了。


    “世子,大皇子差人送來了請帖。”


    薑念隨手接過帖子並未翻看,餘光瞄到桌案上那封汙了墨跡的信件。好在墨跡並未遮蓋字跡,他也不願再寫一封,示意衛一將其收進信封之中。


    “你來的正好,這書信快馬加鞭送去寧東府,叫林將軍一定要多加留心。”


    衛一整理著書信,看著那團顯眼的墨跡卻是有些猶疑。


    “這墨跡……”


    雖未遮蓋字跡,可卻實在打眼。


    “無事,就說是月兒特地給林將軍報平安之用。”


    想起林月寒,薑念不由得輕歎一聲,隨口解釋著。


    “若是阿狄可果真如此打算,世子此舉豈不是幹涉他國內政,有引火上身,挑動戰爭之嫌?”


    仔細看完信上的內容,衛一不免皺起眉頭憂心忡忡道。


    “所以這信要可靠之人相送,萬不可走漏風聲。而且我隻叫林將軍在邊境處派遣斥候探路,多增幾隊巡邏兵加以防備,總之不是主動進攻,便是猜錯了也無妨。”


    說罷,薑念生怕有未能周全之處,又對著衛一囑咐道。


    “你再修書一封送迴京城,旁的不必多言,隻叫父王多多留意太子的動向。”


    這話一說出口,衛一便有些疑惑不已。


    往日的書信都是薑念親筆所書,怎的今日要他來寫?


    見薑念滿臉疲累之色,衛一雖有不解卻也不再多言。他國之都,要思慮的事情太多,疲累也是正常的。


    待衛一走後,薑念翻開請帖一瞧,原來是大皇子邀他今日前往東宮賞梅。


    雪天賞梅原是常事,隻是這會兒的大皇子未必有心思賞什麽梅花。


    恐怕又有新的事情。


    薑念抬手揉了揉眉心,也不問林月寒去了哪裏,隻叫上王離便要出門。


    卻在驛站門口碰見了外出的林月寒,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消息,見到薑念開口便問道。


    “聽說你要去東宮賞梅?良辰美景,怎麽能不帶我去?”


    看了一眼狀若無事的林月寒,薑念右邊的臉頰似乎還在隱隱發燙。他裹了裹身上的鬥篷,抬腳進了車廂後才冷聲道。


    “跟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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