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濟民不僅長的不像壞人,所說的話也十分有理,可林月寒卻不敢在此刻輕易信他。


    思考了片刻後,林月寒總算抓住了康濟民話中的疑點。


    據她所知,薑念應該從沒來過汾陽才對。


    “你和念哥哥相識?什麽時候?我怎麽沒聽他說起過?”


    說話時她的劍尖一挑緊貼著康濟民的咽喉處,隻等著他答不出,下一秒她便立刻把這人殺了。


    “此事說來話長,瞧著世子的模樣實在拖不得。不如姑娘先隨在下迴城,等世子用上藥後在下慢慢同你說來。”


    “不行,我可信不過你。既是說來話長,那你便長話短說。否則,休怪我手中刀劍無情。”


    得到的迴答讓林月寒並不滿意,她手中長劍又往前送了一分,鋒利的劍瞬間便將那白皙的脖頸劃出了一道顯眼的紅痕。


    身後的幾位小廝緊張的捏緊了拳頭,可自家公子的性命就在這姑娘的一念之間,他們實在不敢再出言刺激她。


    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刺痛,康濟民依舊麵不改色的望著薑念的臉龐,語氣卻帶了幾分痛楚。


    “當年在淮水城……”


    剛聽到熟悉的字眼,林月寒就打斷了康濟民的話質問道。


    “淮水城?你去過淮水城?”


    “正是。”


    “那你可識得飛雲客棧的陳掌櫃?”


    “曾經見過幾麵。”


    按理說多年未見,康濟民這般人物怕是要將陳掌櫃給忘了,可他卻想也沒想的平靜迴答道。


    其實這些年他從未停止過對薑念的關心,其身周發生的事情他統統都知曉。


    而一直跟在薑念身邊,將飛雲客棧做大做強的陳掌櫃,他自然記得。


    見他答的這麽幹脆,林月寒有些發愣。


    連陳掌櫃都認得,看來這下是真誤會了。


    不過她向來不拘泥於此等小事,反應過來後幹脆利落的收了長劍,接著衝著身後官道大喊道。


    “陳掌櫃!你跑快些!這裏有個斷了腿的說他認識你!”


    斷了腿的?


    誰啊?


    累的半死的陳掌櫃三步一歇,此刻已經落下了很遠。他聽見林月寒的聲音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停在原地喘了幾口氣後,才緩慢的轉動起他的大腦。


    斷了腿的他就認得那一位啊。


    !


    這裏是汾陽,那可不就是那位嘛!


    反應過來的陳掌櫃忽的驚跳起,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雙腿像兔子一般蹬的飛快。一邊跑一邊衝著林月寒大聲喊道。


    “那是康大師,你可別對人家動武啊!”


    晚了,都見血了。


    林月寒聽著陳掌櫃的迴答後心道不好,再看看康濟民脖子上的血跡,頓時有些心虛。


    不過她解決問題的方式向來簡單粗暴,既然傷了康濟民便讓他傷迴來就是了。


    “在下林月寒,剛剛傷了你屬實是無奈之舉。不過總歸過於冒然失禮,不如你一劍刺還我,我們倆就算扯平了。”


    說著,她將劍柄往康濟民手邊遞了遞。


    “無妨,出門在外有些警惕心才是萬全之道。”


    康濟民擦了擦脖子上的傷口,望著指腹上的血色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


    他不可能和一位小姑娘計較,更何況她也是為了薑念的安危著想。


    剛剛還走不動的路的陳掌櫃這會兒躥的飛快,兩句話的功夫他已經到了跟前。


    他理了理淩亂的衣衫,拱手道。


    “許久未見,康大師依舊風姿卓越,氣度不凡。”


    “不必多說,世子傷重,你們先隨我進城吧。”


    一群人在這兒紮堆,早引起了城門了望的注意。眾人往迴走的時候,滿頭大汗的康知州也已經帶著人趕到城門處。


    “大侄兒,這位就是世子?”


    麵對康知州的問題,康濟民沒開口迴答隻是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要事在身,康知州倒也不在意康濟民的態度。“先送世子迴府。”


    他看著薑念的狀況頓時緊張不已,直接著人把薑念送到自家府中安置下。


    雖是夜半,汾陽卻不平靜。


    這會兒全城的大夫都被康知州拉來,圍在薑念的床前一一為他診治。


    好在薑念的兩處箭傷因為處理得當並無大礙,忽然發熱也隻是因為淋了雨、受了風寒的緣故,多位大夫一致認為隻需兩副藥便可退熱。


    聽到這消息的眾人瞬間鬆了口氣,放下心來的康知州也有心思交代其他事情了。


    “差人去把山上那些人都叫迴來吧,一群酒囊飯袋就知道吃喝,害得世子還要自己想法子迴來。”


    康知州斥罵的話音剛落,外頭院子裏便傳來一陣喧鬧聲,似乎是來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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