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城外流民們都有些躁動不安,滿腹怨言。


    但麵對身穿盔甲,手持鋼刀的官兵們,他們隻得忍氣吞聲。


    原因是那施粥棚外貼了告示,施粥從原本的一日一次改成了一日三次。


    本想著這施粥之人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一天三頓大米粥,就是往常在家也沒敢這般享受,真是十足的好事。


    所以第二頓粥稍稍變稀,整個的大白饅頭成了半個,大家也都沒在意。


    一頓變三頓,少給點也正常。


    哪曾想到接下來,半個饅頭變成了半個中的半個。


    這粥熬的也是越來越稀,到第三日午間這頓已經算是清澈見底,一筷子下去根本撈不出幾顆米粒。


    這……


    這是粥嗎?


    豈不就是一碗白水!


    欺人太甚!


    “咣當!”一聲。


    城外一座青磚瓦房裏,憤怒的男人將手中的碗狠狠摔在了地上,大怒出聲斥責著眼前眾人。


    “你們是嫌命長嗎!竟然敢拿這種東西來糊弄老子!”


    麵前幾個男子慌忙跪下,其中一個較瘦弱的男子麵露苦澀的小心說道。


    “張大哥,我們哪兒敢糊弄您,這事真的不怪我們啊!實在是那粥棚裏都是這樣的。不信您再派人去外頭瞧瞧,那些人手中都是這般,連饅頭都不夠吃一口了。”


    “哼!”


    被稱作大哥的張姓男子冷哼一聲,整了整衣衫拖長聲音說道。


    “這點子吃食就是拿去喂狗也不夠,我早說過,城裏那些假仁假義之輩也就做做樣子,果然沒兩天就現出原形了。那些人就吃這些竟也沒有半點反應?還是無人領頭,那些孬種都不敢出聲?”


    “大哥,這說是飛雲客棧施粥,實際上還不是官府在背後。而且那城外本就是些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弱婦孺的,哪裏敢和官府對著幹,能吃一口是一口唄。”


    張姓男子聞言氣唿唿的坐下後,一腳抬高就這麽踩著椅子,嘴裏滿不在乎的說道。


    “不是說法不責眾嘛,你們叫手底下的弟兄們去吹吹風,煽動煽動。”


    還跪著的瘦弱男子連忙往前膝行了幾步,賠著笑臉小心翼翼的說道。


    “大哥,這可不行啊。前兩日有幾個鬧事的直接被抓了,到現在還沒放出來,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而且最近又添了不少官兵,那些人怕的不行,恐怕這條路是行不通啊。”


    “好在我們本來也沒打算靠救濟糧過活,那些人手裏可有發現什麽好東西?”


    那瘦弱男子聞言連忙站起身來,走到張姓男子身前,從懷裏掏出個小布包來。


    一打開,裏麵是各式各樣的玉石還有些散碎銀子。


    “這兩日官兵瞧得嚴,我們也不敢明著搜刮,但底下弟兄們暗地裏挨個檢查過了,隻搜到這點子東西。這群人長途奔波而來,現在實在是刮不出油水了。”


    張姓男子隻瞧了一眼,就撇過頭麵露不屑的說道。


    “這點子東西夠幹什麽的?還有這屋裏吃的用的都快沒了,你們幾個還不想想辦法!”


    另一個男子看大哥發怒,借機起身快步竄到張姓男子身後,雙手握拳給他捶起背來,麵帶諂媚的討好著說道。


    “嘿,大哥,我倒是瞧著附近村子裏有幾家挺富庶的,不如咱們今夜帶上弟兄們去幹上一票?”


    張姓男子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出聲。


    他原本是於河城內碼頭的一個小管事,手底下跟著十幾號兄弟,做些搬搬扛扛的活計。


    碼頭的活要靠著爭搶才能得到,誰的拳頭大誰才有資格說話,所以平日裏欺負弱小和被欺負是常有的事。


    這次因為流寇,於河城的來往船商少了不少,自然活計也少了許多。


    大家都沒法糊口,碼頭的衝突是越發頻繁,他們打不過另一幫勢力,幹脆帶著兄弟們跑出來。


    正巧碰上一大堆流民,顛沛流離都膽小無比,十分軟弱可欺。


    一肚子的火氣全撒在了這些流民身上,將他們暴打一頓之後不僅沒人反抗,還有人主動獻上銀錢,以求自保。


    他們便一路跟著這些流民前往淮水城,路上稍有不順心可以隨意毆打泄憤,哪怕致殘致死也沒關係。


    這下把他們的胃口生生養大了。


    這青磚瓦房也是他們強占下來的。


    但是直接打家劫舍,他們還沒幹過,這得好好考慮考慮。


    “大哥,張大哥?”


    瘦弱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見他迴過神來又接著剛剛那人的話題接著說道。


    “我們都打聽過了,那村裏剛賣了糧食,有的人家手裏最起碼幾十兩銀子。咱有了錢去哪兒不行,又何必在這城外待著受罪。您說是不是?”


    張姓男子覺得手下的話十分有誘惑力。


    而且這會兒流寇肆意,官府騰不出手來,管不了他們。


    幹脆做一票大的,往後金盆洗手就是了。


    “還算你小子懂事,那就這麽辦吧。你去安排一下,叫兄弟們把家夥什都收拾好,幹完這一票咱們換個好地方待。”


    幾名男子聞言連連應聲就要退出屋子,走到門邊時,那張姓男子又高聲吩咐了一句。


    “再去找兩個女人來,給老子泄泄火!”


    ……


    從那日決定釣魚執法開始,陳掌櫃就一直憂心忡忡,叫官兵們定要時時留意流民們的情況。


    這粥熬的實在太稀,這些人要是鬧起來,他確實也理虧,辯駁不了半句啊。


    可薑念和衛一大人的決定,他也不敢反駁,隻能是頂著壓力照做。


    這不日日盡心盡力的,從一早就站在城樓上瞧著,生怕有人氣不過會發生暴亂。


    好在城外這些人都挺安分守己,雖然心裏不滿,但還是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安全和這一點點食物,並無特殊情況發生。


    這讓陳掌櫃安心了不少,偷摸的吩咐人晚上那頓粥裏多多放些米。


    至於薑念,除了昨天派人來吩咐了幾句外,這兩日都在家中待著。根本不和陳掌櫃碰麵,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


    管不了那麽多了,等今晚一過,這些流民就要分批帶去莊子裏。


    之後再去哄哄他吧。


    小錢好哄的很,就是頗費銀子。


    還好他別的沒有,手中銀兩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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