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茜眼神變換了一下,隨即將文件一合,扔給了白桐,“這串數字先不管,發生命案了,你把張凡和新城路那家心悅蛋糕店的具體資料查一下。”


    “好嘞。”白桐利落起身,看著林沐白,“你就是林警官吧,我叫白桐。”


    林沐白與他簡單握手,“你好。”


    看著白桐離開,他便挪了把椅子坐在了滕茜旁邊,“看樣子,還有什麽是我不清楚的,心悅蛋糕店?”


    滕茜看了他一眼,無所謂的說道,“哦,沒什麽,不過是今早發生了一起案件,受害者身上綁著炸彈衝進了這家蛋糕店,正巧被我遇到了,順手拆了炸彈救了他。”


    滕茜說的輕描淡寫,可林沐白已經能夠想象出當時的危險情景,他皺著眉說道,“你懷疑這件事跟現在這起殺人案有關?”


    滕茜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直接或者間接的證據表明這兩件案子之間有聯係。”說著她就抬手支著下巴,手裏的筆不自覺的轉著。


    “直覺是嗎?”林沐白的話讓滕茜微微一愣。


    她看著對方的眉眼,這麽的一如過往,但卻多了很多不一樣的光芒,而他眼底深處的倒影中,自己還是那樣的迷茫……


    迴過神的滕茜清了清嗓子,“巧合在刑事案件裏出現的可能不高,況且早上的案子還有很多講不清的點,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適夜,特案組的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法醫室裏薑昕慈和她的助理小姚還在對屍體進行全麵的檢查,以求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經曆了早上的驚恐,趙波手裏拿著酒坐在床上,地上散落著各色的雜物,他越喝越生氣,早上不僅被人擺了一道還差點連命都沒了,最近自己就是倒了大黴了,什麽都遇上了。


    “叮。”


    手機的提示音讓趙波迴過神來,他微微側頭拿起手機,看到上麵的內容,他猛然將手裏的酒扔了出去,拿起了外套便匆匆下了樓。


    在他離開小區之後,從樓角的陰影處走出了一個人,他的衣衫上沾染了塵土,褲腿上還帶著半幹的泥土,他望著趙波的背影,輕緩一笑。


    郊區的舊工廠


    這裏曾經是一個化工廠,因為汙染問題整治過後便廢棄在了這裏,一直也沒有再次開發,本應該無人的地方,今夜卻響起了悠揚的古典樂曲。


    飄揚低沉的音樂緩緩的飛散,遮擋住了黑夜的點點星光,掩藏了那滑入空氣的絲絲震蕩……


    趙波驚恐的瞪著眼,他的哀嚎在這個夜晚顯得那樣的蒼白,他的掙紮也顯得那樣的無力,疼痛伴隨血液的流逝開始逐漸麻木,最終他的瞳孔間倒影的隻是一個瘋狂而又扭曲的臉。


    次日清晨,特案組


    一大早特案組的人便全部到崗,都圍坐在會議室裏,滕茜看了眼在座的所有人點了點頭。


    “大家都辛苦了,關於昨天的案件我想大家都有收獲和感悟,我們交流一下。”


    “在此之前,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林沐白,是趙局招攬的人才,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了,工作上要互相協作。”滕茜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林沐白,一早的早會便開始了。


    “我是薑昕慈,很高興認識林警官,下麵我來說一下死者的屍檢報告。”


    “死者為女性,年齡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身高160,死亡時間超過三天。”說著,薑昕慈就換了幾張圖片。


    “從圖片上可以看出,死者穿了一件紅色連衣短裙,這條裙子做工粗糙而且寬大與受害者身材不符,很明顯應該不會是受害人自己的。”


    “將裙子脫了下來後,我們找到了死者的頭顱,就在她的肚子裏。”薑昕慈說完這話,會議室裏沉寂了一瞬。


    “這也太變態了吧。”最後還是白桐忍不住來了這樣一句話,很顯然眾人凝重的表情都認可了這一點。


    薑昕慈點了點頭,“經過比對,垃圾桶內的內髒與這具屍體相吻合,確定是死者的,不過有幾個很令人意外的點,我需要著重說一下。”


    “首先,切除內髒的器具和手法,與割頭的完全不一樣,一個是用刀具,一個是用的斧子一類的工具。”


    “而且,死者真正的死因是窒息,也就是說,她是被人勒死了之後經曆了這一係列的事情,並不是因為失血過多這些原因。”


    斟酌了一下,薑昕慈繼續說道,“並且,我還在她的軀體上發現了幾個死後的摩擦傷。”


    “這傷口上的附著物經檢驗與內髒上和垃圾桶內的部分物質一致,而且我在屍體上也提取到了幾枚指紋,經過對比是同一個人的,現在正在查找匹配對象。”


    “有指紋就好辦多了啊,如果找到罪犯這也是重要的證據啊。”白桐說完了,卻發現大家似乎都沒有因為這枚指紋的出現而感到輕鬆,反而都緊皺眉頭。


    “牆體上的物質是什麽?”滕茜在這個時候提了一個與屍體無關的問題,薑昕慈看了她一眼,“經過檢驗,並不是血跡而是一種環保顏料。”


    滕茜手裏的筆輕敲桌麵,“就屍檢報告,各位都有什麽看法,說一下。”


    “他采用了殘忍的手段殺了死者之後為什麽在那麽近的距離內選擇了兩個拋屍地點?這完全沒必要。”徐科不解的開口。


    “對,這完全違背常理,一般屍體挪動次數越多越容易留下證據,即便他想要換更安全的地方,那也不應該距離這麽近。”趙傑說道。


    “因為,罪犯極有可能是多個人。”林沐白的話讓幾個人一愣,可隨即似乎都感覺有那麽點道理,這麽反常的行為會有這樣的推斷也正常。


    薑昕慈也點了點頭,“我讚同,是多個人的可能性很高,因為屍體內髒和頭顱的分解手法,並不像是一個人做的,他們有著明顯的區別。”


    “你們看,摘取內髒的人更為細致謹慎,雖然不專業卻也極力的不去破壞完整性,而摘取頭顱的人卻更為殘暴粗魯,切口並不平整,顯然並不在乎這個軀體是否具有完整性。”薑昕慈說著,滕茜看著那幾張圖片眯了眯眼。


    “如果我們假定兇手是兩個人,拋屍地點有兩個就表明……極有可能是兩人產生了不同的意見,一人拋屍之後另一個又進行了二次拋屍。”滕茜停住了轉動的筆。


    “如果是這樣,那麽第一個拋屍人極有可能就是摘取內髒的那個,他選擇了把屍體和內髒同時扔在了盛騰商貿外的垃圾箱內,不得不說這個人十分的膽大心細,能在這樣繁茂的地方選擇這樣一個不易察覺的拋屍地,可是十分不容易的。”


    “第二個拋屍人,顯然是對第一個人選擇的拋屍地點不滿意,但他卻無法將屍體運往遠一點的郊區,也無法處理那部分內髒,所以他選擇了地下井,這個隱蔽的地方。”滕茜不急不緩的說著。


    說道這裏她停了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久久沒有開口,手中的筆再次轉動起來。


    “他選擇地下井是因為他熟悉那裏,畢竟在夜晚如果不是熟悉很難準確不留明顯痕跡的將屍體運送下去,而且,他將頭砍下來,應該也是因為他想要盡可能的掩蓋死者身份。”林沐白接著滕茜說了下去。


    “屍體的裙子極有可能是第二個拋屍人買的,所以那枚指紋也應該是他的。”


    “那麽他就是一個行動範圍在盛騰商貿周邊,對於這裏十分熟悉,收入不高……生活質量差……”滕茜說著突然看向了徐科。


    “趙波的情況你了解的什麽樣了。”滕茜突然開口讓徐科一下沒反應過來,不過他很快翻開了自己的本子。


    “趙波之前在……盛騰商貿做保安。”說道這徐科一下子明白了。


    他趕忙繼續說道,“趙波高中沒畢業就因為打架鬥毆被學校開除了,隨後做了幾年無業遊民,最近這一年才找到了這樣的保安工作。”


    “他每周四晚上會值晚班,三天前正好是他的班,他這個人平時十分懶散,曾經騷擾過顧客,被投訴了,就在兩天前他跟領導吵了一架,被辭退了。”徐科說完,所有人都警覺起來了。


    “這個趙波生活品質不高,收入不高,性格也是容易暴躁的類型,他在盛騰商貿做保安,應該對盛騰周邊十分了解,他……值晚班,如果要拋屍也有足夠的時間。”滕茜徐徐的說著。


    “就目前來看他的確是最大的嫌疑人了。”滕茜說完,便看了眼眾人。


    “把趙波列為重要嫌疑人,趙傑將他帶迴來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采集指紋做比對。”趙傑點了點頭。


    可滕茜卻絲毫沒有興奮之感,很顯然即便趙波就是二次拋屍的人,那麽他也不是重點,第一次拋屍的那個人才是隱藏起來最狡猾的狐狸。


    “有突破是好事,你該放輕鬆的。”正在滕茜愣神的時候,手邊多了一個杯子,裏麵是冒著熱氣的牛奶。


    滕茜迴過神發現眾人都有些擔心的看著她,她歎口氣看了眼離她最近的林沐白,雙手捧著杯子,“謝謝。”


    不過,就在眾人感覺到隱隱看到希望的時候,滕茜接到的一通電話讓一切迴到了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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