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隻是加了一些叫‘媚力’的法術……”嬰寧驚慌失措,沒想到後果會這麽嚴重,“媚力會使人愉快,更容易吸引人,不也有好多夫妻因此感情融洽嗎?它絕不會引發暴力事件,我也不知道今天為何會變成這樣。”


    王夫人聽到此處,氣得直拍桌子,喝令她以後不許再製作香粉。


    王子服母親正在氣頭上,忙拉著嬰寧溜迴了房間。


    嬰寧仍覺得委屈,拉著他的衣袖解釋,媚力並沒有壞處,隻是能讓人散發光彩。她隻是想利用這力量幫助世人吸引自己所愛的人,令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當然明白你的心意,但這世間情愛之事,不應該靠外界因素幫助,而應講求緣分,順其自然。”王子服拉著她的手,耐心為她解釋。


    “緣分?可以幫大家得到自己心愛的人嗎?”嬰寧仍然不解。


    “可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不是嗎?”王子服仍溫柔地看著她笑,“嬰寧,如今你既已來到人間,就不要使用法力了。”


    嬰寧有點不情願,轉過了頭。


    王子服知道她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量,覺得這次的媚力香粉就是因此出了差錯,所以仍堅持自己的要求。


    嬰寧耐不住他祈求的目光,隻能點頭答應,跟他伸手指拉鉤。


    “不行,如若救人就能施法。”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收迴了手指。


    “好好好,救人除外。”王子服向她妥協。


    嬰寧笑著點了點頭,跟他打勾勾做了約定。


    次日清晨,晨霧剛剛消散,王夫人就孤身來到了倉庫,望著裏麵被退迴來的貨物發愁。這時她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迴頭一看,卻是曹飛朝自己走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覺得他沒有之前那麽瘸了。


    “想不到獨斷理智的王夫人,竟然會被區區一隻小狐狸蒙騙。”曹飛走到她身邊,陰沉地說。


    王夫人瞪了他一言,不願理他。


    “夫人不會真的相信那隻狐妖會為了香粉廠,而努力製作香粉吧?”他繼續挑撥離間。


    “香粉確實大受歡迎,隻是出了岔子……”


    “看來這香粉真的媚力非凡,讓夫人對她也改觀了……”他提點地問,“夫人莫非忘了之前跟我說過的話?”


    王夫人麵色一變,被曹飛的話動搖,但卻不知嬰寧為何要這樣做。


    “為了討您歡心,為了將您吃得牢牢的,霸占家業呀。”曹飛似看出他心中疑惑,循循善誘地說,“其實,您要想解決她,也很簡單……”


    “別故弄玄虛了,快告訴我辦法!”王夫人忙催促他。


    “這事情的根源出在王公子身上,隻要公子下決心將這小狐妖拋棄,她就再也沒有人保護了。”


    王夫人眸光一沉,望著倉庫外昏沉沉的天色,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當夜王子服在店鋪中忙碌了一天歸來,正位香粉的滯銷發愁,卻聽香粉廠大堂中傳來了一陣歡笑聲。


    他好奇地走過去,卻見飯廳中一片語笑嫣然,馬生一襲紫色錦袍,坐在主座上,王夫人和嬰寧分別坐在他的身側,正在熱情地為他添酒夾菜。


    “子服,還愣著幹嗎?快點來坐。”王夫人忙招唿兒子坐下,“馬公子知道香粉廠遇到了困難,念著跟你多年的交情,過來幫忙。”


    嬰寧也開心地為他倒了杯酒,給他夾了兩箸菜。


    “馬公子願意借錢給我們,讓我們重新運作香粉廠。”她雀躍地告訴王子服。


    “在下也不是大善人,雖是幫忙,也得保底,需以香粉廠作為抵押。等你王家經營迴本,還清本息之後,房地契全部歸還,一分不差。”馬生大度地說,肥膩的臉上綻放出紅光。


    “多謝你,但不用了。”王子服連想都沒想,一口迴絕。


    王夫人立刻勸阻他,連說這是香粉廠最後一個機會,萬萬不能讓它溜走。可王子服始終繃著臉,不為所動。


    “子服,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家中婦孺著想吧。你可以打拚,難道她們也要跟著你沒日沒夜地打拚嗎?”他醉眼迷離地看著嬰寧稚嫩美麗的臉龐,“尤其你還有這麽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嬌妻,舍得讓她跟你一起吃苦?”


    “嬰寧是我的妻子,我絕不會讓她吃苦的。”王子服心下不快,憋著口氣迴答,“這是我的家事,就不由馬兄操心了。”


    “不行,這錢我必須借,萬萬不能讓這種悲劇發生在嬰寧姑娘身上……”馬生醉意更濃,色迷迷地盯著嬰寧。


    嬰寧尷尬地起身,借口去拿溫好的酒離開。


    “我已跟王夫人說好,你就不用擔心了。”馬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作勢要吐,快步走出了門外。


    王子服埋怨著王夫人,因為他太了解馬生,這人詭計多端,無利不起早,從不做善事。突然加以援手,必有所圖。


    他說不過母親,隻能起身離席,要去迴絕馬生。


    五、


    哪知他剛走出大門,就聽走廊中傳來一聲輕響,似乎是酒壺掉落摔破的聲音。他忙跑出去,隻見昏暗的走廊中,馬生堵住了嬰寧,正在對她毛手毛腳。


    “嬰寧姑娘,你的秀發真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他垂涎地朝嬰寧伸出手,要摸她嫩的似能掐出水的臉蛋。


    嬰寧連連閃避,已經退到了牆角。


    王子服再也按捺不住怒火,衝上去一拳將馬生打倒,手腳並用地招唿到馬生身上,似乎要把今晚的所有悶氣都一並發泄。


    “子服,不要打了!”嬰寧在旁勸阻,但卻根本拉不住王子服。


    王夫人聽到聲音,忙從屋中跑出來,叫了兩名家丁,才拽開了幾近瘋狂的兒子。可此時馬生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身是傷。


    “王子服,我好心借錢給你們家,你竟然恩將仇報!借錢的事情一筆勾銷!”他挨了頓揍,酒醒了一半,惡狠狠地說。


    “我王子服就算餓死也絕對不會拿你的一文髒錢!”王子服怒氣滔天地罵道,“給我滾!”


    馬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怒氣衝衝地離開。


    王子服向母親信誓旦旦地保證,即便不用馬生的錢也會振作香粉廠,拉著嬰寧迴到了房間。


    次日天還沒亮,他就匆匆出了家門。嬰寧見他心情不好,沒敢多問,照例去大堂向王夫人請安。


    往日人來人往,向王夫人匯報工作的工人都不見了,大堂中空蕩蕩的,隻有王夫人孤坐在主座上,麵容憔悴。


    “子服一大早就出門找朋友幫忙,好讓香粉廠度過危機。”她疲憊地看了嬰寧一眼,再也無心挑她的禮數,“現在流言四起,再也沒有人買王家香粉,關門是遲早的事。”


    嬰寧對夫君充滿信心,忙寬慰婆婆,相信王子服一定能重振香粉廠。


    “除了馬家,壓根沒人願意幫助我們。”王夫人冷笑一聲,看她太天真,“再說都是你自作主張往香粉裏放了妖術,才惹出這麽多亂子。”


    “對不起……”嬰寧愧疚地垂首。


    “道歉有什麽用?又因為你這個倒黴鬼,子服把馬公子打了一頓,放走了最後一線生機。”王夫人連連責罵她。


    嬰寧被她罵得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在隻能看看如何彌補了。”王夫人眼珠一轉,朝嬰寧笑著說,“那晚馬公子也是喝多了才做出失禮的事,想必也心懷愧疚。如果你誠心給他道個歉,說不定他會迴心轉意,借錢給我們。”


    “這恐怕不行,我已經答應了子服,再也不見馬公子……”嬰寧為難地答,“如果我背著他去了,子服會生氣的。”


    “這都什麽時候了,難道你願意看香粉廠就此垮了,看子服到處低三下四地去求人?”王夫人被她氣得連連搖頭。


    “當然不願意……”嬰寧小聲迴答。


    “那不就得了,隻要你替香粉廠解除危機,子服不會怪你的。”王夫人循循善誘地說。


    嬰寧無法推拒,隻能跟在王夫人身後,梳妝打扮一番出了門。


    黃昏時分,馬生冷著臉坐在酒樓包房中,嬰寧和王夫人坐在他的兩側,不斷為他倒酒。


    嬰寧今日穿了件桃粉色的襦裙,配嫩黃色半臂,襯得人如初綻的桃花般美麗,而每次倒酒,都露出一截皓腕,看得馬生的氣都漸漸消了下去。


    “馬、馬公子,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幫我們這一次吧……”嬰寧在婆婆的示意下,將一杯酒端到他的麵前,“我代子服向您賠罪,您就喝了這杯酒吧。”


    馬生聽到嬰寧的勸酒,終於麵色緩和了些。


    “既然嬰寧姑娘都開口了,我也不好再迴駁,那這杯酒就當這事情過去了。”他接過嬰寧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馬公子好氣度,那您之前說的借錢一事,還可以商量吧?”王夫人忙趁熱打鐵,說出真正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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